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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毁坏严重,压根瞒不住,踹门没过十几分钟,陈宏书和八班班主任就闻讯赶来,发了通大火。

附中每间教室都带有监控,带头的几个,直接被拎去教导处写了一下午的检讨,贺昇作为“受害者”,无辜至极,陈宏书又特意把他单独拉去做心理沟通。

这种事说小了,同学之间小胡小闹,正儿八经的说,算是校园暴力,陈宏书怕他留下心理阴影。

“你有什么想法就跟我说说,一定会尽力帮你协调。”

“说了,没什么想法。”贺昇微眯眼,浑身外放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靠在办公桌边缘第四次回答他这个话,语气开始显出不耐烦。

“快问一节课了,能让我回去了吗?”

“……”陈宏书:“真没什么要跟老师说的?”

“没。”

这会是上课时间,除去走廊上趴着写检讨的三人,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陈宏书抬头打量他,摸不准他什么性格,又该怎么处理。

“能回去了吗?”贺昇皱着眉又一次问。

“……算了。”陈宏书没辙,他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要是想回就回吧,后续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也行。”

“好,谢谢。”贺昇点头,转身就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朝趴在那写检讨的三人瞟了眼。

等到下晚自习后,贺昇就把人堵了。

离校门口隔个马路的巷口处,是三人出校的必经之地,月黑风高,也挺适合做这事。

贺昇站在阴影里,靠着墙翻看手机,肩膀平阔,后背在懒散的状态下也会下意识绷直,属于从小养成的体态习惯。

光亮处,水泥地上石沙遍地,巷口还有施工搅拌一半的水泥。

地面上,前年级第一被揍得鼻青脸肿,生理性的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淌,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另外两人也没好到哪去。

沈毅风怕出事,知道他要堵人以后,见他单枪匹马的不放心,也就一块跟着过来,没想到全程没插上手。

想来也是,就贺昇白天踹门的那个劲,换成个大活人站他面前,一脚下去肋骨都得断几根。

过了半天,贺昇才收起手机,冷眼看着地上的人开始尝试起身,扶着电线杆,腰躬着,勉强能站稳。

那边刚站稳,他又上去一脚,把人重新踹趴下。

就这么来来回回,一直到地上的人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伤害性大,羞辱性也极高。

“打人不打脸。”贺昇手里拎着外套搭在肩上,神色平常:“但你做在明面,那我也得揍在明面上。”

这也是第一次,沈毅风明确的产生出一种,这个人不能惹的念头。

刚开春的夜晚依旧带着冷意,沈毅风帮他拿着包站在旁边看,听懂了他的意思。

明面上做明面上还,其他人看见了,下次就能少几个傻逼来找麻烦。

换个角度看,明面上还是暗地里,贺昇都随他们的遍,一点都不怵。

那晚撂完那一句挑明的话后,两人就走了,三人被揍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后面好一段时间都没人敢触他俩的霉头。

而这件事以后,前年级第一的成绩直线下降,下学期的期末直接掉出前一百。

他心态太差,顺风顺水了十几年,一下子过来个各方面都能碾压他的人,心态调整不过来,人就崩了。

等到高二的时候开学后,班里就没再见着过这人,直接转学走了。

虽然比不过贺昇,但走的也是实实在在的前年级第一,现年级第二,令人唏嘘不已。

班里只剩下贺昇这么尊学神,班主任自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资源,就打算让他帮班里其他偏科的学生提提成绩。

他理科好,尤其是数字和物理这两门,而英语课代表恰好数学是短板,也是年级前三十,要是能补上去,就能冲年级前十。

贺昇被班主任交待帮课代表提成绩的时候,沈毅风恰好也在办公室交作业。

他见贺昇站在那面无表情地听着班主任口若悬河,眼神里差点就写上了“关我屁事”这四个大字。

他们班班主任热情,打心里觉得贺昇能跟其他同学互帮互助,而他的好哥们在这种满含光辉的期待目光下,只能僵硬地点了头。

平时沈毅风找他问个题,他都觉得烦,边烦边给他讲,一遍听不懂也没第二遍。

所以沈毅风觉得,他其实不太适合这个差事,班主任压根没摸清真实情况。

事实证明,沈毅风的直觉是对的,贺昇学习虽然好,但不一定会教。

课代表是个个头不高的女生,知道老师的打算后,当堂下课就拿着笔记来找贺昇,一副要做最佳学习搭档的势头。

多数时候是贺昇看着她写,写错了就用食指轻敲一下,示意她再改。

才两天,课代表对这个指令就已经到了万分熟悉的地步,他一敲,她就立马拿起橡皮擦掉。

两人之间,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只是这个势头没出两天,课代表就痿下来了。

除去正常的做题看题,不会的地方,贺昇肯定需要给她讲。

但只要在贺昇讲题的时候,周边两米内,那三排都鸦雀无声,路过只鸟都得收起翅膀,被他身上那股子气势压得大气不敢喘。

“看我脸干什么,看题。”贺昇语气冷得像是带冰碴子,恹着张脸用铅笔画出辅助线:“刚讲的懂了吗?”

“懂……懂了。”课代表支支吾吾,吓得差点哭出来,脑子里乱成一团。

别人不理解,但沈毅风对课代表的反应特能理解。

听不懂,就只能目光茫然地朝他脸看。

只要找贺昇请教过题目就知道,他这人脑子好,属于特好特精的那种,别人需要在纸上过几个弯的步骤,他看一眼就能直接得出结果来。

他的思维方式跟正常学习好的学生,还能分出两个段位,这就导致两方各不能理解。

听讲的人欲哭无泪:这哪里是讲题,什么都还没算呢就直接跳了,这结果是能直接变出来?玩我呢?

贺昇更无语:都他妈讲成这样了,还不懂?还不会?

这样差了频次的补课方式就导致,在大半个月后的月考中,英语课代表那点数学分,从岌岌可危的三位数,直接毫无悬念地掉到两位数。

办公室里,班主任看着成绩单若有所思,想不通明明有学习小组,课代表短时间内成绩反而还掉这么快的原因是什么。

经过隔壁班班主任的点拨,他后知后觉地担心起这两个孩子凑一块可能发生早恋,而早恋影响学习,成绩下降再正常不过。

要是换别人还行,偏偏这人是贺昇。

听说其他班小姑娘下课都得到他们班门口晃两圈,就专门为了看他一眼,他这才觉得自己这决定草率了。

这么一想,他们班班主任直接把课代表喊去办公室谈话。

转学到现在,他带贺昇也带了一年,知道这学生不好应付,但课代表耳根子软,平时又懂事,真有点什么基本都能问出来。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课代表到办公室后,直接在他面前哭了一节课,大概意思就是,她不敢跟贺昇一块学习,压力太大了,她害怕。

班主任:……

学习小组跟谈对象差不多,合不来不能勉强,班主任就想把这事算了。

没想到贺昇得知后,又不乐意了,觉得课代表成绩下降是他责任,于是又把人拽过来,拉着沈毅风,带着人一块在自习室学了一段时间,刚帮她把成绩提上去一点,两人就地解散。

这事一出,沈毅风也相信贺昇和普通学霸之间留存着沟壑,思维模式不一样,做题方法也没法共享,一般的智商吃不来他这套。

这个他坚信不疑的想法一直持续到高三,两部合并,分部来了个长得贼带劲的妹妹,用学习的借口一个劲地钓他哥们。

两人座位离得不远,贺昇座位靠窗,他坐在中间最后一排,靠着后黑板,两人是斜对面。

当于澄第一次装模作样拿上卷子到他们班的时候,他跟陈秉两个人耳朵就竖着就没放下过。

于澄的行事作风他略有耳闻,没合并前就听说过,这么正大光明地坐到贺昇身边,他俩都仔细地等着听,看能不能听见什么劲爆的交谈内容。

没想到听半天,孤男寡女地坐在那,竟然真在讲题。

没听两句,又觉得不对劲,这他妈真是贺昇在讲题?

要是把学习比做吃饭,其他人是直接被贺昇按住头整个脑袋插在锅里,没吃到几粒还糊了一脸。

这事情换到于澄身上,贺昇就变成了把饭掰碎了揉烂了,一点点喂进去。

操。

原来这狗玩意会教人。

让他更叹为观止的,是这饭都喂到嘴边了,于澄还不这么想吃,心猿意马的光知道盯着贺昇看。

看完脸看锁骨,看完锁骨看喉结,又看手,哪里都看,就是不看题。

“听懂了吗?”贺昇偏过脸,问她。

“嗯……”于澄趴下来,朝他笑:“你太好看了,我有点听不进去。”

沈毅风:“……”

“那再讲一遍。”贺昇把试卷推到她面前:“你眼睛盯着试卷,别盯着我。”

“嗯嗯,好。”

两人最初凑一起学习的那段时间,动不动就是这样的对话,沈毅风是真感觉自己眼瞎了,之前一讲题就臭脸的仿佛不是同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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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一个人。

他过去问:“你不是不会讲题吗?怎么换成于澄,就讲的这么好了。”

狗玩意喝着奶茶头都没抬,说于澄基础不好,就是得讲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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