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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拿几个。”说完,他叮嘱道:“拿上来挂阳台上就去睡觉,别去闹你小婶婶,不然我找二嫂拎你下去。”

现在这么晚了,这个又是话多的,她要是进了屋子,今晚真的不用睡了。

“知道啦。”陆曦撇嘴:“我还是更喜欢小婶婶,不像你,凶巴巴的。”

说完,朝他做了个鬼脸,“噔噔噔”跑下楼。

木楼梯被她踩得震天响。

在一楼给容岚她们准备粉干肉干鱼干这些的方秋水一听声响,就知道是她女儿。

想也没想就朝楼上喊:“陆曦你安份一点!吵到家里人睡觉了。”

果然,这一嗓下去,动静骤然消失。

陆长风把自己和妻子的衣服都洗了,还有床单被套,苏娉过来的时候他正在清最后一遍。

“不是说了别跑……”他似有所感,抬头对上小姑娘清凌凌的眼睛,解释道:“我以为是曦曦又来闹腾了。”

苏娉笔记看了一半才想到,自己的贴身衣物都没洗,全部和裙子放在一起。

她站在门口,看到男人动作熟练的把他自己的内裤洗完拧干,然后放到旁边的桶子里。

紧接着又拿起她的……开始过水。

巴掌大的内裤在他手里揉成一团,她看着不都禁耳热。

“我自己来吧。”她呐呐道。

“不用,最后一遍了。”陆长风弓着身子,因为只穿宽大的背心,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肌肉紧绷,隐隐能看到他结实的腰腹。

男人后背线条流畅,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她忍不住想起纵情恣意的昨晚,霎时红了脸:“那我先回房。”

“嗯。”陆长风拧完最后一件衣服,他拎着桶子,“去床上等我。”

“……”苏娉落荒而逃。

陆长风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关门声也格外急促。

推开阳台的门,放下桶子,拿过晾衣杆上的衣架,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笑出声。

弯腰拿起她的裙子,勾在衣架上,抖了抖,抬手挂上晾衣杆。

心里也在反思,是不是昨晚弄的太狠了,给她吓到了。

晾完衣服,他下意识往兜里摸烟,手指抵到烟盒,想起方才尝到的甜味,顿时觉得香烟索然无味。

桶子放回卫生间,又洗了下手,他回了房间。

苏娉已经躺下,背对着他,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他也没太在意,本来就没想做什么,只不过看小姑娘这样会忍不住起逗弄的心思。

以前是对象,他还会收敛一些,现在倒是毫无顾忌。

熄了灯,掀开被子上床,他也慢慢躺下。

右手揽住她的腰身,稍微用力,把人往怀里带,苏娉的脑袋枕在他左胳膊上。

因为一片漆黑,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睁着眼睛,陆长风低声呢喃:“阿软。”

听着男人略沉的嗓音,苏娉心尖一颤,她不敢有动作。

“媳妇儿。”陆长风低头,凑近她颈窝,闻了闻:“你好香啊。”

苏娉被他呼吸的热气撩拨,脖子有点痒,她忍不住哼唧一声。

“装睡啊。”男人的吻覆上来,过后,他叹了口气:“别害怕,不会动你的。”

看到她身上昨晚留下的痕迹,他也心疼。

苏娉“嗯”了一声,乖巧窝在男人怀里,外面风声朔朔,屋内一片安宁。

大概是他的怀里太安心,她睡得很沉稳,陆长风搂着她腰身的手松了松,怕她碰到睡不舒服。

这一觉他倒是睡得不怎么自在,温香软玉在怀,到处难受。

直到后半夜才将将睡着。

苏娉不知道他几点睡的,一到六点就被男人亲醒:“起床吃饭了苏医生,我们还要去火车站。”

苏娉懵懵懂懂睁开眼,又被男人抱去卫生间洗漱。

他们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是七点二十分,陆曦打着哈欠趴在沙发上,睡眼朦胧。

陆渐鸿帮着从厨房里端菜出来,今天早上竟然还有热腾腾的饺子,而且是用容岚带来的紫菜和虾皮做的汤底。

有三碗特意没放葱花。

落座时,林漪看到兄妹仨都是端的没葱花的那碗,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昨晚和小儿子聊了一阵,她大概也知道女婿的态度,本来也只是想去看看小弟的,现在更加不会再去沾染徐娇了。

上次,在大儿子和她说完那番话后,她给徐娇写了信,寄了足够她用两年的钱票,并且说明以后大概是很少会给她回信了。

前段时间,她又收到徐娇的信,说是谈了个对象。

是个工人,家世都不错,父母也都是国营厂的,人也稳重上进,而且是家中独子。

话末的意思是希望她和爸爸能过去看一下。

这次林漪犹豫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徐娇在的地方就是她弟弟那边,过去也是顺道的事,而且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有感情在的。

婚嫁大事,她也想过去看一眼,看到她过得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沈青雪听完这些话,沉默一阵,才问:“她的亲生母亲,为了她换掉我们沈家的孩子,让她过了这么多年幸福美满的生活,现在又因为这件事坐牢。”

“她如果是个重感情的,谈了对象不应该去见见她亲妈吗?”

他有留意过,这么多年,徐娇从来没有去看过她亲妈,哪怕当年她和徐思远还在北城,也没有去见过一眼。

倒是徐思远,大概是对叶惜还有感情在,单独见过她几面。

陆长风昨天说的话点醒了他,这次他们是来参加妹妹婚礼的,如果中途去了徐娇那儿,以后被妹妹知道,这件事就是她心中一根刺。

爸爸妈妈到底是来参加她的婚宴,还是为了看徐娇,所以才来西北的呢。

沈青雪在刚出生时失去过妹妹一次,不敢再失去第二次。

他对徐娇有亲情在,但是和阿软一母同胞,又是双生子,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妹妹在他心里的地位无人能替。

现在再让他选择,他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的妹妹。

徐娇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也会施以援手,仅仅是因为以前的情份,但也仅限于此了。

苏娉不知道这些事,她低声和妈妈说着话,容岚在叮嘱一些她平时要注意的。

苏定邦时不时附和两句,沈霄也偶尔会开口。

吃完饭,食堂有采购车去火车站拉食材,陆长风和苏娉也一并跟了过去。

到了站,陆长风去买票,只留下他们两家人在。

苏定邦从口袋里摸出一捆钱票,交给女儿:“这些是爸爸这些年给你攒的压箱底的钱,平时别舍不得吃用,爸爸妈妈最见不得亏着你,有什么喜欢的就买。”

“爸爸妈妈的工资津贴都给你用。”

苏驭越听越不对劲,他沉思片刻,认真道:“爸,这钱都是你从我这儿拿的吧?”

还说什么给爷爷奶奶。

苏定邦干咳一声,权当没听见。

苏策也有些无语:“您可真行,拿着儿子的钱说是自己辛辛苦苦攒的,您那点工资都在妈妈那里,这都是我和呆头鹅的钱。”

慈父倒是他当了。

他和苏驭手头这点钱都是陆长风这个妹夫为了讨好他们给的。

“……胡说什么。”苏定邦给他们使眼色,沈家人还在这儿呢,别下他面子。

沈霄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卷钱票,对女儿说:“阿软,爸爸这些没给过你什么,也没养过你,爸爸对你和苏家都很愧疚。”

“以后有什么事给爸爸写信,不管在哪,只要受了委屈,爸爸会放下所有的事,立刻过来。”

他没有找陆长风说过什么,他知道该说的苏定邦都会说。

陆长风如果是个好男人,好丈夫,这些话不管他们说不说都会自觉去做,如果不是,说再多也没有用。

苏娉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两扎钱票,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眶已经有些泛红。

她接受的爱从来都是大方热烈的,爸爸妈妈哥哥,还有他,都是这样。

没有什么隐忍含蓄,大概他们是想以此告诉她,她是真真切切被爱的,她这一生都在被爱意包围。

沈元白没有拿什么给她,只是站在她旁边,含笑望着她,身形修长挺拔。

苏娉知道,温柔的哥哥永远会是她的依靠,永远会在她身边。

见她鼻尖有点红,苏策屈指蹭了蹭:“大姑娘了,不能动不动哭鼻子了,不然哥哥们要难受了。”

苏驭也说:“是啊,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二哥在北城等你们回来,你不是爱吃糖炒栗子吗,我到时候买好多放在家里。”

说完,他看向苏定邦,一字一句:“我的钱不会再交给爸爸了。”

苏定邦背着手,双眼望天。

沈青雪反正是在东城军区,等她们回去经常能见到,也没有什么离别的忧愁。

偏头看向大步走来的妹夫,他问妈妈:“要上火车了,您有什么话要对妹妹说吗?”

林漪看着眼前容貌昳丽的女儿,她动了动嘴角,最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阿软。”

有当初没有保护好女儿的愧疚,也有对于自己摇摆不定的自责。

苏娉看着她,眉眼微敛,轻轻摇头。

陆长风送他们上火车,容岚又留在站台和女儿说了一会儿话:“回了东城,记得去张爷爷家把东西拿去宿舍,到时候让你张叔叔帮忙送一下。”

“你和长风的工作都是不太稳定,随时可能调动,还是要有自己的房子才好,不然这些东西以后搬来搬去也麻烦。”

现在的房子都是单位分配,不能私人买卖,也不好给女儿置办一套房子。

她们家住的房子都是分配的,每次苏定邦一调动,就是浩浩荡荡搬家,累得够呛。

苏娉抱住她:“我知道啦妈妈,我一年之内应该不会有调动的。”

容岚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研究所经常有外出交流的任务,你和长风以后怕是一个月也难见几面,记住妈妈说的话——”

“有问题就两个人一起去解决问题,不要把过错推到对方身上,不要因为他宠你就去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