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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发制人的意义,不就在于提前把祸患扼杀在苗头里,让所有的“可能”都不再出现吗?

出了申府,林泰来开始回忆起陶望龄这个人的信息。不得不说,这个人确实真够低调的。

林大官人和陶望龄一起考过了会试、殿试,还参加过礼部中式宴,居然都对此人没什么直接印象。

所能检索到的信息,还是历史上那些资料。

这个人在政治上没什么大作为,名气不大,文学上算是公安派的,但这个人厉害就厉害在投胎好.

会稽也就是绍兴陶家是浙中一大名门望族,最近五十年大概出过七八个进士。

几百年后都有名的陶行知,就是出身绍兴陶家搬到徽州的一个分支。

这位今科殿试第三陶望龄的父亲就是嘉靖二十六年的黄金一代,官至南京礼部尚书。

陶望龄还有个很厉害的族叔陶大临,嘉靖三十五年的榜眼,

万历初年,陶大临担任《穆宗实录》的副总裁官以及皇帝讲官,当时官至吏部侍郎,已经是阁老预备役了,可惜四十八岁就去世了。

如果陶大临不那么早去世,按照词臣圈排资论辈的规矩,如今首辅大概就是陶大临了,申时行只能靠后当次辅。

此外陶家还有个光环,乃是王阳明心学在浙中的主要传人和旗手,所以又有了更大的影响力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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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科殿试第三名陶望龄,就是出身于这样一个名门。

梳理完这些信息后,林泰来就能理解,申时行为何会特别提携陶望龄了,甚至疑似比他林泰来还要优先。

因为拉住了这么一个人,就相当于拉住了一大帮浙江人。

申时行和清流势力为了争夺人才辈出的浙江人,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申时行这边拉拢了左都御史吴时来、沈一贯、赵志皋等等,而清流那边则有陆光祖、孙鑨、陈有年等等。

而且申时行当年和陶大临一起给皇帝当讲官,关系应该不错,陶望龄算是正经的晚辈。

还有一件事可以佐证,陶大临生前曾经推动过王阳明入祀孔庙的事情,但一直没办成。

最后还是在万历十二年,申时行当了首辅,才把这事给办了。

同时林泰来也明白了,申用懋又为什么会说,如果有人想在状元问题上搞事,那么必须要准备一个替换人选,而陶望龄就是最合适的人物。

这个人几乎能获得最广泛的支持,而申时行又不好意思彻底撕破脸。

想的多了,林泰来忍不住对左护法张文发牢骚说:“人性就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对没到手的反而会下本追求。

想我林泰来为申相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所得不过解元,会试和殿试大半还是靠我自己打拼。

而那陶望龄对申相毫无尺寸之功,居然也安排了个殿试第三名探花。”

张文比较客观的答道:“高层大人物就是这样了,牵扯的利益纠葛太多。

申相其实还算不错了,从来不出卖坐馆利益和敌人进行交换。

小的我个人认为,坐馆这个状元不会在申相这里出问题,不用太担心。”

林大官人冷哼道:“我从来不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我要让朝堂大人物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最高端的政斗!”

先不管坐馆如何吹逼了,右护法张武直接问道:“今日行程如何安排?”

林大官人吩咐说:“政治立场倾向于清流势力的浙江人里,官位最大的是哪个?

应该是刑部大司寇陆光祖?那就先去他家!”

纵然是习惯了跟着坐馆南征北战的张家兄弟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提醒说:“那可是刑部尚书啊!”

且不说朝廷七卿的政治地位,就从业务角度来说,去负责司法的刑部尚书家门口搞违法犯禁的事情,有点过于骑脸了吧?

林泰来斜着眼鄙夷说:“看你们这熊样,难道我们数十名百战之师,还打不过刑部垃圾禁卒吗?把棍棒和大笸箩带上!”

张家兄弟心里嘀咕,难道所谓最高端的政斗,还是带人打上门?这和社团火并有什么区别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