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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毕竟是长辈,也无明显劣迹,杀是杀不得的,也无此必要。可嬴冲却必定要这几人与其血亲嫡支,都从云端中踩落,踏入深渊。让他们也体会一番,昔年他与母亲的滋味。

尔等不是看不起母亲她的出身?那么这一辈子,也当个寒门庶族好了,在孤苦凄凉与悔不当初中度过一生。

嬴冲没什么反应,虞云仙却是听得柳眉倒竖,当即就一声嗤笑:“尔等也知嬴神通那厮,为你们呕心沥血?那尔等又是怎么待他的妻儿?”

只怪她那师妹太笨,嫁给了嬴神通那蠢货,有这样的奇葩族人。

那几位嬴氏长老,有几人面色微红,略显愧疚,可也有人不服抗辩:“这又是何说法?我等并无对不住神通侄儿的地方。向葵儿此女,本就是出身商人贱户,不该入我嬴氏门庭。且嫁入我族之后,更偏袒旁门支系,贪墨银钱,不守妇道,死有其因!至于国公大人,昔年武脉有损,也确实无力继承那神甲,将安国公爵位让于他堂弟嬴定,使我族得以繁茂,岂非天经地义?”

听得这句,虞云仙顿时气得一阵倒仰,眼内杀机深沉,恨不得当即就斩了这几人。就连旁边同来的几位嬴氏族人,也都是看不下去,神情尴尬不已。

嬴冲淡淡看了这位一眼,认得此人名唤嬴不弃。当年嬴弃疾炮制谣言,挑动族人,意图逼迫向葵儿放权,此人是第一个响应的。

为人未必有坏心,可就这份‘糊涂’,让人深通恶绝。

拉住了按捺不住的虞云仙,嬴冲直接冷笑出声。

“来人!将这人拉出去,诸军阵前剖腹挖心。本公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句话道出之后,立时就有几位力士奉命行走,强行将嬴不弃拖离此间。

而嬴冲座前诸人,则都是为之一寂,面面相觑。不但是嬴氏诸人面色大变,神情惶然惊悸,错愕无比。那在场的诸多士人,也同样面色怪异,不曾想到这位安国公的手段,如此的极端。一言不合,就施以极刑。

几乎当即就有一位名为嬴忌的嬴氏长老站出质问:“敢问国公大人,我这族弟到底犯了什么过错,要受这剖腹挖心之刑?国公大人您若不说出个道理,恐难使人心服。”

此言让在场嬴氏族人,都精神微振之余,又觉心中悲凉。

换在武阳嬴氏全盛之时,又何需质问?只需上书弹劾嬴冲草菅人命,擅杀士卒,就必可使嬴冲丢官弃职,失去安国公爵位之外所有一切。

那时给这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

嬴冲则依然淡淡笑着:“在本公中军咆哮无礼,且于众人眼前辱及本公之母,轻蔑我安国嬴氏。本公如今,已视其族为血仇。这个理由,不知可够?”

闻得此言,嬴忌也无言以对。当世重孝,而嬴不弃方才言语,确实轻辱了其母向葵儿。

嬴冲之举,虽有知法犯法之嫌,杀人更为重罪。可在朝廷论罪之时,却在可恕之列。只需天圣帝一道中旨,就可使嬴冲免罪,可视为弘扬孝道之举,便是当朝诸公,也无奈其何。

更何况在此之外,这位还加上了一个‘中军咆哮无礼’的罪名。

至于那轻蔑安国嬴氏,视其族为血仇,也算是名正言顺。世阀最重声誉,先秦遗风,也勇于私斗,往往因一言之辱,就互为血仇,举族攻杀不休。

尽管这被大秦律法严禁,可民间风气却仍是崇尚。嬴冲做出这样的姿态出来,在场这么多的士族也说不得什么。即便向朝廷告发弹劾了,那些审案之官,亦会从轻处置。

嬴忌不禁暗暗叹息,心想到底谁说的这位是废物草包?此子对于朝廷律法,世家间的规矩,都分明是了如指掌。

“尔等无需再聒噪!”

嬴冲已经懒得与这些人废话:“要想本公放过武阳嬴氏,也不是不可。本公的条件简单,嬴氏族老嬴弃疾修行血元大法,等同邪魔。尔等身为其同族,不该大义灭亲?当年你们对我母亲做的事情,也原样对他做一次就可。此外嬴元度,以及当年逼死我母的罪魁祸首,亦需全数除族!如此,本公便可罢手不究。”

听到前一句,嬴氏诸人都面现喜色。可当听到嬴冲几个条件之后,却都是面色苍白,眼现难色。

嬴冲只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结果。当即冷笑,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侍卫,将这些人轰赶了出去。

他今日只是看在祖父嬴定的面上,给这些人一次机会,可在最后,使武阳嬴氏保存些元气。可对方既没打算珍惜,那么他也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