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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这尴尬的平静里多了几分声响,就像忍不住了一般,对面的塞琉发出了一阵笑声,虽然看不清,但洛伦佐猜她现在正在床上欢乐打滚。

所以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这么见鬼的故事都喜欢。

洛伦佐摇了摇头,不禁对英尔维格的未来抱以悲观,就让这样的倒霉孩子来当斯图亚特的女公爵?

“洛伦佐你知道吗?你蛮有时候蛮搞笑的。”

女孩夸耀道。

“这得感谢我的那位表演老师。”

洛伦佐不禁想起在皇家艺术学院蹭课的日子了。

“那个表演老师在任教前是个剧作家,一个喜剧的狂热爱好者,在他的课上只要你的表演能逗乐他,就能拿高分……我总感觉他在拿我们当猴耍。”

“叫什么来的?”

洛伦佐有些记不住了,记得好像是叫奥斯卡什么的。

那可真是群魔乱舞的课堂。

“挺好的啊,想必他一定是个很快乐的人了。”

塞琉缓缓说道。

随后一切又陷入了平静,一道黑影遮住了窗外的微光,塞琉下意识的抽起枕头下的短匕,可随即声音响起。

“你是在害怕吗?”

洛伦佐站在床边看着塞琉,如此的近距离下,这些黑暗还阻碍不了猎魔人的视力。

“算不上。”

塞琉随意的回答着,放下了手中的短匕,从她那熟练的手法来看,这东西藏在枕头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塞琉你听说过那么一句话吗?”

洛伦佐突然发问。

“什么?”

“医者难以自医。”

不等塞琉多做思考,洛伦佐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塞琉下意识的抓紧了被子,同时准备喊亚威进来一枪爆掉这个神经病,但随即一只手在黑暗里精确的掐住了她的脸。

就像要揉碎那冷漠的防备一样,疼得塞琉毫无抵抗力。

“所以说这不挺好的吗?”

洛伦佐审视着那黑暗中的女孩。

“会笑,会哭,甚至还会讲冷笑话……这可比你平常那冷冰冰的样子让人舒服多了。”

就像记仇一样,洛伦佐找到了他反击的机会。

“我说塞琉,你这么容易的看穿一个人,那么……你清楚你自己吗?”

“因为妖魔的原因,我或许有些‘非人’,但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你的同龄人可比你欢乐多了。”

洛伦佐忍不住的想起伊芙,她们两个的年龄没差多少,总会忍不住的比较。

“还是说那童年的阴云严重到,即使是斯图亚特的荣贵也无法令你忘记吗?”

塞琉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看着那漆黑的剪影,她很清楚洛伦佐在说什么。

“是的,我教过你,没有亲近的人,敌人就没有可以威胁你的资本,越是冷漠,他人越拿捏不出你的性格,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是对于猎魔人而言,你又为什么会这样?你是斯图亚特的女主人,三十二个强大的家族是你的后盾,那么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洛伦佐拿起了那短匕,锋利的金属在黑暗里泛着光。

斯图亚特的公爵才不会在枕头下藏着武器,只有那流落街头的乞儿才会这么做。

“就像我教你的那样,握紧能握紧的一切,哪怕是个石头说不定也能砸碎那枷锁。”

“你是想砸碎未知的恐惧吗?”

猎魔人看清了一切一般,掀开天窗,把女孩的灵魂拖了出来,照耀在阳光之下,透明清澈。

“不,我只是……”

塞琉想说什么,可突然话语就像凝固在了嗓间一般,什么都说不出。

她焦急的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仿佛是什么屈辱一般,一反那冰冷的态度,可就像失去了言语这个功能一般,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呓语,直到突然的犬吠声响起。

一切似乎都静了下来,塞琉缓缓的转过头,不知何时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紧接着寒冷的风带着尖刀般的雪花涌入房内。

塞琉下意识的抱紧了洛伦佐,可摸到的却是一片空气,她扑了个空,两只手按在冰冷泥泞的地面上,碎裂的冰渣如无数的镜面一般倒映着她那狼藉的脸。

犬吠再次一次响起,是追逐而来的死神。

女孩害怕的转过身,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她的眼中,她记得这里,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而在那声音的方向,废旧小巷的尽头,一只普通的野狗正静静的看着她。

那眼瞳猩红,仿佛能滴下鲜血一般,随即丛生的犬齿交错翘起,就像在对她微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