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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骁叹了口气,但也不敢再往下问,只默然陪她站着,伸手拂了拂她额上的细发,她偏过头,微微闪避,却没有避开。

“你、敢一个人睡吧?夜里醒来会害怕吗?”过了一会儿,轩辕骁有些犯愁地看着依然缩在墙角的花雨。

“我都是一个人的,胆量也不小,只要、不单独和男子在一起。”花雨低着头,怯怯地瞟了他一眼。

轩辕骁脸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影,昨夜那如泣如诉的央求在耳边回荡,“求你、求你放过我娘亲、放过我们……”,究竟是怎样的过往,让她深陷心牢?

“皇上?”花雨见轩辕骁半晌不语,不由疑惑地抬头,却见他正愣愣地望着自己,她迎上他的目光,惊见他深邃的眼眸中竟倒影着自己苍白弱小的身影,是她孩童时候,惊惶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看着世间最(残)忍绝情的一幕。

“不、不要——”她在记忆的噩梦中挣扎着,再次被他拽了出来:“别怕,没事了,睡吧。”

轩辕骁看着花雨渐渐安稳的睡颜,起身回了内寝。暗卫这次的办事效率很高,已经将密/信放在桌上。他拆开蜡封,看到半张泛黄的纸,幽暗的烛光下,红色的字迹分外显眼:花雨,五岁幼女,夜游症,极重、后面的十几行字迹似乎在写完之后就后悔了,用红墨重重的涂抹,力透纸背,如今年深月久,已经成了一团暗黑色的血迹,只最后留了一句:愿上天保佑,早日康复。

轩辕骁执着纸张,在烛火中反复照了许久,明知看不清,却又竭力想看穿,就好似现下的自己,明知帝王身份是一生的宿命,却还痴心妄想地梦着另一种结局。

直至东方发白,轩辕骁才回过神,将纸张藏好,也没喊花雨进来伏侍,自己换了衣袍,走出内殿。

“还是泡昨天的茶吧,头沉得很。”轩辕骁坐在坐榻上,用拇指按着眉心。

“又没睡好么?不该让我来守夜的。”白天的花雨总是清冷明晰的,宛若她发髻上簪着的雨过天青色绢花,流转着清莹的柔光。

“没事,扛不住了我自然会让你走。”轩辕骁抿着茶,伸手拈起绢花上垂下的丝带:“这花可以送我吗?”

其实他不过起了玩味之心,随口一问,知道这“重要”物什她断不会相送,只是想听她如何回绝罢了。谁知她竟点了点头:“可以。”

“你一直都戴着,我还以为你会不肯。”轩辕骁眼中的惊讶来不及散去,拈着丝带笑了笑:“还是戴着好看,我可不想把你身上唯一的一抹光华给拿走。”

“你喜欢就拿着吧,我还有。”花雨将绢花摘了下来,放在轩辕骁掌心,旋即又解开腰间的荷包,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重新簪上。

轩辕骁简直傻了眼,郁闷地看着眼前这不解风(情)的佳人:“你这也太随意了吧,我还以为是你的心爱之物、”

“就是心爱之物啊。”花雨颇为无辜地回敬了轩辕骁一眼,伸手将他掌心的绢花翻转,只见花叶上用粉色丝线绣了一个“叁”字:“我现下戴的这支,是第四只。”

“那之前两只?”

“第一只给娘亲了,第二只给乳娘,都是陪葬,做纪念……呃,你别乱想、”花雨顿住了,星辰般的眼眸仿佛坠尽了冰湖之中,徒添一层寒凉,不过并没有恍惚和涣散,看来白天并不会被心魔纠缠。

“放心,我不乱想,不过你以后也不能再随意将绢花乱送了。”

“嗯。”花雨点点头,几刹那后又抬起头,黛眉微蹙:“我没有随意。”

轩辕骁笑了起来,俊逸的脸庞迎着清晨的白光,愈加明朗轩昂,丝带在手指上轻卷着,寸寸绕指柔。进来请安的周海怔了一怔,有些纳罕地打量着旁边的花雨,因为轩辕骁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笑过了。

*

“那个花雨还在龙吟殿守夜吗?”妍妃懒懒地靠在妆台上,问正给自己梳妆的心腹宫女。这段时日陪着太后忙凉城长公主出嫁事宜,总算在昨日风光大嫁,今晨她便破例起晚了,反正是自己姑母,迟些去请安也没干系。

“是的,不过应该不妨事,侍从女官说,这一个多月来,皇上从没让她侍过寝。”宫女干练地答道,显然后宫诸事都在她的探看之中。

“虽说没侍寝,但除了第一晚召兰美人去龙吟殿之外,皇上好像再没召过其它嫔妃了吧?”妍妃到底心细,不过就目前的情形,倒也不用急着发愁,故她只是闲闲地问。

“确实如此,但皇上素来不喜欢召嫔妃到龙吟殿呀,之前一个月也不过一两次而已,这段时日虽间隔的长些,倒也没什么。而且皇上虽然没让妃嫔去龙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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