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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宇自豪迈,孤超傲世时。

秦相府前,一片静默,只剩竹海叶片风吹之间沙沙作响,犹如涛涛巨浪冲击而出,撞击在房屋壁上,荡扬向四周,传入每个人耳畔。

在场能入静街者,俱是有些文采有些身份,非是目不识丁之人,对于文学的赏析自是有几番自己的见解。

先不说这将相府包围的墨竹竹海,那画作之上所题二诗,便让人心魄震动,不再怀疑少年舞弊与否。

看着那一席白衣佩双剑,脚踩椅子,一口酒便让画作活过来,宛如竹海搬来的神奇异象,一个个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许多文人墨客,文曲榜上的儒生们,神态早已经无法维持,脸上写满脸震惊与不可思议。

作画引渡浩然,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之事,千古未曾有过之举!

当然,也是因为安乐身上本身就具备浩然的缘故,以浩然剑气引浩然!

还能引渡如此多浩然者,哪怕在文院之中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舞弊呢?!

望着那发丝飞扬,清正剑气冲霄,自画作墨林之中冲冠而起,化作白蟒,震碎青云,咆哮着整个临安的少年,只感觉一股铺面而来的窒息感,让每个人俱是心潮澎湃。

此子不属人间,当为天人下凡尘!

秦相言我科举舞弊,我便于秦相府前摆案画清正之竹,引浩然正气如江流,证自身清白!

此刻的少年郎,似展现出万古流传的风流,那一根根墨竹,俱是如少年身上澎湃的浩然剑气,遥指秦相!

少年像是泥沙中的金子,蒙尘再久,亦是能够脱颖而出,闪烁风华!

周围那些举报安乐科举舞弊的儒生们,面色晦暗,被那浩然剑气冲荡的早已经心神戚戚,两股颤颤。

那是被气势给冲垮的,亦是因内心慌张有鬼。

他们举报安乐科举舞弊,那安乐便以如涛涛江水的浩然淹没冲击。

安乐作画之名,早已名传临安。

先前墨竹图上一首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竹石,便已然表明了少年书画一绝。

故而,大家对此今日安乐作出好诗并不意外,而今日好诗配上好画,再加上浩然正气汹涌,搬来清正竹海,宛若千军万马挥舞起的长剑,遥指秦相府。

这一幕,着实是震撼人心!

太过冲击心神!

车辇中,花夫人端庄而坐,掀起帘布,透过车窗望着那于秦相府前,迸发浩然剑气,屹立于清正墨竹竹海中饮酒轻笑,引来文曲碑中浩然加身的少年,面容上不禁流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恍惚间,花夫人仿佛记起了第一次见到少年时候的画面。

那时,少年胸中有猛虎,心中有意气。

今日,猛虎现獠牙,意气正风发!

花夫人明白安乐此举的意义与目的在哪里,诬陷泼脏水这等事情,寻常办法的解释自是解释不通,甚至越描越黑皆有可能。

因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再怎么解释,欲要强加于身的脏水,终究能够泼来,只会惹来一身骚。

安乐也清楚这一点,唯有以快刀斩乱麻,唯有当着所有人的面,执剑斩去所有的阴暗心思,斩去所有的鸡鸣狗盗,换得一身清风。

所以,有了于秦相府前现浩然剑气,作画墨竹,以三千墨竹剑指相府之举。

以自身浩然剑气惹来文曲碑上浩然加身,得如此多的浩然加身,谁还敢说安乐舞弊?

这样的人,需要舞弊?

若是秦相仍旧不信,依旧执着于无证据,却仍要审查安乐,那便等于是对着文院三位夫子的脸面,狠狠的抽打下去。

得此浩然者,仍污蔑舞弊,那岂不是置文院万年传承以来的浩然为无物?

秦相虽然权势滔天,可还真不敢这般惹了文院。

故而这便是安乐的破局之法,很是简单直接与通透,但其中的难度,却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因为,想要画出如此清正锋锐的墨竹,寻常画师穷极一生皆是不可能做到,而想要引动浩然,更非是说引便可引。

安乐有浩然剑气在身,以浩然剑气化白蟒,再泼墨画墨竹,题诗曰浩然,与文曲碑中留名先贤风格呼应,自是引得天上文曲星动,地上文曲碑中浩然涌!

此举,大有当初前朝盛世中,那位斗酒作诗如坠三千星辰的太白剑仙的风采!

花夫人朱唇微翘,笑意愈发的浓郁。

秦相打算借此次春闱舞弊之举,将安乐下狱,抹一抹这少年的意气与心气。

却不曾想,安乐直接借力,释放出少年意气,堆砌豪迈心气。

少年放荡不羁的坐椅饮酒,浩然剑气、冲天豪气、澎湃意气便席卷而出,彻底的惊动整座临安!

这一日,风采属于安乐。

哪怕天上仙人,亦是夺不走。

人群中。

跟随而来看热闹的太庙老人赵黄庭,亦是忍不住大笑起来,眼眸中欣赏之意浓郁至极。

“好好好,好一个饮酒画竹引浩然!怼着秦离士的脸往里抽!够爽利!当浮一大白!”

赵黄庭肆意大笑,不少儒生望来,听得老人如此放荡不羁,直言秦相名讳的言语,吓的赶忙远离。

可老人丝毫不已为意,只是大笑。

远处天穹,三道人影联袂而来,正是文院三位夫子。

他们跟随文曲碑中的浩然气而来,见得那风华绝代的少年,观得少年身上那涌入云霄的浩然剑气,三人俱是恍然。

隔着如此远,哪怕当真作诗三千都未必能引动浩然分毫,可是,少年身上竟是具备融了浩然的剑气。

如此剑气,直贯云霄,有如通了天上文曲星,引来浩然如江流水!

三位夫子俱是对视一眼,眼眸中有惊艳之色闪烁。

“此子,定要入文院啊。”

朱火喜心头愈发的坚定了这个想法。

“那一日,他过问心林,于文曲碑前观岁月,引出浩然,浩然似化无数先贤身影,而今日,以浩然剑气融于墨竹之中引渡浩然……”

“此子,天生的圣儒种子!”

朱火喜斩钉截铁道。

二夫子庞纪目光闪烁,三夫子王半山则是欣然一笑。

这一刻,整座临安都震动了,各方势力皆是有心神探查而来,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凌空赶赴而至。

李幼安一席素衣,淡笑闭目,聆听着墨竹竹海浪涛声,以及其中所蕴藏的澎湃剑气,唇角挂起享受笑意。

只感觉心神都微微颤栗,他的周身骤然星光蔓延,名剑千百度,微微颤栗,迸发剑气,如冲牛斗。

临安府内,诸多庙堂大儒心神横跨而来。

临安府外,第一山上,老人掐指动容,第六山上,第六山主红尘剑匣颤动不休,遂匣中剑出,三千剑起,漫布第六山上空。

……

……

临安深处,宫阙林立。

阳光普照,琉璃金瓦熠熠生辉。

赵仙游一席锦衣,端坐琉璃瓦上,手中握一壶灵气满溢的美酒,唇角挂起一抹笑意,洒脱而饮,酒液顺着嘴角滑过,淌入胸腹之间,洒脱且畅意。

“吐出一口人间酒,换来浩然仙竹林。”

“安兄,莫非你也曾入得天门,游一场仙境而复归人间?”

赵仙游笑道。

遂举起酒壶,遥遥对着那浩然剑气化白蟒的方向,宛若敬酒。

天玄宫中。

貂寺林立,华贵不可言的身影端坐其上,眸光深邃望出,望着那一抹贯穿临安府天与地的浩然剑气,微微眯了眯眼。

“童貂寺,此等清正之气贯天云,更有如此以假乱真的化作异象,如此斐然文采,令人动容,你且去观一观,另外,将此画取回一观。”

淡淡的声音自那皇座之上的身影口中传出。

一位气质阴柔身穿黑衣的老人微微欠身:“喏。”

老人一步迈步而出,遂身形消失在了天玄宫门外那烂漫阳光之中。

端坐贵不可言的皇座的男子,依旧望着那贯入云霄的浩然剑气,缓缓吐出一口气。

“老皇叔啊老皇叔……你终究还是赠出了青山,这青山剑气竟能融浩然,当真神异……可惜,青山却未曾归我赵家,着实可惜。”

男子轻叹一口气,轻捏眉心,缓缓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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