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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溟飞示意凌菡赶紧走人,行至门前,又回身对那个侍女道:“玉镯你先收着,等太子妃病情好转,我再招你(侍)寝。”

“这是怎么回事啊……”姜梓月看得一头雾水,不由侧头问贤妃。

“感觉太子被劫持之后性/情变了,从前不至于这样。”贤妃摇了摇头,也是满腹疑惑。

“依我看,定是那个亡国祸水惹出来的事!”一个侯夫人愤愤地斥道,她是上官蓉未出嫁时的好姐妹,被方才的“深情发妻,薄情郎君”的戏幕气得怒火中烧,直为上官蓉鸣不平。

侯夫人一把矛头指向凌菡,大家便纷纷议论起来,太子的是非不敢说,侍婢就可以恣意菲薄了,更何况还是个亡国囚俘。

“那个凌菡跟太子究竟是何干系呀,只是侍婢么?”

“那女人一看就是个祸水,如今容颜半毁还不消停。”

“是啊,她在哪,哪就出事。之前在麟阳宫当过一阵子侍婢,结果皇子妃就出了事,现下来东宫,太子妃又染病在身……”众人压低了声音,讨论地不亦乐乎。

姜梓月见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凌菡的坏话,心里甚是窃喜,转头看楚瀛飞的神色,却发现他已经走人了。

“三皇子呢?”姜梓月问一旁的侍从。

“回贵姬,三皇子追出去了,他说想去劝劝太子。”

*

楚溟飞出了上官蓉的寝宫,却不回正殿,反而沿着小路往东走。

“回别院么?”凌菡轻声问道。

“唉,如今连别院也蒙尘了,我在这世间,真是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楚溟飞的唇角泛起一丝苦涩,双眸似漫着浓雾的黑夜,沉郁悲凉。

“你觉得上官蓉做这出戏,是什么目的?”凌菡走到树下,拨弄之前系在树枝上的玉石风铃,楚溟飞阖目倾听,神情稍微好转些许。

“博同情这种事,她向来只对三弟做,还是第一次扯上这些无关痛痒的外人,而且我又不在意声名,你也是抱着清者自清的想法。她这么做,应该只是想让三弟误解你吧,不过、又感觉闹得太大了……”

“嗯,我也有同感,这后面定还有后续。”

“是啊,只能静候她的后招了。”

“或许,她是真的病了呢?”楚瀛飞拨开垂柳,走了过来:“我看贤妃她们确实挺生气的,没准她的病情的确严重,毕竟这么多次打击下来,身心也受不住。”

“所以呢,你觉得她这次的目的是想讨好我?”楚溟飞无奈地摇头:“三弟,她的当还没上够吗,千万别再中招了。我现下自顾不暇,腾不出精力顾你那边,你若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那就谁都别信。”

楚瀛飞没有答话,只默然看着凌菡,凌菡停下拨弄风铃的手,走到他面前:“怎样,最近胸口疼没有再犯吧?”

“嗯,好多了。”楚瀛飞点点头,看着凌菡的脸,似想说什么,终还是没说。

“你、动摇了?”凌菡将手放在楚瀛飞的(胸)口,凝重的目光变得有些失望:“我也是那句话,如果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就谁都别信,暂且关上心门,别让自己受伤。”

“放心,我信你。”楚瀛飞握住凌菡微凉的柔荑,目光似长夜的烛火,虽不够暖,却是难得的光亮。

时光继续平静地流淌,转眼又是大半个月,上官蓉的后招来的实在太慢,慢到楚溟飞受不了皇宫的压抑。他素来有出宫的习惯,每隔几天便出去一趟,去道观和道长对弈、去禅房感受檀香静谧、或在山涧独坐、长街闲逛……总之,他那颗忧思百结的心,需要不时地调节,否则容易深陷情怨的囹圄。

这夜,楚溟飞眉头紧皱,在正殿胡乱踱步,满腔心事无法排遣。而且禁令时期,一入夜,便不让出殿门,连去花园透气都不行,生怕刺客趁机行刺。

“要不,我教你茶艺吧。”凌菡深知楚溟飞的心情,遂淡笑着问道:“召国的茶艺你自然知晓,但前殷有几个山族,茶艺挺有意思的,现下正是木槿花开的时候,我泡一壶‘三重天’给你看。”

“三重天?这名字倒是很有趣味。”

“嗯,有一种木槿花会随着太阳光变色,从浅红到深红,这茶名就是因花而起。”凌菡见楚溟飞心绪稍缓,便让侍女去摘些木槿花,准备泡茶。

两人都以为这个夜晚可以平静地度过,却不知侍女摘来的木槿花,漾着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