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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好吧,你也挺为难的。”凌菡将萎谢的花瓣收拢在掌心,轻轻拨弄着,好似在安抚破碎的记忆。

“为难的事也太多了,不差这一件,你去宁萱馆送蕊儿吧。她本就是我找回来的,送她回家也是应该的,父皇正在愁楚溟飞的事,管不到这些。”楚瀛飞说完,便起身朝书房走去。

凌菡没有再道谢,而是深望了他一眼,滢滢秀眸宛若一泓沉静的湖泊,看似水雾袅袅,实则暗流涌动。

“去吧,我头有点晕,就不陪你了。”楚瀛飞抚了抚凌菡的削肩。

“头晕?”凌菡微微蹙眉,忽然扑到楚瀛飞身上。

“怎么了?”楚瀛飞吃了一惊。

“你快去沐浴,我给你烧水。”凌菡也不等楚瀛飞回答,直接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拽到书房另一侧的饰室,将他的外裳褪了下来。

楚瀛飞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凌菡,只见她回之前的房间,拿来茶盒,抓了几把茶叶洒进浴桶里,便匆匆出去烧水了。

“沐浴之后记得喝几杯温水。”凌菡从橱柜拿了外裳和腰带,搭在玉石屏风上。是件深蓝色的缎袍,和银色的腰带。

“怎么,你喜欢我穿这个颜色?”

“嗯,像夜空和银河。”凌菡淡笑了一下,眸中的薄雾微微漾开,露出一缕温情。

楚瀛飞只觉温热的水将自己的心头的阴霾全都融化了,凌菡唇畔那幽柔的朵花直开到自己心间,迷/醉中,一缕清新的香气飘入鼻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菡姐姐、哦……没什么。”

“你想说什么?”

楚瀛飞本想问凌菡,坐蓐的时候是不是要熏比较浓郁的熏香,但又怕触到她不好的回忆,便连忙改了口:“你送完蕊儿,还过来吗?”

“嗯,过来的。这几日先在你这里,对劫持楚溟飞的人来说,也是个牵制。”

原来是这样,楚瀛飞有点失落,但并未表露:“对了,为何突然叫我沐浴,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说不上,就是觉得这香粉味不好闻,而且你有头痛的恶疾,最好避开香粉、熏香这些物什,以后荷包、香囊里还是放些清新的茶叶好了。”

“你给我做一个?”楚瀛飞才开口,就后悔了,他怕凌菡想到之前的投/毒事件。

“好。”凌菡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暗淡,但还是点头答应着,转身走了。

*

“阮公公,之前派出去的暗卫还没探到消息吗?”楚瀛飞喝着水,问道。

还真别说,这位凌菡姑娘说话真是管用,要是往常,就三皇子这个性,早豪饮几坛烈酒了,还能老老实实坐在这喝水。阮公公感慨着,回道:“太子的情形还是没打探到,不过暗牢那边传了点诸葛军师的消息。”

“怎么样,他们拷打他了?偏偏是父皇钦押的,连打点都难。”楚瀛飞很是着急,诸葛翼军师一个,善文不善武,暗牢的日子只怕熬不了几天。

“诸葛军师被押在暗牢的地下密室里,暗卫也进不去,消息是从狱卒口中传出来的,说诸葛军师被打的厉害,就乱喊,什么内鬼、黑蛇、诅咒、报应……之类的胡话。”

楚瀛飞闻言,心蓦地一紧,黑蛇、诅咒?这些事诸葛翼是如何知道的?栩儿出生时就用红绢遮住了脖颈,知道的几个人断不会传出去才对!

“老奴听到宫娥内侍的闲语,说太子妃临蓐的时候,突然说自己看到了黑蛇,还说黑蛇趴在她的肚腹上,是不是真有什么不祥之兆?皇长孙不会是黑蛇转世吧?”阮公公压低了声音。

“胡说什么!这话岂是能乱传的。”楚瀛飞连连摇手:“不能再提了,还嫌祸事不够多吗。你先下去吧。”

楚瀛飞心烦意乱,在书房坐不住,不是耳边突然响起婴孩的哭声,就是眼前盘踞着一条黑蛇。这事和顾云曦有干系吗,她将房间布置成了诅咒之窟,黑绳黑纱,都是黑蛇的幻影。是诅咒、是复仇,还是报应?

“三皇子,皇子妃的病还未痊愈,您还是回去吧。”

“我有话要问她。”楚瀛飞挥退一众侍女,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