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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早已死去的老人才会固执地哼唱着,他太老了,记忆已经不再可靠,他只能不断地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牢牢地记住它,将其流传下去。

“这段旋律来自于一名衣着鲜红的正教枢机卿,他戴着漆黑的面具……我想,这旋律应该和你们福音教会有关吧?”赫尔克里问道。

沉默了许久之后,洛伦佐僵硬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讲起了这段旋律的往事。

“这是首无名的圣歌,仅凭着人的记忆流传着,在漫长的岁月里它的片段被遗忘,又或者被人篡改,总之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像传统一样,在福音教会之内传播。”

洛伦佐说到这里再次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老人,洛伦佐·美第奇,在047的记忆中,他看到了洛伦佐·美第奇对于这首旋律的猜测。

他觉得这段无关紧要的旋律或许真的很重要,只是在过往历史的某个节点里,那些知晓它重要的人都死了,又或者在一年又一年的迭代中被人遗忘。

它真的很重要,只是没有人记得它因何而重要了,人们只能固执地讲它传唱下去,直到今日。

“还有谁知道这段旋律?这样排除推测的话,或许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赫尔克里看着面色凝重的洛伦佐,他想洛伦佐或许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弥格耳?

从047的记忆里能看到,他一直以来都渴望的只是权力而已,信仰对于他而言不值一提,让他记住这段古老的旋律,很显然不可能,而且那个家伙本就没有必要戴什么面具。

其他人?

这段旋律的传播范围实际上很狭窄,只在福音教会内的高层间传递,其他的枢机卿?一分部分死与圣临之夜,一部分臣服于新教皇的统治,残余的部分跟随着弥格耳。

其中最为虔诚的雪耳曼斯已死,其他人也不过是弥格耳的工具而已。

那会是谁呢?

令人不安的答案在内心深处缓缓升起,早在与华生的谈话时,洛伦佐便隐隐确定了这些,但在更多的证据指向下,对于这个事实,他还是感到了恐惧与愤怒。

“我想知道他是谁了。”

洛伦佐深呼吸,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在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劳伦斯。”

虔诚而又疯狂的教长,那名为劳伦斯的存在。

“劳伦斯?他不是死了吗?”

听到洛伦佐的话,一旁的红隼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可太清楚劳伦斯的强大,也明白面对那种人时的绝望感。

净除机关与洛伦佐联手才艰难地将他杀死,而现在他又出现了,从洛伦佐的口中。

在这种事上红隼很清楚,洛伦佐不会开玩笑,也就是说着是真的,那个怪物还活着,和洛伦佐一样,死而复生。

牙齿打着颤,红隼当即叫骂了起来。

“我就说这次工作有鬼!放我回英尔维格啊,我不想客死他乡啊!”

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了,红隼骂着骂着就歇了气,一脸呆滞。

“劳伦斯……”

伊芙也在洛伦佐说出这个名字时愣住了,她僵硬在了原地,怀中的波洛还好奇为什么这个大耗子不摸自己了,又用力地拱了拱伊芙的手。

那个令人绝望的鲜红色身影,伊芙曾差一点便死于劳伦斯之手,也是在那时劳伦斯的恐惧深深地植入了她的心底。

“劳伦斯?他是谁?”

对于这一切毫不了解的海博德充满了疑惑与压力,能令洛伦佐如此严肃对待的家伙,相想必也是一头恐怖的怪物。

“福音教会枢机卿之一,旧猎魔教团的教长。”

洛伦佐完全没有了之前玩世不恭的神态,他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大提琴箱,从其中拿起一把又一把的柏铁钉剑,仔细地擦拭了起来。

对于洛伦佐而言整备武器是一件很缓解压力的事。

“如果是真的话,建议各位接下来做好赴死的准备。”

洛伦佐将一把又一把的钉剑抽出,插进了木桌之上,拿出最后一把,指向了伊芙。

“这只是你的实习,你没必要这么拼命,如果我叫你撤离,你必须撤离,懂吗?”

伊芙想说什么,她很想说自己也可以的,但想起劳伦斯那令人绝望的武力,她很清楚,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只会是洛伦佐的累赘,所有人都是。

“我知道了。”

洛伦佐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钉剑扫过了其他人,他说道。

“你们也是,无论在哪里,如果听到我的声音叫你们撤离,就立刻撤离,别管什么营救伊瓦尔还是刺杀教宗,都必须立刻撤离玛鲁里,返回英尔维格。”

“那你要做什么?洛伦佐。”

海博德艰难地问道,沉重的气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我?如果劳伦斯真的幸存了下来,那这是我的失职,我要弥补我的错误,彻彻底底地杀了他。”

洛伦佐明白海博德的担忧,他继续说道。

“你要知道,劳伦斯的价值远超伊瓦尔和教宗,如果我能杀了他,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如果我的猜测是错的,那么就按部就班地行动。”

“还有你……”

最后剑刃指向了赫尔克里。

“怎么了?”赫尔克里还没见过这样的洛伦佐,既恐惧又兴奋。

“赫尔克里,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你是被我半路拉过来的,也感谢你的付出,好让我提前知晓这个潜在的可能……如果这是真的,是在我们行动时发现的这些,后果不堪设想……我可能会害死你们所有人。”

洛伦佐的话语停顿了很久,才再次说起。

“赫尔克里,明天就买船票返回英尔维格吧,接下来不再有什么计谋与诡计,只剩下铁与铁的较量了。”

赫尔克里的目光顺着剑刃滑向了洛伦佐。

“你在赶我走?”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洛伦佐,毕竟那个什么劳伦斯现在只是猜测而已不是吗?我也清楚你担忧,如果只因为一个猜测就这么狼狈地逃掉,也太不符合我的身份了。”

有质疑的目光投来,四面八方。

赫尔克里老脸一红,当即喊道。

“我可是鼠王啊!好歹是个王啊!”

他继续解释着。

“我知道我基本没有什么武力可言,但是我想我有适合我自己的位置。”

赫尔克里顿了顿,底气十足地说道。

“我想你们大概缺一个接应人员,对吧,负责开船跑路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