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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见曾祥不走,以为他想在她房间睡,不由撒娇道:“乖,快回你屋去,巧姨在家呢。”

曾祥迟疑着不愿意走,他坐在旁边翻书,而叶昭在收拾床铺。

他冷不丁道:“上次我们从佳乐大厦经过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话?”

叶昭想了想,那是祁连安问她为什么每次都能精准猜到股市和原油期货的走向,她就随口敷衍了一句,说自己经常做奇怪的梦,然后梦里发生的事,不久都会成为现实。

就好像他们刚刚经过的佳乐大厦,年初二会发生火灾。

这是她当时说过的话。

叶昭问:“怎么了?”

“我想知道详细信息。”

叶昭盯着曾祥,他一定有事,既然他不说,那她再继续问也没有意义。

“年初二中午12点30分,佳乐大厦14楼,电线短路发生火灾,因为当时没人上班,所以无人伤亡。”

那是原女主白露第一次跟骆奇来港城游玩,就在佳乐大厦附近,亲眼目睹经历的事。

叶昭又问了一句:“怎么了?祥哥。”

“没事。之后你就知道了。”

“你不能做犯法的事。”

“放心,我这不算犯法。”

祥哥不想说,叶昭也没继续问,如果到了他愿意跟她分享的时候,她相信他会说的。

大年初一这一天,一家三口也去吃素拜大佛。

大年初二,骆老太和郭家二老上午十点左右就来了,叶昭去开的门,一进门,他们先给叶昭派利是。

郭父看见叶昭,不由笑道:“哎呀,小丫头长个了。”

叶昭也笑:“长了一点点。”

郭母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着,心疼道:“上学辛苦吧?看着好像瘦了点?”

“是吗?”叶昭听到郭母说她瘦了,仿佛受到了表扬似的,“过年长了一斤。”

曾二巧也迎出来了,她勉强笑道:“各位贵客,新年好啊,快屋里坐。”

贵客?把她当客人了。骆老太听了不太舒服,她一边让人把礼物拿屋里去,一边道:“我是客人吗?”

巧姨半点不让,拿乔笑道:“我们都是客人,看见门口的门牌了吗?这是叶宅。”

骆老太让了一步,道:“行行行,我们都是客人。”

叶昭跟祥哥互相看了一眼。曾祥岔开话题,道:“爷爷奶奶快先进来吧。”

骆老太笑道:“我们在花园里走走,看看你们种了什么花。”

郭父好奇问:“你们墙头上那个花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好。”

曾祥道:“郭爷爷,那是鞭炮花,以前业主种的。”

“不知道京市能不能种,想在我们院子里种几棵。”

叶昭道:“估计不行,这花应该不耐寒。”

叶昭和曾祥带着他们在花园里逛了一圈,后花园有个亭子,巧姨和阿惠给客人端来热糖水,大家坐着说说笑笑,倒也和睦。

聊了会儿,回到屋里,大家分成两桌,叶昭和郭父下象棋,曾祥则陪着三个女长辈打麻将。

麻将和麻将桌是骆老太带来的礼物,曾二巧问:“打多少钱的?打太大我不玩的啊。”

骆老太问她:“你要打多少的?”

曾二巧道:“我平时都是打五毛的。”

曾祥把筹码给大家分好,道:“那就打五毛。”

郭母笑道:“我都可以啊。我们胡同一毛两毛有人打,一块两块也有人打。”

“就是玩个开心,打多少都行。”骆老太见屋里就一个女佣,又偷偷吩咐洪姐:“你去厨房帮忙准备午饭。”

钟莉妮的BB机响起,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桌上的时钟,忙进衣帽间换衣服。

换了衣服,带上帽子,经过骆嘉铭书房的时候,好听见屋里传来训话的声音,骆嘉铭在训她儿子!

钟莉妮忙推门进去,“怎么了?”

骆嘉铭没理会她,继续对着儿子道:“下次别这样了,知道吗?”

骆家二少今年十六岁,因为有孤独症,平时上的也是特殊学校,除非必要,他坚决不会下楼参与人际交往。骆嘉铭说他,他也全然听不进去。

钟莉妮心急,又问:“这是怎么了?”

骆嘉铭还是不理,只拍了拍儿子:“出去吧。”

等儿子出去,钟莉妮关上门,气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对我?”

骆嘉铭反问:“我怎么对你了?”

“你怎么对我?你当众打我耳光,当着儿子的面把我当空气。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顾忌是不是?在你心里,你从来没把我当妻子!”

骆嘉铭收拾书桌上的文件,放进抽屉后,站起身道:“从你联合外人绑架骆申的那天起,在我心里,你早已经不是我妻子了。”

钟莉妮委屈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着,我已经改了呀。”

骆嘉铭冷哼一声,从高处俯视着眼前的女人:“你怎么对骆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眼睛没瞎。为了Felix好,你以后最好夹起尾巴做人,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骆嘉铭开门出去。

见她一次打她一次?!气急攻心的钟莉妮拎起案上的雕像,直接砸在骆嘉铭的脑袋上。

骆嘉铭完全没有防备,他捂着脑袋,慢慢倒了下去。

钟莉妮脑袋嗡嗡直响,雕像滑落在地毯上,她紧张地手都在抖……

骆嘉铭蜷缩着似乎状况不太好,她摇了摇头,想弯腰看看,又不想去看,最终,她没管骆嘉铭,关上门就跑出去了。

到了楼下,直接让人去叫司机开车,管事的跑来问她要去哪里,钟莉妮白了对方一眼狠狠道:“去拜山上坟!”

骆老太吩咐过,钟莉妮只要不带着二少出去,只需要司机跟着就行。

管事只好给派了司机。

而另一边,驰骛居的牌友们打牌打到12点,今天曾二巧大旺,一家赢三家。

一场麻将下来,几位麻友感情都好了不少,曾二巧感叹道:“早知道这样,我们打五块的了。我这是什么,我这就是五毛钱的命啊。”

骆老太笑道:“后悔了吧?来不及了。”

“今天你是东家,你旺是应该的。”郭母吃着刚蒸好的红糖年糕,又问:“你们这个年糕是糯米做的吧?又软又甜,真的好吃。”

曾二巧道:“我自己做的,纯手工。你要是喜欢啊,等会儿给你两块拿回去,想吃就切几片放锅里蒸软了就能吃。”

跟麻将台上的热闹相比,旁边对弈的爷孙两个就安静多了。

叶昭这次失误,本来要让老爷子两步的,结果没让成,一上午只打了一盘,最后还是赢了郭父。

郭父输了也很开心:“你看!我们实力旗鼓相当吧。上次我还疑神疑鬼的,担心是你故意让我,这次我特意观察,我看出来了,你半步都不肯让给我啊。”

让棋失败的叶昭,连连笑道:“棋场如战场,怎么能让呢?”

“你说得对。不让棋,说明你看得起我,相信我的实力。”

这边午饭好了,大家洗手入席准备吃饭。

洪姐接了个手提电话,然后赶紧跑来附耳跟骆老太说了几句。

骆嘉铭头部受伤入院了。

曾祥陪着骆老太赶去医院,骆嘉铭伤的很严重,送到医院就一直昏迷不醒。

骆老太问伤人者钟莉妮的行踪,司机说,太太去商场上厕所,然后就不见了。

骆老太以为钟莉妮害怕躲起来了,老太太发话,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曾祥和祁连安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而叶昭和巧姨在家等消息,曾祥打电话回来说要在医院守候,晚点还要陪他奶奶,暂时回不来,并提醒叶昭看六点新闻。

打开电视,看六点新闻,在新闻节目即将结束的时候,是佳乐大厦火灾新闻报道。

“今日中午12点30分,弥敦道佳乐大厦突发火灾,目前大火已被扑灭,本次火灾已致2人死亡,死者系一男一女,身份尚在核实,火灾原因还在调查中,初步怀疑是电路老化导致。”

叶昭明白了,这死的是骆嘉飞和钟莉妮,曾祥还是间接把他的敌人们全部搞死了。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管怎样,这件事她必须要站她祥哥。

人生的色彩,不是非黑即白,有的时候,黑白之间,还有一层薄薄的灰色。

只要不过界就行。

骆嘉飞和钟莉妮死于火灾的事,下午骆老太就知道了。

她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沉思,这可能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把两个该死的人收了。

而她儿子也是个背负人命,罪虐深重的人,所以才会躺在医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当晚将近10点才回到家,骆老太吩咐管事的道:“低调点,该安排的丧礼还是安排,不要铺张,亲朋知道就好了。”

“入葬到家族墓园吗?”

骆老太想了想,道:“另外买墓地吧。”

等管事的出去之后,骆老太重重叹了一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骆申。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轻声道:“只要你奶奶还在,我就不会让骆家倒下去。只要有你,我们骆家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