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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爸,不也是四十来岁才有了他吗。

认识小姑娘以后,所有的规划都被打乱。

他现在也不太稳定,毫不谦虚的说,功劳不少,随时可能往上调职,有可能就不在东城军区了。

至于当爹这种事,大部分男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吧,不过在得知她身体可能不太适合的时候,他也没多想。

没孩子就没孩子吧,起码他有老婆。

而且对于她,他只有爱和心疼。

只要她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

苏娉能感受到他温热滚烫的体温,她笑道:“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就结婚。”

陆长风掐着她的腰:“你以前那个娃娃亲没有谈婚论嫁?”

“陈焰呀,”苏娉弯眸笑:“你不是认识他吗。”

男人哼笑:“我懒得跟他套近乎。”

“你这是翻旧账啊,陆副团长。”苏娉倚靠在他怀里,迎面吹着清爽的风,神情舒适:“以前是有说过的,两家希望我毕业后再成婚。”

“后来没多久就退婚了。”

“看样子你还挺惋惜的。”男人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握着缰绳的手稍微用力,马的速度又逐渐快了起来。

苏娉能看到远处稀稀落落的房屋以及湛蓝的湖泊,红叶和蓝天的倒影落在湖里,她不禁被吸引。

陆长风顺着她的目光,带着她往那边去。

过了许久,她才说:“我没有惋惜,也没有后悔。”

陆长风“嗯”了声,他说:“我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男人。”

在苏娉刚要说话时,就听他说:“以后咱俩要是有了孩子,就让他认陈焰做干爹。”

“……”苏娉心想您可真够大度的。

刚吃完午饭,正好遛遛弯,也不着急回去。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陆曦可能也知道要做一个有眼色的小孩,所以悄无声息调转马头往别的地方跑了。

对此,陆长风很满意,甚至在想等她放假可以接她去东城玩玩。

这里有个小村子,被重重山脉隔阻,离军区也有点距离。

陆长风解释道:“这个生产队人不多,平时去镇上也麻烦,军区食堂的采购车有时看到了会捎他们过去。”

他们现在是在村子后面的马场,能看到低矮的屋脊。

小姑娘点头,表示懂了。

“这个湖泊的水可以饮用吗?”苏娉目光落在远处。

“不能喝,不是淡水湖。”男人说,“这里的水主要靠纯净的雪山融化入河。”

“要去看看吗?”他扬眉。

“好呀。”

听到她的答复,男人调转方向,往雪山那边去。

苏娉不是第一次见雪山,上次订亲来他家见家长,也看到过。

高耸的山峰被皑皑白雪覆盖,看起来就异常严寒。

雪山下面有一条小河,陆长风把马栓在旁边的树上,抱她下来。

“能走吗?”他目光促狭。

“……你走你的!不用管我。”她有些恼羞成怒。

男人轻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十指与她紧扣,往河边走。

见她要去碰河水,他提醒道:“很冷。”

“我试试嘛。”苏娉挣脱他的手,顺着河边蹲下来,双手并拢掬了一捧清澈的雪水。

确实很寒冷,有点刺骨。

见她玩得很开心,男人也没有制止,他找了个石头坐下,问她:“喜欢西北吗?”

“嗯。”苏娉毫不犹豫道:“喜欢。”

“诶。”陆长风说:“那就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至少在东城你还没这么会撒娇,现在来了西北,倒是次数多了。”

“有吗?”苏娉回眸,唇边有浅浅的梨涡:“可能是因为身份不同了呀。”

“还有这个说法?”

“以前是对象或者未婚夫妻,现在是夫妻。”

“对象可能半路走散,未婚夫妻也随时可能退婚,现在我们结婚啦,我可以全身心的依赖你。”她漆黑的瞳孔就像雪山一样干净透彻,“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样?”

“没有,我还挺吃这一套的。”男人坦诚道:“就是觉得……”

“嗯?”

“你好像过了昨晚才这么会撒娇的。”

“……”

“我们今晚要不再试试?”

“不要。”她果断拒绝,“我腿疼。”

男人眸底染上笑意,他略有遗憾道:“那我再忍忍。”

“……”苏娉瞪他一眼,别开脸,看远处的雪山。

到了下午五点,才磨磨蹭蹭回了军区。

容岚见女儿神色轻松,对于刚结婚没什么不适应的,她才松了口气。

陆长风没闲下来,被喊去劈柴。

容岚顺势拉着苏娉去楼上聊天,明天她就要回去了,有些话想跟她好好说说。

她住在二楼,房间布置简单整洁。

苏娉坐在床边,笑着看妈妈。

“你呀。”容岚被她这么盯着看,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昨晚跟长风圆房了?”

“……嗯。”虽然害羞,但她还是点头。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容岚从行李袋里,拿出两个纸盒给她:“你现在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如果暂时没有打算要孩子,就要注意避孕。”

容岚知道女儿脸皮薄,也没有把纸盒打开,“具体的方法上面都有,你回头自己跟长风好好研究。”

她和女儿向来是当知心朋友处的,对于囡囡这两年的打算她也知道。

刚去研究所,怀孕肯定不怎么方便工作,而且她身体刚刚恢复,这么着急也不太好。

苏娉刚摸到盒子,听完妈妈后面的话,顿时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她有些羞涩,缩回手:“我知道的,妈妈。”

容岚欣慰地摸摸她的头发,在她旁边坐下。

“我看长风是个好孩子,凡事都顾及到你,陆家家风也开明。你们睡到这么晚才起床,她们也没说什么。”

“不过年轻人虽然精力充沛,但还是要克制。”容岚委婉道:“你自己也是医生,得时不时提醒一下长风,在这种事上不能顺着男人来。”

陆长风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她和苏定邦刚结婚的时候,还没他们年纪大,自然知道其中滋味。

但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女儿身体弱,这种事还是得有点节制。

而且太频繁了确实伤肾气。

“……我都记住了。”苏娉耳垂发烫,赶紧转移话题:“妈妈,哥哥们也要和您一起回去吗?”

“是,我和你爸还有二哥回北城,你大哥就几天假,要回东城归队。”

沈元白他们也要一起回去的,陆长风这个假期完全是属于婚假了。

“我有点舍不得您。”苏娉抱住她,撒娇道:“我今年应该没有什么假了,只有过年才能回来,您要是有假能不能来东城看我呀。”

“行,”容岚屈指蹭了蹭她鼻尖:“妈妈有假就过去看你,你爸爸要是有假也会时不时过去的。”

苏定邦昨晚念叨了一宿,他的宝贝女儿就这么嫁出去了,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从牙牙学语的小家伙长成大姑娘。

以前她小时候,每天捧着比脸还大的中药碗喝药。

一岁多还好,那个时候说话也断断续续的,直接灌药就行了,再大一点,到了两岁多,一听到喝药就跑。

小家伙很聪明,闻到厨房飘来的药味儿,立马躲起来,苏定邦只能发动儿子们到处找妹妹。

苏娉那个时候喝药还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容岚每天为了哄她喝药也是煞费苦心,有时候她实在不喝,只能摁着她的手和腿,捏着鼻子喂。

苏策就是那个经常摁腿的,他也心疼妹妹,后来兄妹俩商量好了,在妈妈面前乖乖听话,说他盯着妹妹喝药。

等妈妈一走,他咕嘟咕嘟把药喝了,然后抹点药渍到妹妹嘴边。

后来被容岚发现了,提着苏策就是一顿打。

小姑娘看着哥哥挨打,眼泪汪汪,奶声奶气说自己乖,会好好喝药,妈妈不要再打哥哥了。

那个时候苏娉三岁。

她现在可能不记得了,但苏定邦和容岚都记得。

他们做父母的,也看不了孩子哭,特别是那么小的孩子,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就这么抱着你的腿,委屈地说:“药药好苦。”

容岚觉得自己的心更苦。

但是没办法,不喝药她的囡囡就没了,只能狠下心肠逼着她喝。

再后来母女俩一起抱着哭,苏定邦也红了眼眶。

现在再回忆起这些,容岚还是心疼地,因为女儿的身体,她倾注了很多心血,也更加偏爱她。

好在家里是两个皮小子,神经粗,没想过这么多,而且看到妹妹喝药他们也心疼,看到妹妹哭更心疼。

所以一家人把疼爱,都给了她。

现在女儿出嫁了,还嫁这么远,虽然以后不会经常来西北住,但是婆家总归在这儿。

容岚现在就开始担心,以后老了见不到女儿怎么办,这么山高路远的。

苏娉趴在她怀里,闻着妈妈身上的药香味,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如果您和爸爸没有空,以后我和长风会经常回北城的。”

“好。”容岚顿时湿了眼眶:“妈妈等着你回来。”

这天晚上,苏定邦也单独找女婿谈了话。

陆长风并没有因为娶到人家的女儿就松懈下来,态度依旧恭敬端正。

聊完回房,已经是九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