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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陆夫人应声,她对陆政委说:“先订亲,阿软还有半年毕业,我们提前准备好彩礼。”

“苏家愿意把女儿交给长风,我们也不能过于失礼。”她的意思是彩礼要丰厚一点。

陆政委点头,他起身,揽着妻子的肩膀往外走,温和道:“都听你的。”

苏策和苏驭都是第一次这么大口吃肉,以前妹妹在家的时候,几乎顿顿都能看见肉腥,苏家四个在部队的,每个月也有不少票。

但是这么大一块痛快吃的时候还是少。

这个羊肉没有在火车上吃的那么腥,反而有点甜味。

苏娉几乎不用自己夹菜,大嫂和二嫂都很热情,“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像我们曦曦,她骨架大,身上的肉也结实。”

“妈!”陆曦脸瞬间涨红:“我们班上的同学骨架都大啊,您可不能只说我。”

方秋水失笑:“是,妈妈不是故意的,我们西北的姑娘个子高挑,骨架大一点没关系。”

陆家人围着火锅,一边吃一边说话,苏娉时不时回答几句,可能是怕小姑娘拘谨,她们并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一个劲的跟她说话。

反而是自己家里人说一些平时的趣事以及亲戚间的事,侧面让苏娉更加了解陆家。

苏策见陆长风一个劲的吃,他纳闷:“你们家也不缺吃的,怎么到了食堂跟小时候没吃过饱饭一样?”

“饿啊。”陆长风坦然道:“我胃口好。”

“看出来了。”

天气冷,也不着急做什么,火锅可以慢慢吃,陆灼还拿了几个地瓜放到炉子上烘着,等他们吃完火锅,地瓜已经被烤得焦黄流蜜了。

陆曦似乎很喜欢苏娉,总是想凑过去跟她说话,奈何中间一道高大的身影,像堵墙似的拦在那儿。

“小叔叔。”陆曦无奈瘪嘴:“你能让一让吗?”

陆长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落在小姑娘身上,淡定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陆曦走迂回路线,她搬着小马扎绕到另一边,问苏策:“叔叔,我能跟你换个位置吗?”

苏策是挨着妹妹坐的。

“可以啊。”苏策乐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叔叔,有种很新奇的感觉,当陆长风的大舅子辈分都跟着上涨了。

往旁边挪了挪,挨着呆头鹅坐,他给小女孩腾了地方。

陆曦开心地把马扎放在空出来的间隙那儿,她伸手拿了个红薯,剥好递给苏娉,好奇问道——

“小婶婶,你是怎么跟我小叔叔认识的啊?”

“我去军区探亲,在食堂碰到他的。”苏娉接过红薯,因为实在吃不下了暂时搁到一边,她温声解释道:“我哥哥和你小叔叔是同一个部队的。”

“原来是这样。”小姑娘了然,因为离苏娉很近,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这个味道好特别呀。”

“是龙涎香,我师爷送的见面礼。”

苏娉有些歉意道:“因为来得匆忙,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不好意思啊曦曦。”

“没事的呀,我们家不讲究这些。”陆曦毫不在意道,而后又说:“我跟几个玩伴说了,我过几天要去北城玩,他们都很羡慕我。”

“小婶婶,北城是什么样子?”她还没有出过西北,从小到大就是在草原上野,或者和小伙伴去沙漠里骑骆驼。

“北城气候有点像西北,”苏娉耐心讲解:“不过冬天没有西北这么寒冷,而且也没有雪山高原。”

“那好像也没有意思的。”她嘴里嘟囔两句,随后意识到苏娉还在旁边,怕她误会,立马道:“当然小婶婶你在的话就会有意思起来了。”

苏娉发现一件事,陆家的孩子都能言善道,除了不怎么说话的陆诩。

一直聊到九点多,苏娉吃饱喝足才去三楼洗漱。

陆长风因为喝了点酒,身上带着些许酒气,他坐在床头看小姑娘从行李袋里拿衣服出来。

“穿那条白色的裙子吧。”男人神色清朗,他说,“屋子里不冷。”

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看她穿裙子。

苏娉本来是拿了一套棉麻长衣裤的,听到他的话,又把衣裤放回去,然后换了一条长裙。

作为交换条件,她看向男人:“我很久没有练习针灸了。”

“……不是吧?”男人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表情有些奇怪,要笑不笑的,还带了些许无奈:“你跟我回来还随身携带带这个?”

苏娉从行李袋里取出布包和艾条放在桌上,认真道:“老师不是给你下了诊断吗?需要疏通经络活血化瘀。”

“行,我给你练手。”见她提这件事,陆长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毕竟张轻舟在药笺上写的那些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只是没想到小姑娘会在饭桌上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得到满意的答复,苏娉安心去洗澡。

西北缺水,很多地方都是提前把水储存起来,军区是战士们到处找水才接的管子,水流很小。

苏娉看着桶子里半个小时才小半桶的水,她叹了口气,蹲下来,手指攀着桶边,继续等。

目光自然下移,落在手腕上。

左手戴着妈妈送的镯子,和哥哥送的手表,右手的银镯和左手的是一对,也是妈妈送的。

腕间多了串深色的木珠,怕被打湿,她摘下手串和手表,最后把银镯也褪下来,放在一旁的洗漱台上。

半桶水也够用了,更何况还是这么缺水的地方,她先是洗了个头发,然后再洗澡。

等她出来时,已经是十点多。

夜深。

因为白天睡得多,晚上也不怎么困。

她回到房间,就看到陆长风单手撑头倚在床边,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样子。

听到动静,男人抬眸,看到她一身白裙,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男人炙热直白的目光反倒是让她不好意思了。

“现在扎针吗?”苏娉说:“我头发还是湿的,你困不困?”

“不困。”陆长风捞过一边的干毛巾,示意她坐过来。

苏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到他前面。

男人低眸,干燥的毛巾温柔地轻揉她发梢,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苏娉戴上银镯和手表,目光触及到手串时,她下意识想到男人腕间的,耳后根有些发热。

给她擦完头发,在她拿出布包,准备点艾条的时候,陆长风问:“要不要看看我房间?”

苏娉愣了一下,收回艾条,笑道:“好呀。”

又拿着东西跟男人一起去了隔壁房间。

陆长风开了灯,屋子里的陈设跃然眼前。

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旁边还有一个斗柜。

男人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先去提了个炭火炉子进来,然后才关门。

室内一片温暖,两人对坐,陆长风看着她清凌凌的眼睛,忽然笑了。

苏娉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跟着勾起唇角。

白色的裙摆被男人的膝盖压在身下,陆长风盘腿坐床边,想到什么,他弯腰伸手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叠证件。

都放在床上。

苏娉好奇地拿起来,看到上面士兵证三个字,缓缓打开。

这是他刚入伍时的证件,没有照片,只有名字年龄还有所属部队番号。

“你十四岁入伍的?”苏娉看完,把证件放到一边,又去拿别的。

“嗯,跟你哥差不多。”陆长风看她翻阅功劳证,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是从列兵慢慢打上来的。”

“没有谁天生就是将军。”苏娉温声道:“我想做医生,也要先从学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