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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桓虎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沉声说道:“我怀疑,魏公子润此番率军至宋郡,可能是为了让韩国放松警惕,使得他日后能够偷袭韩国腹地。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魏公子润在夺取了宁阳后,为何再无后续的行动,且始终不肯与田耽正面交锋,因为他要留着鄢陵军与商水军,去偷袭韩国。”

听闻此言,陈狩略带调侃地问道:“你在为韩国担忧么?”

桓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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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桓虎闻言晒笑道:“我虽然是韩人不假,但并不表示我就要为韩国效死,韩国那些……算了。”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继续了方才的话题:“总而言之,如今楚国的项末率军至此,很有可能是为了接替魏公子润的军队,阻击田耽。”

陈狩看了几眼桓虎,淡淡说道:“我并不认为,我大魏的太子赵润,可以去命令楚国的军队。”

“如果是用鲁国作为诱饵呢?”

桓虎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当年四国伐楚之后,魏国就已得到了鲁国《鲁公秘录》的拓本,且这些年来魏国的工艺技术突飞猛进,对鲁国现今的工艺技术并无过多的需求,但楚国不同,楚国的技术远远落后于鲁魏两国。如今魏公子润陈兵宁阳,随时可以攻打鲁国,可他若是不攻鲁国,以此与楚国达成默契,就有可能说动楚军按照赵润的意志,出兵宋郡,为赵润抵挡田耽的兵马。”说到这里,他由衷地点头赞道:“你们魏国的这位太子,绝对称得上是当世的雄主,可恨我当年为了那区区酬金,率领弟兄们袭击了魏王的宿营地,否则若是早早投奔赵润,想来此时我也能在魏国混得贵族当当,或许还能得到一块封邑。”

听闻此言,陈狩失笑般摇了摇头。

随即,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倘若赵润太子果真与楚国达成了默契,让楚国去攻打鲁国,你我还要撤到鲁国境内么?”

桓虎摸着下巴处的胡渣,眯了眯眼睛,喃喃说道:“为什么不呢?”

陈狩愣了愣,惊讶地问道:“你认为鲁国挡得住楚国?……再者,倘若依你所言,项末率军前往宁阳是为了接替太子赵润,那么,很有可能是项末进攻鲁国,你觉得鲁国挡得住项末?”

桓虎眯着眼睛低声说道:“就是因为鲁国挡不住,是故才能体现你我的价值。”

陈狩闻言愣了半响,随即待醒悟后倒抽一口冷气,惊声说道:“你疯了?那可是楚国!动辄出兵百万大军的楚国!”

“未尝没有机会。”桓虎轻笑一声,低声说道:“倘若魏军攻打鲁国,那我会立刻作罢这个念头。但楚国不同,楚国虽人多兵多,但终究不如魏国兵马强壮,也没有魏国那么多可怕的战争兵器。而鲁国,亦有诸多战争兵器,论技术毫不逊色魏国,这个国家只是欠缺的有眼光、有能力的将帅,凭借我的眼光、你的勇武,再加上鲁国打造的战争兵器,纵使是面对项末,我亦毫无畏惧。”

“……”陈狩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桓虎说的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他对楚军的印象,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兵多将广的程度罢了,可楚国的士卒实力如何呢?仅看当年魏公子润率领五万军队却能压制项末五十万大军与寿陵君景舍十万军队就可看出一二,虽说这其中固然有种种其他原因,但未尝不能说明,楚国的士卒,是远远不及魏国悍勇的。

“不想尝试一下么?”舔了舔嘴唇,桓虎低声说道:“若能助鲁国渡过这一劫,你我必然会被鲁人奉为上宾,到时候,你我皆可在鲁国出任将相,前呼后拥、贵不可言。”

事实上陈狩对此并不敢兴趣,看着桓虎兴致勃勃的模样,他冷哼一声,淡淡说道:“但愿你不会把这些年的积蓄,全部赔尽。”

“喂喂喂。”桓虎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陈狩,随即舔了舔嘴唇,眼眸中绽放着名为野心的光芒。

两日后,项末的军队抵达「湖陵」。

从湖陵至任城,这里已经属于魏军控制的势力范围。

还记得前一阵子,当得知魏公子赵润偷袭宁阳得手之后,齐将田耽与鲁将季武担心魏军偷袭鲁国,遂撇下他们夜袭得手的任城,挥军北上,使得「向軱(宋云)」的北亳军只能独守任城,抗拒李岌、蔡擒虎、周奎三位魏将所率领的军队。

尽管赵弘润此前已嘱咐李岌、蔡擒虎、周奎放缓攻势,尽量拖延时间,但向軱麾下的北亳军还是抵挡不住魏军对任城的攻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魏军在装备上的优势太大了。

总而言之,北亳军在坚持了半个月之后,最终还是被迫放弃了任城。

而李岌、蔡擒虎、周奎三名魏将在夺回任城之后,亦故意拖延了几日,随后这才继续挥军攻打湖陵。

由于湖陵的城防根本不足以与任城相比较,因此,向軱最终只能率领北亳军退守滕城,希望依靠「微山湖」的地理,阻挡魏军前进。

而待等楚将项末率领十万大军抵达湖陵时,李岌、蔡擒虎、周奎三名魏将正在微山湖的西岸督造战船——说白了,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罢了,毕竟「伪宋」就只剩下微山湖对岸的滕城了,在太子赵润还未解放他们三支军队全部实力的情况下,李岌、蔡擒虎、周奎怎么敢违背这位太子殿下制定的战略,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武就让那个「伪宋」提早出局呢?

这也正是当项末抵达湖陵一带时,很惊讶地发现并未从当地魏军的状态中看到什么临战的紧张的原因。

对于项末的到来,李岌、蔡擒虎、周奎三名魏将或多或少带着几分戒备,尤其是李岌率领的浚水军,这支军队在这十年里,两度与楚国的军队作战,纵使如今魏楚结盟,心中也难以放下那份戒备。

为了表示善意,项末在仅仅只带了几名亲兵的情况下,便孤身进入了湖陵县,拜会李岌、蔡擒虎、周奎三名魏将,并道明了来意:“项某此番率军前来,乃是受贵国赵润公子的邀请,接替鄢陵、商水军应战田耽,请几位将军给予放行。”

李岌、蔡擒虎、周奎三名魏将当然知道赵弘润驻军在宁阳,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偷袭韩国,但是他们还真不清楚己国的太子殿下居然邀请了楚国的军队前来接盘。

对此,蔡擒虎有些抱怨,觉得赵弘润应该将这场仗交给他们三支魏军。

当然,抱怨归抱怨,他们三位将军心底其实也明白本国那位太子殿下的考量:田耽无疑是一块硬骨头,想要啃动这块硬骨头,纵使是魏军恐怕也有承受不小的伤亡。既然有办法让楚国的军队来冒这个风险跟田耽鏖战,何必由他们魏军出马呢?保全实力不好么?

反正楚国这次就算是明知被他们魏国的太子殿下坑了,还得表示感谢。

怀着好笑、感慨地复杂心情,李岌向项末表示:“此前我国太子殿下并未通知我等贵军的到来,请让李某派人向太子殿下求证一下,还请见谅。”

对于这种不信任的举措,项末也并不生气,毕竟楚魏两国在经历过「五方伐魏」以及「雍丘之战」后,别说魏人心中有根刺,事实上楚人心中对魏人也有几分怨念,只不过「魏楚和睦」是目前两国的总方针,因此魏人跟楚人也只能小心翼翼地与对方接触,不过相信过一段时间后,这个情况会有所改变。

“我军长途跋涉至此,正好也在此地修整一下。”项末毫不介意地说道。

当日,李岌、蔡擒虎、周奎尽地主之谊,设宴款待了项末以及其麾下的楚国将领们,而项末此番所率领的十万大军,也在湖陵修整了一番,并且,从魏军这边获得了一些粮食补给。

两日后,「楚将项末率领十万军队抵达湖陵」的消息,便由浚水军的信使,传到了赵弘润耳中。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赵弘润长长吐了口气,心想:这前来接盘的楚军,总算是来了。

想到这里,他当即派出青鸦众,通知李岌、蔡擒虎、周奎对楚军放行。

随即,他便派人将鲁王公输磐又请了过来,在酒席宴间对后者说道:“因为小王的任性,劳烦国主到此地与小王相聚,也已有些时日,想来国主此刻必定思念妻儿亲友,今日小王设宴为国主送行,喝完这顿酒,国主且返回曲阜吧。”

听了赵弘润的话,鲁王公输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直认为,赵弘润借相聚喝酒的名义逼迫他来到宁阳,就是为了软禁他,甚至于拿他威胁鲁国,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场仗还远远瞧不见结束,赵弘润却将他给放了。

“当、当真放我走?”鲁王公输磐不敢相信地问道。

赵弘润闻言晒笑道:“我赵润言出必践,既然说是请国主相聚喝酒,那么就是相聚喝酒。不过……”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公输磐,正色说道:“不过,喝完了这顿送行的酒,本王与国主的友情,我大魏与鲁国的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日再次相见,若局势并无改变的话,本王会视国主、会视鲁国为敌人。”

“……”鲁王公输磐闻言心中一凛,随即报以苦笑。

齐魏两国的矛盾已无法调和,倘若他鲁国执意要与齐国为伴,那么,自然无法持续与魏国以及这位魏公子润的友谊,彼此注定只能成为敌人。

半响后,鲁王公输磐由衷地说道:“孤空活数十载,能结识赵润公子这般的雄主,足慰平生。”

说罢,他给赵弘润敬了一杯酒。

当日在酒席宴结束之后,赵弘润果然信守承诺,将鲁王公输磐给放了。

两日后,在楚将项末即将率军抵达宁阳一带时,赵弘润麾下的魏军一改此前消极怠战的状态,倾巢而动,悍然夺取外野的控制,唬地田耽误以为对面那位魏公子润终于按耐不住准备对他动手,下意识地采取了防守的态度。

结果在当晚,赵弘润仅留下几千士卒守宁阳以及城外的几座军营,率领麾下鄢陵军与商水军,悄然北上。

又过了两日,齐将田耽苦等两日不见魏军有何行动,隐隐感觉不对,派出细作前来魏营打探时,却发现,宁阳以及城外的魏营上,居然挂上了「楚」、「三天柱」以及「上将军项」等字样的旗帜。

得知此事后,田耽险些气得一口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