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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说回来,为了诬陷他赵弘润而搭上亲孙子,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要知道,就算苑陵侯这些人成功诬陷了他赵弘润,也顶多就是让他赵弘润当众认个错、赔个礼,然后被罚到宗府关一阵禁闭。

硬要说苑陵侯酆叔等人得到了什么好处,充其量就是短时间内赵弘润没办法打压他们了,仅此而已。

对此,苑陵侯酆叔付出的牺牲真的值得么?

毁了大半家产,搭上自己亲孙子,冒着构陷皇子的重罪,来陷害他的赵弘润,换来的,只是赵弘润暂时没办法对付他们。

『不太对劲……确实不太对劲。』

赵弘润扭头看向同样在一旁旁听的成陵王赵燊与安平王赵郯二人,发现后两人的眉头亦是深皱。

想了想,赵弘润转头对苑陵侯酆叔说道:“苑陵侯,虽然本王当日的确说了那样的话,但那话只是恐吓你而已,本王做事,素来光明磊落。……不可否认,本王的确正准备对付你,用你杀鸡儆猴,但本王用的是正当的手段。也不怕告诉你,本王已暗中叫人收集了你苑陵侯一门上下的种种罪证,包括你兼并土地、放贷钱租、哄抬米价、私贩粗盐、逼民为佃,相信这种种确凿的罪证,足以使朝廷问罪于你,并不需要用这种下作的伎俩。……你好好想想,本王也是爱惜羽翼的人,会冒着授人口实之险这么做么?”

“……”

苑陵侯酆叔闻言狐疑地看着赵弘润,眼中的怒火稍稍褪去了几分。

毕竟赵弘润已经说得很直白——本王已收集到了你一门上下的种种罪证,要对付你苑陵侯实在太容易了,犯得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正所谓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光光就是赵弘润列举出来的那些罪名,苑陵侯酆叔就已经信了几分。

别的暂且不说,单说这个『私贩粗盐』,朝廷近两年来对此就抓得很严。

当然,虽然心中已信了几分,但苑陵侯酆叔可不会傻到默认了这些罪名,因此他立即开口道:“肃王殿下莫要冤枉好人……”

话是这么说,但从他对赵弘润的称呼,就已暴露了他此刻的心虚。

要知道在在方才,他可是直呼赵弘润为『赵润』的,可眼下,他却称呼为『肃王殿下』,在看懂了这层意思后,大梁府府正褚书礼、刑部尚书唐铮还有大理寺徐荣皆不动声色地微微摇了摇头,在心中腹诽一番。

要不是这三位大人此次着重要审理的,是牵扯到肃王赵弘润的这桩案子,或许他们就要审查苑陵侯酆叔了——就像赵弘润所说的,单凭那些罗列的罪证,足以让朝廷问罪于苑陵侯酆叔,甚至严重到削去他的侯爵。

但当务之急,是尽快洗刷肃王赵弘润的污名,因此,褚书礼等三位大人就装作没听到。

而此时,赵弘润问苑陵侯酆叔道:“苑陵侯,你为何会想到是本王麾下的部卒?”

苑陵侯酆叔深深看了一眼赵弘润,在犹豫了半响后,沉声说道:“是我府上家令酆贯的推断……当日事发之时,他曾打探过,得知肃王殿下麾下的部卒,曾路经我苑陵县,回归商水,故而……”

他口中的家令,即他苑陵侯府的管家。

听闻此言,赵弘润皱了皱眉,问道:“此人如今何在?”

“为了作证,我召他前来大梁,眼下正在府外的马车上候着。”苑陵侯酆叔回答道。

见此,赵弘润抬头看向大梁府府正褚书礼。

褚书礼会意,点点头说道:“传苑陵侯家令酆贯入堂!”

不多时,便有大梁府的衙役将苑陵侯家令酆贯带到堂上,那是一个目测大概四五十岁的老者,容貌端正,并不像是奸邪之徒。

见此,褚书礼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酆贯,本府乃大梁府府正褚书礼,此番与刑部尚书、大理寺卿正两位大人共同审理此案,你且将当日目睹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本府,不可有一句虚言。”

“是。”苑陵侯家令酆贯略有些畏惧地点了点头,随即偷偷瞧了一眼苑陵侯酆叔,见后者点头,遂开口说道:“当日,小人带着小主人上街,路经我家的铺子,见一群人正与店内的伙计争吵,遂凑上前去想瞧个究竟,没想到那群歹人与店内的伙计一言不合,打砸店铺,当时围观的人众多,推攘之际,小主人不幸跌倒,头撞在石阶上……”

褚书礼捋着胡须思忖了片刻,问道:“可是你指认那些歹人是路经苑陵的商水邑军卒?”

酆贯连连摆手,说道:“小人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小人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故而在给君侯的家书上提了一句……”

话音未落,就见一直在旁闭目养神的刑部尚书唐铮猛地睁开了眼睛。

“可你为何要在家书中提『肃王军路经苑陵』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