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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太太羡慕的望着白木香,“我这亲家母就是命好,有你这样有本事的儿媳妇,以后还愁什么?”

“看婶子说的,我这不过同器物小道,如我相公,如令公子,学的是治国安邦的大道,比我可强多了。就是我们阿茜,也是帝都一等一的好姑娘,与您家公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是啊是啊。”胡二太太原是想给儿子说个有爵人家的姑娘,奈何人家另有高枝,裴茜出身相府,胡二太太犹觉不足,觉着裴茜虽出身好,却是不如白木香会做官。

胡二太太笑,“阿茜有你一半的本领,我便知足了。”

裴太太脸当时就是一沉,胡世子妃对这妯娌也是无奈,这叫什么话。白木香面色不变,笑嘻嘻的说,“看婶子说的,阿茜有我这个嫂子,有我相公这样的长兄,再加上我们阿茜的人品相貌才学能为,婶子还不知足?”她眼珠一转,往胡二公子身上打量一眼,“我们太太也说哪,就等着令公子下科金榜题名啦。也不用像我相公似的非得考状元,三鼎甲就成,榜眼探花,咱们不嫌。可惜我不日就要回北疆,不过,我心里也牵挂胡兄弟,就等听婶子的喜讯了。”

裴太太面色一缓,“是啊,二郎可得加把劲啊。”

胡二公子朝岳母一揖,又给白木香行个礼,胡世子妃看在侄子的面子上笑着打圆场,“咱们过来先办正事,我可是我们弟妹特意请来给阿茜插戴的,咱们倒聒噪没个完,倒冷落了新人,今天是他俩的好日子。”

“是啊,咱们这就去吧。”白木香没事人一般,依旧笑嘻嘻的说话。

胡二太太却是已叫白木香顶的肺疼,白大人这话是啥意思,难道是说我儿子比不过裴状元?这怎么可能嘛!不过,胡二太太也没敢夸下海口说儿子下科一定能中状元,实际上,三鼎甲的话她都不敢说。她刚刚明明是在夸白大人嘛!这白大人,可真不识好歹!

胡二太太说话是个惹人嫌的货,定亲礼半点不含糊,给裴茜插戴的那对赤金钗打的极精致,上面的宝石都是上等鸽血红。

裴茜也给胡二公子做了衣裳鞋袜,还有文房四宝做回礼,双方交换过定亲文书,这亲事便是定下了。

待酒宴时,胡二太太兴许是被白木香噎的不轻,没再继续跟白木香聒噪。

下午送走胡家人,裴太太跟白木香抱怨亲家母,“要不是瞧着二郎实在是个好孩子,就是看他娘这性子,我也不能应下这亲事。”

白木香宽慰裴太太,“以后过日子是胡公子跟妹妹俩人的事,跟胡二太太关系不大,只要胡二公子跟妹妹夫妻情深,日子一样能过好。”

“二郎是二房长子,有这样的婆婆,你妹妹一辈子受累。”

“看您说的,妹妹有咱家这样的家世,有我跟裴如玉这样的兄嫂,还能叫婆家欺负了?”

裴太太再次听到想听的话,欣慰的拍拍白木香的手,“以后你妹妹可就指望你们兄嫂疼她了。”

越过琉璃窗,廊畔的那株重新移栽的木香树越发苍翠,树荫中几只画眉黄鹂在无忧无虑的婉转歌唱。白木香想到自己刚嫁给裴如玉时,裴太太因不喜她,把积年的木香树都砍去了。约摸是她这几年官儿升的快,回帝都时就见裴太太院里的木香树又移了回来。

白木香素来心肠宽阔,不爱在这些事上计较,却也忍不住笑道,“太太放心吧,咱家可有谁哪,往亲里说,相公也就这一个妹妹,哪里还能不疼她。”

“我就知道,太爷的眼光再没差的,如玉就是有媳妇运。”裴太太愈发觉着白木香贴心。白木香心说,就婆婆您这品格,您还就适合胡二太太这样的亲家母了。

晚间,白木香跟裴如玉说起胡二太太势利眼的事,“我当时就把她噎了一下子,真是的,这叫什么话,定亲的大喜日子不会说好话还是怎地?”

裴如玉直乐,“你们女人家就是心思多。”

“什么叫心思多,本来就是这个理。”

裴如玉夸白木香,“真有长嫂风范。”

“我主要是看不惯胡二太太那幅刻薄婆婆的模样,比咱们太太更刻薄三分。”

裴如玉也险叫白木香噎着,他虚虚的为母亲辩一句,“母亲也还好。”

白木香把木香树的典故同裴如玉说起时,裴如玉哈哈大笑,前仰后合。阿秀听不懂,也学父亲的模样前后晃着小胖身子哈哈笑。

白木香亲肥儿子两口,“你听得懂么你就笑。”

阿秀这些天总不见妈妈,亲昵的把胖脸蛋儿往妈妈怀里钻。晚上阿秀都不要求他爹给他洗澡,今天要妈妈给洗,白木香给儿子洗完澡后,还要给小胖猪身上擦一层香膏,直擦成小香猪,再给小香猪系上个红肚兜遮住小肚肚。阿秀听着妈妈给讲的故事入睡。

白木香枕着双臂侧眼望向儿子熟睡的小模样,有一种自心底而生出的浓浓的爱令唇角情不自禁翘起来,声音暖如三月轻柔的风,“每次瞧着阿秀就觉着,一辈子什么都不干就这样看着孩子也能过。”

“是啊。为人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未成亲时,不知道成家是这样一种丰盈的人生。成亲后,只觉心中爱意日增,永无止境。

我是如此爱我的妻我的子,我是如此爱我现在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