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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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一声“啧”,谢绍辰看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陈斯年似笑非笑地指了指牢房里唯一的女子,“在说她。”
谢绍辰看向对面的女子,见她低下头一副赧然,没有多问,继续默默用膳。
完全是妾有情,郎无意。
陈斯年笑叹世间的感情之事,不知要历经几世的轮回苦恋,才能换回一世的情投意合。
那女子与陈述白有了孩子,是否也是苦恋了几百年?
想起殊丽,心中还会不甘,却也只是不甘,没了觊觎和掠夺的心思,如今,逍遥一人,也挺好。
当谢绍辰再次行针时,陈斯年忍着疼,费力道:“能帮我个忙吗?”
“请讲。”
“我想见两个孩子。”
当谢绍辰将陈斯年的诉求告知给元栩,又通过元栩告知给陈呦鸣后,陈呦鸣在公主府的书房坐了一晚,于次日早朝后去往御书房,禀告了此事。
闻言,陈述白冷目,“让他注意分寸,朕为他清毒,已是仁至义尽。”
想见他的宝贝女儿,让他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陈呦鸣挠挠额角,转头去了燕寝,寻到殊丽。
殊丽沉默良久,最终将大宝儿裹进红绸被里,交给了陈呦鸣。
陈呦鸣带着林斐和大宝儿走进天牢时,正赶上谢绍辰为陈斯年行最后一副针。她没有抱着大宝儿走进去,而是选择了稳妥,站在了牢房外。
陈斯年先是看向了泪眼汪汪的林斐,将手探出牢房,揉了揉他的脑袋,“阿斐乖,以后跟着仪宁公主学本事,当个好人。”
“我要跟着舅舅!”
陈斯年摇摇头,“舅舅不是好人。”
林斐握住拳头,一脸倔强,“舅舅是好人。”
陈斯年忽然发觉,二十来年里,自己唯一做过的好事就是收养林斐,也是唯一有所回报的富含意义的事。
陈呦鸣从不去界定好人和坏人,她只知道,陈斯年是个混球,“阿斐交给我,你不必担心,这孩子聪慧又勤奋,日后会出人头地的。”
“我信你。”
陈呦鸣撇撇嘴,颠了颠怀里的大宝儿,“懒乖乖,来看看你那锒铛入狱的四叔。”
大宝儿顾着吃手手,没给半点反应。
陈斯年看着这个与陈述白有些相像,却更像殊丽的孩子,哼笑一声,“像她,我就放心了。”
“孩子像谁,关你什么事?”
“怎么说,我对孩子也有几日的‘养育’之恩,怎么不关我的事?”
陈呦鸣懒得理他,却也发现他比从前话多了,人也没那么偏激阴鸷了。
从天牢出来,林斐攥着陈呦鸣的衣角,红着眼睛问道:“公主殿下,我还能见到舅舅吗?”
陈呦鸣抱着大宝儿弯下腰,用额头抵了抵林斐,“以后阿斐想见他,就跟我讲,我会帮你的,但不要太勤,容易让御书房那位反感。”
林斐这才破涕为笑,看向了还在吃手手的大宝儿,问道:“小公主叫什么?”
陈呦鸣笑出了声,亲了亲大宝儿的脸蛋,“咱们小公主还没名字呢。”
“为何?”
“天子腹中墨水多,取了不少好听的名字,挑花了眼。”
林斐忽然很羡慕这个自小就有那么多人疼爱的小公主,却又觉得自己也很幸运,遇见了命中的贵人,在流落街头时,握住了一双温热的手,从此不再风餐露宿,到处乞讨。
别人眼里的大坏蛋,是他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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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丽的身子恢复的很好,除了胸围增了一圈,其他地方都恢复到了怀孕前的状态,细腰圆臀,柔媚更甚。不少官员在大殿中见到这位准皇后时,都忍不住感叹天子艳福是上辈子修来的。
陈述白不介意外臣们偷偷打量殊丽,毕竟,即便觊觎在心底,也夺不走。
六部衙门已被大换血,多了很多年轻官员,元栩成了六部的老人,在大宝儿满三个月时,升任了兵部和礼部尚书。
大宝儿很喜欢元栩,一见舅舅过来,就握着小拳头使劲儿蹬腿,别人谁都没有这个待遇,包括陈述白。
为此,陈述白吃了几次闷醋。
有时候,殊丽会笑他小气,有时候竟也要跟他一起吃闷醋,大宝儿实在是太喜欢元栩,不管哭得多厉害,只要是元栩来抱她,她就立马笑弯一双眼。
偶尔,元栩会抱着大宝儿暗暗挑衅陈述白,换来的是陈述白的嗤笑,两人谁也不服谁,就像初遇时的少年们。
入夜,殊丽哄睡了大宝儿,准备去沐浴更衣,却被醉酒回来的陈述白摁在了落地罩上。
落地罩的漏刻图文有些硌脑袋,殊丽“唔唔”两声,推开他,“大宝儿在屋里。”
陈述白揽住她的腰不放,将她翻个面压于上面,大手流连在那截不盈一握的腰上,“大宝儿睡得沉,咱们轻点。”
为了循序渐进,他整整素了三个月,即便她出了月子,也没敢越雷池,只想等她慢慢接受他,可今夜酒意上头,他有些把持不住,或是不想再把持了。
后襟一凉,布帛裂开,露出雪白的肌,上面传来微凉的触感,是陈述白在吻女子的背。
双膝发软,殊丽扣住落地罩的镂空,默许了他的掠夺。
可这场掠夺持续太久,久到她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陈述白就那么又要了一次,强势霸道,哪还有一点儿在妻主面前的示弱样子。
在这事儿上,他向来霸道。
殊丽仰在白绒毯里,被衬得更为白皙,用绝美动人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韵味。
缕缕湿发贴在面颊上,呈现出破碎凌乱的美,直击陈述白的心房。
陈述白扣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与她相吻,久久不愿放开。
殊丽处于下风,想起做妻主时的威风,一咬牙翻身压过男子,轻哼一声,坐在他的腰上。
陈述白顺势曲起单膝,摊开双臂,意味明显,任由她宰割。
殊丽附身咬住他耳朵,牙齿来回磨了磨,没听他吭声,没有成就感,朝着他的唇使劲咬了下去。
血锈味在唇齿间蔓延,两人唇舌交织,不分彼此。
殊丽单手撑在陈述白的头侧,拔下了自己的发钗,示意他张口。
陈述白不明所以,张开薄唇,被要求咬住发钗。
照着做后,他就后悔了,腰上的女子化身妖精,慢慢游弋而下。
冲破头皮的酥麻感源源不断地袭来,陈述白咬住朱钗,压抑而难耐,眼尾迅速飙红,呈现出了另一种韵味。
大手抓皱了锦衾被,泛起青筋。
发钗从薄唇掉落,滚到了床边,陈述白大口呼吸,额头溢汗,“丽丽,做我的皇后吧。”
殊丽动作一顿,倒在他身上,侧脸贴在他心口,静默不作声。
陈述白揽着她的腰,一下下安抚她的情绪,三个月来,他偶尔会问她一句,但从来不逼迫,哪怕内阁和宗人府施压,也没有跟她透露过自己的压力。
殊丽在他衣襟上画了几个圈圈,用指骨狠狠戳了下,“你若能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就答应做你的皇后。”
“好。”
没有犹豫,有的是无限的纵容和期待。
殊丽想了会儿,握住他的手,掰开一根手指,“你不能限制我的出行,哪怕我做错事,也不许像之前那样将我囚在密室,更不能是冷宫。”
“永远都不会了。”他知道自己过分,可那时是嫉妒心驱策,击溃了理智,才给他们险些划开一道无法修补的裂痕。
掰开他第二根手指,殊丽道:“我不会因为朝臣的非议就不断生孩子,我不是个生孩子的器件。”
意思是,她想生就生,不想生谁也不能左右。
陈述白毫不犹豫,“我不会让你陷入那样境地,咱们不需要他们指使,我也不希望你再生。”
听说了她生产时的艰难,他怎舍得再让她涉险。在皇位继承上,他想得通透,大宝儿同样可以做女皇,若实在不合适,还有陈诚然和陈呦鸣的孩子。
掰开他第三根手指,殊丽道:“你不许纳妃,不许有其他女人。”
这是一个悍妻才会讲出来的话,可她还是讲了,经历了这么多,她忍受不了与旁的女子争宠,更忍不了别人享用她的丈夫。若他不愿意,她不勉强,身处帝王位,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只是,她再也不会陪在他身边了。
陈述白撑起身子吻了一下她的发顶,“不纳,没有别人。”
殊丽彻底红了眼眶,掰了掰他的第四根手指,“若你日后厌烦我,就磊落讲出,我会离开这里,离开你的视线,而不是等着被别人敲醒。”
陈述白心里隐痛,翻身将她按住,狠狠攫取了她的呼吸,攻占她的口腔,喘着粗气儿道:“没有那么一日,但,若你有一日厌倦了宫廷,我会放你离开,可你不要走太远,等我从皇位下来,就去找你,咱们离开繁华,去寻找质朴,过你想过的生活。”
“真的……不是在哄我开心?”
“若我骗你,天打雷劈。”
殊丽再也抑制不住酸涩的泪,搂住他的肩膀哽咽道:“好,陈述白,我答应做你的皇后。”
两人用力相拥,将隔阂、欺骗、芥蒂统统抛开,此刻,他们只有彼此,也只容得下彼此。
陈述白从不知自己会如此情深于一人,可此刻他领略到了风月的曼妙,也感悟到了真心的可贵,明白了爱一个人,不是囚禁,而是放手。
但两情相悦、心意相通,即便放手,也会在某个角落重遇,以彼此最好的状态。
前提是,时光愿意给他们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