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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老妻归感情,但现在这么紧要的时刻还跟我玩心眼,回家跪搓衣板去吧。

“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意识到自己有些飘,陈牧连忙端正态度,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建筑——

朱雀一愣,微微眯起藏在面具后的冰冷眸子。

那是一座陵墓。

一座……通向外城的陵墓。

——

落日一点点向下沉去,热闹喧嚣的街头渐渐冷落下来,又一次陷入周而复始的寂静之中。

道旁鳞次栉比的房屋被最后一抹余晖映照着。

卖完包子的洪大郎挑着空蒸笼进入了自家屋子,屋内刚刚沐浴后的银莲正在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女人披着一件翠绿色衫子,露出些许雪白的肌肤,晶莹如玉粉。

“娘子,今天生意不错,包子都卖完了。”

洪大郎进门前永远都是那句话,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佝偻的身子仿佛是被肩上的担子压弯的。

“饭菜已经做好了。”

银莲挤出笑意,眼神里却是一片厌恶。

如果不是为了帮狐妖勾引男人,如果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她又怎会嫁给这么一个矮挫男废物。

“娘子辛苦了。”

洪大郎笑着点了点头,去厨房盛满一碗饭,随口问道。“王婆的茶馆怎么关了,有事出去了吗?”

银莲摆好稍稍有些偏移的花瓶,道:“妾身也不知道,今天一整天都没开门。”

洪大郎手中的碗一顿。

他抬头看向娇媚动人的娘子,皱眉问道:“今天一整天都没开门营业?”

“是啊,估计回老家去了。”

看着花瓶位置完好对称,银莲悄悄松了口气,冲着丈夫绽放出美丽笑靥。

洪大郎缓缓低头,坐在椅子上也不知在沉思什么。

这时,银莲偶然瞥见丈夫衣服上有两片油渍,一左一右,有些对称,但位置偏移了一些。

女人皱了皱秀眉,转过身子默默擦拭着头发。

但数秒后,又忍不住转身去看,捏着毛巾的手微微攥紧,手背泛起青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丈夫面前柔声笑道:“夫君,你衣服脏了,让妾身给你洗洗吧。”

“不用了。”

洪大郎起身走到厨房里,从柜子里取出一把生了锈的刀,来到磨刀石前。

沾上水,一下一下慢慢磨着。

银莲尾随过来,笑容有些勉强:“夫君,等吃完饭再剁馅儿也不迟,你先把衣服脱下来,妾身去洗洗。”

洪大郎弯着身子,默默磨刀。

声音刺耳尖锐。

银莲闭上眼睛,努力压住内心喷涌的情绪,笑道:“夫君,让妾身去洗洗吧。”

“……”

“夫君?”

“……”

“把衣服脱下来,让——妾身去洗洗——好吗?”

“……”

“我说了把衣服脱下来!!!”

女人狰狞面容,雪白娇媚的脸上满是青色,双目透着寒意,十指缓缓扭曲。

洪大郎恍若未闻,俯身磨刀。

女人拿出一把短刀,来到洪大郎的背后,横在男人的后颈间,声音好似厉鬼:“是你逼我的!”

她猛地挥下短刀。

喀嚓!

刀刃断裂而开。

而女人却重重砸在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面色骇然的盯着眼前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洪大郎。

洪大郎站起身来,手中的厨刀已经被磨的雪亮森寒。

他淡淡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娶你吗?因为对面那个老婆子一直在监视我,让我很烦很烦……所以,得有人转移她的注意力,哪怕是一丁点也好。”

女人瞪大明媚的眸子,惊恐的望着眼前平日里憨厚老实的男人,大脑宕机了一般。

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是一个高手。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

洪大郎走到女人面前,撕开了她的衣衫,直接将对方扒光,望着玲珑娇美的身子说道。“但我不感兴趣,就像……我对你这具身子不感兴趣一样。”

这话无疑太过伤人。

就像是伤口上撒了盐。

女人狰狞脸颊想要起身拿起断刃劈过去,却被对方连续几个巴掌扇的眼冒金星。

脸颊高高肿起,如猪头一般。

看着男人手中的厨刀一点点落下,她忽然想到什么,怀中摸出一道灵符用力一撮。

蓬!

青烟冒起。

待下一秒后,女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厨房内。

“对你真没兴趣。”

洪大郎嘴角扯出一道不屑冷笑,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对面的王婆茶馆,喃喃道:“应该是出事了,看来……得提前了解这场恩怨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

皇城之内。

早已埋伏好的冥卫如蝙蝠般静静的守在平阳王府外一里范围,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一身黑衣鳞甲的黑菱秀目紧紧盯着王府,神情难掩焦急之色。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她看向身边怯怯惧惧的张阿伟,忍不住问道。

这个凶婆娘。

张阿伟低声诽谤了一句,摇头:“时间还没到。”

“砰!”

黑菱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石砖上,后者瞬间化为齑粉,张阿伟缩了缩身子,拉开了些距离。

约莫半柱香后,张阿伟抬头看了眼天色,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围捕!”

黑菱一听,立即下发命令:“攻!”

无数通体漆黑的巨型鹰犬如蝗虫般掠向高空,朝着平阳王府飞去,遮蔽了天空。

暗色下,上千冥卫疾奔向王府,将王府团团围住。

咻咻咻!

一道道箭矢挟裹着凌厉的寒芒刺落在王府高墙上,燃起青白色的火焰,火光延伸而起,恍如白昼。

“抓活的!”

黑菱拔出长刀厉喝道。

身后上百高手掠过高墙,王府内惊叫声、哭泣声、刀剑相碰声……在火光的照耀下乱成一团。

“走!”

黑菱脚尖一点便要进去,可看到张阿伟呆呆站在原地,暗骂一声废物,一把抓起后者的肩膀,掠向深院。

后者吓得哇哇直叫,下意识抱住对方的腰。

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一脚踹了下去,直接踹到了院内花圃里。

张阿伟吃了满嘴的草,狼狈爬起来,昏沉的脑袋还未清醒过来,眼前一双阴厉的眸子冷冷盯着他:“跟着我,别乱跑!”

说完,黑菱提刀奔向内院。

张阿伟连忙跟上。

然而混乱过后,冥卫搜捕了王府所有角落,除了王妃与几位小妾外,竟没有发现王爷、季寇等人的身影。

对方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对抓来护卫和仆人们进行审问,全都不知道,但他们之前还见过。

“有暗道!”

黑菱心中一凛,喝道。“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张阿伟嘟囔了一句:“不必了,我老大肯定已经等着他们了,守株待兔听过没有。”

——

细碎的脚步声,在阴冷刺骨的长长通道内响起。

这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暗道,青碎石覆盖的范围从脚下、洞壁,一直延伸到上顶,工程浩大。

转过几道曲折的长洞,便听见轰隆隆的江水奔流声响……

那是运河以南。

面色铁青的季寇走在最前面,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闪烁着无数情绪,捏着手帕的手有些惨白。

为什么会这样?

当他意识到王婆出事后,已经晚了。

冥卫早就埋伏在了外面。

但他想不通的是,王婆是如何暴露身份的,毕竟对方跟了王府二十多年,做事极为谨慎。

难道是陈牧查出来了?

从对方进入王府那时起,季寇便意识到这家伙以后是个难缠的对手,所以才让王婆去杀他。

虽然重视,但内心还是带有一丝轻视。

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而不是神仙。然而现在突发的状况让他失去了往日的一贯冷静,不明白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必须尽快把那东西给搬走。

如果被冥卫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跟在身后的是红娥,虽然脸上惶恐不安,但偶尔垂下的头颅,唇角一抹冷笑浮现。

肥胖如猪的王爷吭吭哧哧的被贴身死士扶着,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陵墓。

这是上任平阳王爷季仲海的陵墓,当年季仲海自杀后,先帝顾及情义特意为他修建了这座墓。

布于外城,守于内城,贯通其二。

“点灯!”

季寇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对身边死士吩咐道。

哗——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时,陵墓内部赫然亮起了一盏盏石灯光,顿时将整个空间照耀的一片敞亮。

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是无数身穿高级麟甲的冥卫。

众人全都愣住了。

季寇瞳孔收缩,望着周围出现的一个个冥卫高手,一时之间大脑彻底宕机。

“啪!啪!啪!”

陈牧点燃一盏石灯光后,拍了拍手掌,对季寇问道:“二爷,还有啥吩咐没?要不我给你表演一段脱衣舞?攒劲的节目?”

暗处的朱雀使一脸黑线。

“陈!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