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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应下,不过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吴兆宁他们也想去……”

李源道:“等过年他们再去,现在家里啥都没准备。姑爷是堂前贵客,不能怠慢。”

三个女孩子一下大羞,李梅红着脸道:“他们算啥贵客,让上门就不错了!”

李源嫌弃:“这会嘴硬。回头我见了觉得不入眼,就该轮到你们哭了。行了,回屋看书去吧。我到你们柱子大爷家坐一会儿。”

三个女孩子脸色都有些白了,心中忐忑的退下,担忧万一她们的对象真不入八叔的眼,那可就糟了……

她们在家里敢跟父母掰扯几句,可八叔真开口不同意的事,那就真的不能成。

不为别的,就为住院里后,听人说八叔每天早上灌三大瓢凉水,也把钱寄给她们读书……

“哟,贾大妈,您这气色还是那么好不见老啊。当初我说什么来着?贾大妈一准能活过八十,现在大伙儿信了吧?”

看到贾张氏在不远处拿眼瞄他,李源乐呵招呼道。

贾张氏过来堆笑道:“源子,你可好几年没来了。”

李源笑道:“可不是嘛,瞧瞧,柱子哥家的槐花都这么大了。”

贾张氏撇撇嘴道:“别看他这会儿高兴,家里有两个孩子,过二年何旦就得去下乡!我们家棒梗,这一走都快十年了,也不知道我死前,还能不能瞧见我大孙子。”

许大茂嘎嘎道:“贾大妈,您不知道吧,好多知青下去后不适应,病死的病死,自杀的自杀,我在川渝那边瞧见好些。有的地方为了瞒着上面,怕追究责任,还模仿孩子给家里写信报平安……”

这话差点没让贾张氏吓昏过去,老脸雪白,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李源瞄了眼许大茂,啧,这孙子还他么这么坏。

傻柱也骂:“孙贼,会说人话么?”

秦淮茹双眼含泪,看向李源颤声问道:“源子,你去过的地方多。许大茂说的,是真的么?”

李源笑道:“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兴许是有这情况。不过你家棒梗就别操心了,好着呢。”

秦淮茹忙道:“你怎么知道?”

李源道:“废话!因为我见过棒梗,我当然知道了。不过当时忙,就远远瞟了眼。他那自来卷我熟啊,和东旭当年一样。贾大妈,这下您放心了吧?”

贾张氏跟握住一棵救命稻草一般,老眼巴巴的看着李源道:“源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源道:“当然是真的!怎么说贾大妈您当年也是给我做过几双鞋的,我能骗您?您啊,且放心,我都问过了,棒梗在外面没结婚,将来返城的时候容易些,过几年棒梗一准回来。我跟当地的主任熟,打过招呼了,指定将来他头一批。”

这当然是神仙话,大风吹。

棒梗不用他帮忙,符合正策,本来就头一批回来……

贾张氏瘪了瘪嘴,抹了把眼泪,回头对秦淮茹道:“去屋里把那双布鞋拿出来,我专门给源子做的。”

“哟”,李源惊笑道:“贾大妈,真还给我做了双鞋啊?不用了吧?”

贾张氏道:“用!必须用!大妈专门给你做的。你的鞋码和东旭差不多,我也没外人可做……”

李源乐道:“都瞧见没,咱贾大妈仁义着呢!”

赵金月扯了扯嘴角,道:“那是单对你!她天天坐家门口,见人就咒。”

李源帮忙解释道:“那是刀子嘴豆腐心……”

二大妈也不服:“上回供销社有些碎布头便宜些卖,她也不排队就往前冲,都排到我了,她硬是抢前头,还用屁股差点推我一跟头。”

贾张氏还挺得意:“你活该!”

李源放心了,这才是最配一大爷的原汁原味张二丫嘛。

从秦淮茹手里接过鞋后,李源有些小讶然的看了小寡妇一眼,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在他手上蹭一下,莲花手段不减当年啊。

他环顾了圈,感慨道:“真好,这四合院,还是当年那座四合院啊。”

傻柱道:“快走快走,咱们屋里吃饭去,甭在这听他们扯淡了。”

如愿被围攻……

等进了屋后,赵金月还在那倾诉张二丫这几年的罪状,并频频向傻柱使眼色。

傻柱不搭理,她就一屁股挤开傻柱,挨着李源坐下,道:“源子,您看,您大侄儿今年也十二岁了,再过三四年,就真到年龄了,没工作的话,就得下乡……”

傻柱瓮声道:“别人都能下乡,他下不得乡?”

赵金月不理,李源想了想,道:“这样,要是四年内,何旦能学到他老子一半的做饭功力,到时候我帮他找个工作。”

大唐酒楼指定会第一批进京的,正缺好厨子。

赵金月整张脸都快趴李源脸上了,大眼睛放光道:“真的?”

李源五指张开叉着她的脸推开,道:“再废话就是假的了,去去去,又不是看你,看我柱子哥的面儿。”

赵金月:“……”

傻柱哈哈大笑起来,赵金月差点没气炸,这狗东西,老婆被人叉脸推开,居然还笑的那么开心。

许大茂看了也高兴,不过他不大敢招惹这个前妻,只是眉飞色舞吆喝道:“喝酒喝酒!”

觥筹交错间,酒正酣,雨水居然也回来了。

雨水虽然已经成亲,可看到李源还是亲近,高兴道:“源子哥回来了?”

李源笑道:“雨水,大姑娘了!”

何雨水乐道:“都三十多了,可不长大了吗?源子哥,好些年没见着你们这样喝酒了,还唱歌么?”

这话一下让人想起了小二十年前的事,纷纷大笑起来。

赵金月、赵小菊不知道,赵小菊不好意思问,赵金月则追问何雨水道:“雨水,怎么回事,还唱歌?”

何雨水道:“那会儿才二十来岁,源子哥和我哥他们聚一起,一人弄些吃的喝的烤着吃,高兴了就在院子里唱歌,还是我借的手风琴呢。源子哥会拉手风琴,唱歌也唱的好,当时整个四合院都站满了人,大家一起唱,后面传到街道上,街道上的人也跟着唱,连居委会的人都惊动了,过来表扬了我们。唉,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那会儿年轻真好!”

李源笑道:“老气横秋的,现在才三十来岁,也年轻着呢。不就唱歌么?那谁,何旦,过来唱首歌!”

何旦长的酷似傻柱,虽然看起来不太激灵,喜欢咧嘴笑,但不负何旦之名,勇气可嘉,张嘴就来:“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众人哄堂大笑,十个音跑了九个半,太难听了。

何雨水搂住侄子的头,往嘴巴里塞了颗糖,又抓了把放他口袋里,道:“去跟妹妹吃糖去。”

等孩子走后,李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开口清唱道:“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这是刻在民族血脉里的歌谣,他只起了个头,屋里的人就跟着哼唱起来:“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屋外,朔风卷着细碎的雪花,摇曳着院内的老槐树。

几家灯火几家人,共说着这人间悲喜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