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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和平演变”的计划只能搁浅或者另想他法,甚至只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武力攻克了。

在一片狂欢声中,哲彭代表团抬着昏死过去的前田光世退场了。

这位后世的格雷西之父没能撑住,在回去的路上就彻底停止了呼吸。

而在赛场上,民众的狂欢仍在持续,大家久久不愿散去,肆意庆祝着。

这一刻没有什么南方北方,所有人都由衷地感到喜悦。

“耿大侠,今晚金楼贺宴,为您而开,这是我们三个老家伙代表南方武林为你庆祝,千万不要拒绝啊!”荣师傅开心地拍着苏乙的肩膀大声笑道。

“如此盛情,晚辈怎敢拒绝?”苏乙拱手笑道。

“好!好!哈哈哈……”

“世界第一耿良辰!世界第一耿良辰!世界第一耿良辰……”

不知道谁突然振臂高呼起来,于是不一会儿,整个赛场就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噼里啪啦……

鞭炮点起来了,礼花也放起来了,舞龙舞狮的队伍也向这边走来了。

人们笑着,跳着。

这一定是这座城市最开心的时候了。

三个小时后。

金楼。

楼下已是人声鼎沸,但在四楼,气氛却凝重如冰。

八位宗师齐聚一堂,围坐一周,北方四宗师,加上南方三老,还有一个丁连山。

苏乙站在中间,神色肃然看着宫宝森。

这一刻,还是到来了。

他坦然不语,但心情却难免怅然。

“各位老哥哥,老兄弟,今天聚大家在这儿,是想请各位做个见证,给我们这一门,了断一桩旧事。”宫宝森环顾一周,缓缓开口。

除了苏乙和丁连山,其余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这件事想必和苏乙有关。

宫宝森和耿良辰是公认的亦师亦友忘年交,这段情谊被广泛赞扬,成为当世佳话。

但看这架势,莫非其中另有隐私?

“在此之前,先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宫宝森伸手指向自己的师兄,“这是我的师哥丁连山,他和大家伙儿也不算是陌生人了,这些年他为了门派隐姓埋名,牺牲颇多,我们整个门派,都对不起他……”

“有事儿说事儿,少扯闲篇儿。”丁连山淡淡打断他。

宫宝森不以为忤,笑了笑道:“好,那我就直入正题。”

“我们这一门,因为一些原因,和耿良辰结下了一些私怨。”宫宝森笑容缓缓敛去,沉声说道,“这段怨仇不好化解啊,也不能随意化解,否则于情于理,都让人难安。”

宫宝森的目光落在苏乙的脸上,和对方平静对视,复又移开目光,环视一周。

“我们是武人,在我们这个行当,一直都有打生死擂,了一世仇的说法。这是老祖宗们为了避免仇怨一世一世无休无止地延续下去,而定下的规矩。这是个好规矩,今天,我就想以这个规矩,让我们这一门,和耿良辰之间的仇怨,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今日之后,无论生死,无论是非,谁都不得再追究!否则天诛地灭,人神共愤,万人唾骂,不得好死!”宫宝森声色俱厉,掷地有声。

他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仿佛被镇住了。

宫宝森微微沉默,语气稍缓继续说道:“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见证!宝森在此谢谢大家了!”

他话说完,李书文第一个忍不住道:“羽田,你和良辰……到底是为什么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杨成普也忍不住问道。

“宫猴子,冤家宜解不宜结,一大把年纪了,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马应涂也黑着脸呵斥道。

南方三老也纷纷开口,好言相劝。

苏乙一言不发,默然看着这一切。

和他同样反应的还有丁连山。

若是在苏乙拿了这个冠军之前,绝对不会让这些宗师都为他说话,至少大半人都要站在宫宝森那边。

但现在,却人人都希望宫宝森退一步。

这里面的道理,宫宝森想必也是明白的。

宫宝森等宗师们安静下来,微笑着四下抱拳,道:“各位老哥们儿啊,不是宝森小肚鸡肠,只是这事情非得如此不可。”

“羽田,是良辰对不起吗?要是,我现在就让他给你赔罪!”李书文瞪眼大喝。

宫宝森刚要说话,李书文突然转过头来,指着苏乙大喝:“耿良辰,你给羽田跪下!”

苏乙微微犹豫。

“我的话你也不听吗?”李书文突然大怒。

“同臣大哥,不要逼……”宫宝森刚要劝说,就听“噗通”一声。

回头一看,却见苏乙真的双膝一屈,跪在了宫宝森面前。

宫宝森顿时一怔。

男儿膝下有黄金,尤其是耿良辰这样的人。

倒不是说,以宫宝森的身份和为人,受不起苏乙这一跪,而是以此时此刻双方的立场和局面来说,苏乙跪的不是宫宝森,而是仇人。

这其中的性质是不一样的,所以宫宝森愣住了,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

就连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丁连山,也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良辰,我问你,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羽田的事情!”李书文喝问道。

“是。”苏乙沉声道。

“好!那你先给羽田磕三个头,这三个头,是赔罪!你磕不磕?”李书文大喝。

“我磕!”苏乙平静道。

“且慢!”宫宝森再忍不住大喝,制止了这一幕,“耿良辰没有对不起我,我和他之间……”

然而李书文不等宫宝森说完话,便瞪眼道:“怎么?孩子能低下头给你磕头赔罪,你却一定要跟孩子计较?”

“什么生死斗?狗屁!这孩子的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还能真和你打生打死?你和他上擂台,不就是想让他死吗?你要是不肯原谅他,我看也别生死斗了,来来来,应涂,你给他一把刀,让他一刀插死耿良辰,灭了咱们国术最后的希望,一了百了!”

“同臣大哥,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宫宝森道。

但话说一半,却再被李书文打断:“我是不知道,但最大不过生死仇!羽田,杀人不过头点地,化解怨仇的办法,也不是非要废人、杀人!你今天和这孩子生死斗,无论是你杀了他,还是他杀了你,这事儿能就此了结吗?”

“现在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盯着良辰,你若是死了,或者他若是死了,活着的人谁能好过了?你倒是痛快了,但做事不能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身。你这是把事儿做绝了啊!”

宫宝森叹了口气:“同臣大哥,先把事儿做绝的,不是我。”

李书文突然暴怒,转头对苏乙大喝:“你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