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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能走开吗?”

莫惊春凶凶地说道。

只是听起来隐约有泣音。

公冶启淡淡说道:“是夫子之过,分明说是要来料理伤口,却是睡在水边。”

让人忍不住蠢蠢欲动。

而他最终也只是摸了摸那最有意思的地方。

那小腹上的纹路,究竟是什么?

只是难得可惜的是夫子之前微鼓的小腹还真的变得紧致,虽然这让他的身体恢复到从前,变得更为秀美。可是从前那微鼓的弧度在破坏了形体的同时,却也让公冶启忍不住升起一种欢悦,仿若莫惊春真的怀有他的孩子。

若那是真的……

公冶启的眼神沉了下来。

莫惊春吐着气说道:“陛下之前说的条件,便是这个?”

莫惊春请求陛下绕过那些游侠,至少留得一命在。公冶启答应了他,却说是有条件,只是那时却没有说是什么,只说他待会便会知道。

他没想到陛下会这般无状,居然会直接闯进来。

但仔细一想,莫惊春却觉得可笑的还是自己,都知道陛下心怀不轨,还是没有戒备的他遍体都是破绽。

公冶启:“原本不是。”

他看向莫惊春,“不管先前是不是,现在都是了。”

公冶启的记忆里不断重复着方才莫惊春被无意识逼迫到极致的可怜模样,那醒来茫然无措的湿润眼神不管多少次,都让人欲望翻滚。

莫惊春低低说道:“……陛下您自己洗吧。”

他湿漉漉站起身,踩着湿透的裈裤往外走,却被公冶启从后面贴住。

帝王赤裸着上身,只着单裤。

那后腰诡异的感觉让莫惊春咬紧牙,这无形的身高差距让他又惊又恼,一下子甩开了公冶启快步地上了岸。

他用宽大的巾子包裹住自己,然后走到屏风旁取过药瓶,胡乱地将药粉洒在腰间,便要缠裹起来。

“胡闹!”

公冶启的声音霍然响起,透着低低的怒气。

他循着莫惊春的步履而至于屏风后,抢过莫惊春手里的药瓶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温凉的木椅刺激得莫惊春的皮肤泛起小小的疙瘩,“撒开。”

公冶启着恼,“夫子,莫要闹脾气。”

究竟是为何他才会如此!

莫惊春的眼角发红,怒视着公冶启。

好大的胆子。

公冶启的心里泛起这念头的同时,却更想吻住莫惊春明亮的眼。

这双清亮的眼眸里有无尽怒意,却也鲜活万分,与从前的内敛枯燥全然不同,深藏在莫惊春这个名字下的“我”被迫剥离出来,逐步越发外露。

公冶启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我只是想给夫子上药。”

莫惊春猛地抿唇,在陛下有意无意的示弱下,终究不甘地扯开裈衣,让陛下动手。

干净的手帕在吸干水渍之后,药粉才逐渐洒在已经被泡得发白的伤口上,狭长的伤痕贯穿了腰腹,险险停留在小腹上,为了让药粉融进去,公冶启的尾指不时在上头轻轻按了几下,即便很注意与那白色纹路拉开距离,可总有几次是不可避免,那时莫惊春的身体会忍不住僵直,或是从鼻子软软发出一声轻哼。

不管是公冶启还是莫惊春都一同无视了这诡谲绵密的反应,快手快脚处理完后,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缠住,这才算完。

不管是公冶启还是莫惊春都弄出了一声汗。

这水怕是白泡了。

莫惊春忍着热感低声说道:“多谢陛下。”

公冶启欺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莫惊春,他散落下来的头发几到腰腹,墨发如丝,也带着莫惊春身上淡淡的暖香。

他道:“夫子,今夜就在府内好生安歇。”步履往外走了走,公冶启又停下。

莫惊春敏锐地看向他,只感到莫名的压力。

公冶启回头看他,浓黑阴鸷的眼里盯着他,“夫子身上这个烙印好生有趣,您不会与人一同钻研探寻其中的隐秘吧?”他说着似笑非笑的话,眼底却毫无笑意。

莫惊春:“……”

他实在纳闷,想要生气,却又好笑。

“您以为谁都会看上臣吗?”

他明显听出来公冶启那话是什么意思,更是无奈。

他是什么好东西吗?

人见就想要?

更何况这肚子上这尴尬的地方,他能找谁去研究?

公冶启满意地颔首,背着手出去了。

莫惊春看着帝王高大的赤裸身影消失在门后,登时着恼地揉住脸。

还不如让他冻死算了!

莫惊春裹着巾子羞恼至极!

他平时清心寡欲,可能十天半日都想不到要解决这个问题,结果今晚上倒是发泄了个干净,仿佛又回到当初在兔尾春季的焦躁,不管怎么发泄都不能够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怕。

只是这两者中还是另有差别,兔子那个是全年无差的痛苦焦灼,而小腹上的这个印痕……

莫惊春有点烦躁地扯了扯湿润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

【yin纹的特点】

这不是废话?

在莫惊春的殷殷切切下,精怪总算哼哼哧哧憋出了另外一段介绍。

【yin纹一般都是贪米青,一旦触发,就必要灌满一定次数才能缓解消失】

莫惊春:“???”

他捂着耳朵,从眼角到脖颈整个都胀红起来,连说话都带着吃惊的吞吐,“什,什么?你莫要与我说,我肚子上这个……”

【倒没那么狠,这是削弱版本】

但是精怪紧接着也不愿意说了,说之后要自行摸索。

莫惊春短期内最恨的怕不就是“自行摸索”这四个字!

他在屋内坐了许久方才出来,外头早就有奴仆候着,将莫惊春迎去休息的地方,莫惊春也没办法舍下脸皮直接翻墙跑人,最终只得苦闷地去歇息了。

他躺在通着地暖的床榻上,就连指尖都是暖的。

沉默了许久,最终莫惊春叹息了一声,揉着脸试图慢慢睡去。

就在莫惊春沉沉睡去的时候,公冶启披着霜雪回到皇城。寂寥的夜幕下,皑皑白雪布满整条宫道,冰凉寒意自地底钻出,透骨发寒。

在宫道的尽头,他看到了举着伞站着的太后。

也不知道太后站在那里多久,连着脚面鞋子都铺着浅浅的一层白雪。

帝王蹙眉,大步走了过去,接过太后手里的纸伞冷声呵斥道:“都是死的?!”

太后身后跪倒了一片人。

太后慢慢看向公冶启,眼底有着几分试探,“启儿?”

公冶启声音淡淡,“母后知道了?”

太后轻笑了一声,秀美的脸上飞过苦色,平静地说道:“启儿急匆匆出宫的时候,贤太妃来求见过一次。”

公冶启的眼底闪过厉色,“母后是来拦我?”

他们在说的是两件事,却也是一件事。

公冶启回宫时,确实是一身杀意。

他将贤太妃留到今日,是有用意在。

但是此时此刻,暴戾的杀意却是沸反盈天,仿若有无数人,无数把声音在公冶启的脑子里咆哮。

太后正是为此而来。

宫中多是聪明人。

晚间,贤太妃便来拜访太后。

她不只是自己来,她还带着金太嫔一起过来。

这宫里,妃嫔,和太妃太嫔的待遇全然不同。

当初永宁帝的后宫妃嫔虽然不多,但是他们也都分布在各自的殿宇内,依着不同的分位或是主殿或是偏殿。可是成为太妃太嫔后,她们就只能随着太后居于一宫。

太后安逸地住在主殿,而她们这些原本分位也足够尊贵的妃子却只能和之前低下的分位妃子挤着住在偏殿拢共几间房,这天上地下的差别,也怨不得许多妃嫔拼死生下个孩子。尤其是希望是个男儿,至少等他们长大出宫封地后,换了新皇,便可以请求陛下让他们带着亲母出宫赡养。

唯独没想到,正始帝就是拼着声名不要,也是不肯。

金太嫔是个好说话的人。

她在先帝宫中本就不起眼,被贤太妃带过来后,也只是局促地笑了笑,便坐在边上不说话。基本上都是太后和贤太妃在闲聊。

太后说到七皇子的婚事,又提了提明年封地的事情。

贤太妃笑着说道:“都是陛下仁慈。”

金太嫔垂眸,这话听起来却是有点讥讽。

太后宛若不觉,“他确是如此,前头还在让礼部赶紧将封号定下来。”

金太嫔抿唇,这封号再是好听,能比得上封地的位置?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忍不住在遮挡下露出个笑意,太后这话却是在扎着贤太妃的心窝子。

在正始帝刚继位的时候,最是着急想要将亲母带出去的正是四皇子。

也不是旁的皇子不够着急,只是一般这样的请求是在分封的时候才会提出,如此却是着急了些。

换句话说,焉能知道几位皇子是不是在借着这话头提醒正始帝……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正始帝最擅长拖字诀。

硬生生将一件在登基前就能做的事情拖到了正始二年末。

贤太妃轻轻一笑,平静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陛下仁厚,自然不会错待几个兄弟。如今几个年长皇子膝下有子,也是为人父的人了,总该他们自己去闯一闯。”她笑着看了眼太后,捂着嘴摇头,“妾与太后说这些作甚,陛下……到底有他的打算。”

太后:“儿孙自有儿孙福,这话却是不错。”

贤太妃淡笑着颔首:“正是如此,漂亮的花朵看多了,宁愿尝一尝绿叶,也是有的。”

这宫里头的人说话没有半句是废话,一字一句里面都有着深藏的含义,若是辨别不出,就足让人栽个大跟头。正如太后与贤太妃两人之间的机锋,就藏在话里。

金太嫔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