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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岫本来想装作一副云淡风轻,戚渊做的决定是他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样子,不过这样子实在太难装。

她知道戚渊喜欢她,也知道戚渊对她动心,但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努力划清界限,把跟戚渊的关系定位在情/欲上,到最后好像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遵守这条界线。

乐岫一下午的脑子都在反反复复,到了晚膳的时候第一次真正经等起了戚渊,可人根本没来。

人没来,也没派人来说一声。

晚上到了就寝的时候也是这般,乐岫裹着被子,夜里醒了几次戚渊都没来。

其实他人不出现也挺好,他们见面她势必要问一些什么,这一问把一切戳破,那她不就是要面对他的真诚感情了。

那么一想,乐岫就不期待见到了戚渊问个清楚明白。

白日不见梦里乐岫倒是见了戚渊几次。

有一次是她梦到她跟戚渊成亲了,她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戚渊把孩子扔了,说他们之间不要第三者。

还有一次是她在床上睡着,戚渊抱了雷落雪在她床上,问她是不是想双飞,他把人带来了。

无一例外,乐岫每一次都是被吓醒,然后坐在床上重重喘气。

几天下来连南儿都看出来她状态不好,去御膳房给她弄了不少补汤。

鹅黄他们不敢提及戚渊,只是道:“殿下要不然白日不午歇了,这样夜里就能睡得好些。”

乐岫晚上醒几次的事,她们心里都有数。

“人总是会偶尔有几天睡得不好,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是殿下你眼下都有些发青了,要不然找太医来看看,开几副安神的药。”

乐岫摇了摇头,她就不相信了,日子那么一天天的过下去,夜夜她都能换着花样的做恶梦。

乐岫硬憋着,过了半个多月,才踏入了御书房。

她不是被噩梦逼急了,只是听着宫外头穿的闲言碎语,觉着整个人被不上不下的吊着,与其钝刀切肉,不如速战速决,早日与戚渊说清楚。

御书房还与往常相同,没种什么新鲜的花种,严忠瞧见乐岫,大松了一口气:“殿下你终于算是来了。”

“严公公何故那么说?若是父皇传我,该派严公公到瑶华宫。”

“陛下就是想等殿下亲自过来,而不是任何人去唤。”

要是可以直接去叫人,严忠这几日也不用当差当的战战兢兢,怕乌云密布的主子突然就绷不住下起狂风暴雨。

“陛下嘱咐过,若是殿下过来,可以直接去见他。”

一路走到了御书房的大门口,乐岫略微迟疑,不怎么敢踏入这一步。

“殿下你怎么不进去?”

若不是怕以下犯上,严忠都想直接把乐岫推进门去,要是她现在突然后悔离开,恐怕下一刻主子就得大发雷霆。

这些天不止是陛下绷着,他们这些近边伺候的人也快绷到了极致。

幸好乐岫只是略微迟疑,没有后退的意思,片刻就伸手推开了门。

屋里头没熏香,轩窗大开,风把帐幔吹得卷起一层层波纹,乐岫目光搜寻了一下,才在书架旁边的榻上瞧见戚渊。

“岫儿给父皇请安。”

乐岫微微福身,戚渊抬眸看她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他这般,乐岫不知道自己是要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干脆就站在原地不动等着戚渊发话。

静默半晌,戚渊不发话,但乐岫有些站不住了。

“父皇,前些日子你说有话与我说,我瑶华宫等了些时日,父皇你迟迟不来,所以我就来了。”

“你等到现在才来,看来也并不在意朕要对你说什么,既然不在意,那你还来做什么?”

戚渊冷冷地道,到底是谁等着谁,他等了她半个月,她一出现竟然还要跟他装傻充愣。

“父皇这话不对吧,如果不在意,又怎么会来。”

乐岫换了换承重的脚,挑剔着戚渊语言逻辑。

“那你来做什么?”

面对戚渊的灼灼目光,乐岫也不知道她来是来做什么。

她设想过她要是来见戚渊该说些什么,但是想半天想不到该说什么能显得云淡风轻,又能传达她坚持界限这件事。

最好的结果就是戚渊主动开口说话,她来做回话的那一个。

但明显戚渊不愿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