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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

王泛眼底浮现出怀疑之色,显然他并不觉得这个连一百万都不肯出的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姚重站起身来,漫步朝着王泛走了过去。

王泛有些警惕地盯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是个不会丝毫武功的文人,却莫名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连昨晚在曲放身上他都没有感觉到过。

如果一定要说有人曾经给过他危险的感觉的话,大概就是几年前的谢衍。

但跟谢衍不同,谢衍给他的感觉是一把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可以一剑穿心,一剑封喉,无可阻挡的那种。而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却像是某种无形的东西,抓不住看不见,却莫名的危险。

“拿来。”姚重走到王泛跟前,再次伸出手道。

王泛依然没有动,姚重轻哼了一声道:“王泛,我能找到你,自然也能让你重新回到天牢。对了,以你的罪名,这次应当就不只是关进天牢那么简单了吧?”

王泛眼底闪过一丝怒色,却没有发作,他重重地将东西塞到姚重手中,略带警告地道:“别忘了你的承诺。”

姚重转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盒子抛了过去。

王泛接在手中打开,盒子里装着厚厚一叠银票,“你拿了这些钱就可以离开上雍了,我也建议你尽快离开上雍。否则落到摄政王府手里,可不关我的事儿。”

王泛轻哼了一声,道:“不劳费心!”他将银票拿出来往自己怀里一塞,随手将那装银票的盒子丢开,转身便走了出去。

姚重摇摇头,“不听好人言。”

等到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姚重走到另一边的窗口,看到王泛从风雅楼的后门离开的背影,才低头把玩着手中的五彩琉璃。

“公子。”穿着一身布衣看上去已经年过花甲的书肆掌柜慢慢走了上来,走到姚重跟前恭敬地拱手道。

姚重点点头,随手将五彩琉璃抛给了他道:“让人送去摄政王府吧。”

掌柜接在手中,有些惊讶地道:“公子专程让人拿回来,不自己留下么?”

姚重笑了笑,“这玩意儿在我手里这么多年,有什么用?一块不值钱的琉璃罢了。”

当年拿走半块琉璃其实也是一时兴起,若不是后来余沉叛变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早忘了将这玩意儿丢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直到近两年,查到鸣音阁和鸾仪司的一些线索,他才将这东西从一堆杂物里面挖出来。

“那个王泛未必会听话离开上雍,如果他被人抓住,我们恐怕会有麻烦。”掌柜低声道。

姚重道:“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上雍,他那样的人当年在知非手里受挫被迫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已经是极限了。即便是忌惮知非,但是经过了鸣音阁和昨晚的事情,也不会轻易离开的。说不定回头就要带人来找我麻烦呢。”

掌柜有些轻蔑地道:“草莽匪类,哪里有信义可言?公子是否暂避一避?”

姚重淡淡道:“不避,将楼上的匾额换一换吧。”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印章递了过去。

掌柜神色微变,连忙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印章,眉宇间隐隐有激动之色,“属下明白了。”

“去吧。”

“是,属下告退。”

王泛离开风雅楼之后,心中的郁气却越发浓烈起来。

他有些后悔方才那么轻易就向那个书生妥协了,这让他觉得十分丢脸和恼怒。明明当时只有两人在场,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一种全天下人都看到自己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吓到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羞恼交加,比当年被谢衍俘虏还要愤怒。

他转身想要回去,但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阴狠的眼眸微微眯起,“五彩琉璃…五彩琉璃、到底是什么宝贝呢?”昨晚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抢那玩意儿他也不知道,但自从五彩琉璃到了他手上之后,死在他手里的一二流高手至少有七八个,完全不被他看在眼里的三流高手更是不在二十以下。更不用说最后还招出了曲放那样的人物,若不是那些官差来得恰巧,昨晚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王泛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他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他进京也不是只为了他这一件事。

王泛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牌子,黑色的乌木牌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牌子的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音字。

“王泛。”正在王泛想得入神眉目间隐隐露出狰狞之色的时候,有些突兀的声音从他背后不远处响起。

王泛心中一沉,虽然他方才有些走神,但距离这么近他却直到对方出声才发现,可见来者实力不弱。

王泛收起了手中的乌木令牌,飞快地转身看向声音的来处。

站在不远处街角的是一个穿着靛青布衣的中年男人,一道狰狞的伤痕破坏了男人原本俊美的容颜,他左边的肩膀下长袖空荡荡地垂着,显然是缺了一条胳膊。

在他不远处的地方,陆续又出现了几个人。

一个身形窈窕的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生得极美神色清冷,明显带着几分异族血统。

那黑衣女子两侧十来步远的地方,站着两个黑衣男子。

还有另一边,屋顶上坐着一个白衣公子。

虽然今天阳光明媚天气不错,但在初冬的时候拿着一把折扇扇风,脑子多半是有些问题的。

这个白衣人他昨晚见过,就在鸣音阁。

“你们是什么人?”王泛谨慎地问道。

坐在屋顶上大白天翘班的卫世子笑眯眯地答道:“抓你的人,王泛,你胆子不小啊。这些年没有人去找你,你就以为自己可以在上雍大摇大摆的抛头露面了么?”

王泛神色扭曲,“你们怎么知道我…那个杂种出卖我!”王泛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在心中恨不得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

卫长亭并没有更正他的胡思乱想,“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王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们?残废、女人、废物?”至于那两个存在感不高的黑衣人,则直接被王泛略过了。

“摄政王府就只有这些拿得出手的角色么?谢衍怎么不亲自来?”王泛傲然道。

头一次被人称为废物,卫世子难得额头上青筋暴跳。

将手里折扇换了个手,卫世子咬牙狞笑道:“手下败将哪里用得着王爷亲自出手,能从我们手里逃出去再说吧。不然…江湖传言中你可就不只是摄政王的手下败将了。连残废、女人、废物都打不过,啧啧……”

喻明秋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房顶上的卫长亭,问道:“说完了吗?”

卫世子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喻将军您请。”

喻明秋年纪比他大,武功比他强,官职比他高,爵位也比他高。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主事是喻明秋,他真的就是从户部翘班来凑热闹的。

喻明秋一言不发,抬手提起手中剑,就朝着王泛掠了过去。

他一动,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冷霜朝两个黑衣男子打了个手势,三人飞快地变换位置,堵住了王泛可能逃离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