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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欢索然无味的吃完一顿饭,今日惊吓太多,有些疲惫,想早早洗漱歇下。然而,才等她擦干头发,丫鬟来禀报说祝长君过来了。

她心头一颤,不知为何莫名紧张起来,这会儿都这么晚了,祝长君过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同她一起睡觉。

虽然知道他们是夫妻,可能以前也在一起睡过,但是这会儿她已经完全记不得他了,要她跟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实在紧张又难为情。

她慌慌张张的看向顾嬷嬷,怎么办?怎么办?

顾嬷嬷此时也很讶异,自成亲以来,祝长君来正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最近一次还是年初之时,这会儿这样晚了过来是有何事?

不论是何事,她都希望祝长君今日能和颜悦色些,毕竟她适才已经对小姐撒了慌,说她们夫妻恩爱,希望不要这么快就拆穿,两人若是今后能和和美美过日子,别说撒谎,就算减寿十年她也愿。

她赶紧上前帮顾时欢简单拾掇一番,鼓励道:“小姐莫担忧,他是你夫君,若是要对你做什么,皆属寻常,你只管尽好妻子本分就是。”

妻子本分是什么,顾时欢知道,她虽不爱读书,但也在阿娘的逼迫下看了几遍《女戒》,里头就讲到妻子对丈夫要敬顺。

听到外间的脚步声,她顿时心如擂鼓,想到要跟个糟老头子睡觉,心底十分排斥。

那人进来了,云纹暗底长靴上绣工精致,脚步一转又朝她这边靠近了些许,顾时欢不敢看人,低着头假装整理头发。

他不说话,她也不准备吭声。

过得片刻,那双靴子转了个方向,朝净室而去,没一会儿里头便传来了沐浴的水声。

屋子里的丫鬟们都出去了,连顾嬷嬷也不见了身影,顾时欢又紧张又害怕。适才她就感觉到了,那人进来时带着一身寒气,虽才是初秋,但也让她忍不住打摆子,正如嬷嬷所说,他实在太冷清,进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去净室。

她这会儿不知该如何是好,脑中飞快想着应对法子,可想了半晌也毫无头绪,里头的水声没了,眼见他就要出来,她飞快的爬上床将自己裹在被褥中装睡。

祝长君出来时,见她已经躺在床上,他脚步踌躇,他这会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往常他来正院,她从来不会有好脸色,不是斜眼瞪他,就是嫌弃的问他有何贵干,有事快说无事就快走,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今晚她很奇怪,站在那低头不语,手指绞着头发,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似乎还有些......紧张?

为何紧张?

知道他今晚是要来圆房的?她想通了?不想跟他对着干了?

祝长君对她的态度有些迷惑,莫不是前几日她回娘家,大长公主对她耳提面命了一番?可她顾时欢也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呐。

他缓缓走近床榻,见她贴着墙壁窝在被子里头,留了一大片地方给他。

成亲以来,这张床他只睡过一次,还是成亲那日。洞房之夜,彼时两人互相嫌弃,内心都对亲事极为不满,可又不能明目张胆不满,毕竟是圣旨赐婚。于是两人各自划线,泾渭分明的睡了一夜。

他咳了两声,见她没反应,自己脱鞋上床躺下来。

烛火昏暗不明,室内静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她还没睡着,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圆房的事,晓之以理?说既然成亲了那就别乌鸡眼了,将就过吧,还真能离了不成?我祝家需要个嫡子,你既占了这正妻之位,总该......

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她肯定要跳起来跟他吵一架,想想还是算了。

要不,直接开始?先抓过来摁住,随后这样那样一番,至于事后她想怎样,那事后再说。

也不行,若是他敢来硬的,她能把丞相府房顶都掀了。

祝长君望着头顶的百花帐想了许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床板,转头看过去,她仍旧一动不动,将被褥裹得严严实实。

“顾时欢?”

她脊背明显僵了一瞬。

“你可知,我今夜过来所为何事?”

她还是不说话。

“......你若是也没意见,那......我就开始了?”

他伸手去扯她被褥,然而才轻微扯了一下,就被她大力的又扯回去,拒绝之意明显。

“......”

祝长君又躺了回来,心想,她果然还是不愿意,虽然态度有所改变,可始终没想着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算了,先在此将就睡一晚,明日好歹有个交待。

他不习惯亮着灯睡觉,于是,下床吹熄烛火后,抱着双臂平躺下来,也不再理会身旁之人,阖眼想着朝堂之事,渐渐的,呼吸平缓进入梦乡。

他是睡着了,可顾时欢难耐,想着后头睡着个陌生男人,她连后背的皮肤都发痒起来,于是窸窸窣窣挪来挪去,额头都冒汗了,煎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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