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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乾皇纵然要进阶十阶,那也必然是走的煌煌大道,绝无可能走这种法子。

对于一般修士,这法子其实跟一般化身之法没多大区别,但对于乾皇,这法子便是取巧。

取巧得来的进阶,必然不是最强。

当年乾皇进阶九阶,都未曾借助化身之力,便是为了尽可能的达到最强最完美的状态。

绝大部分时候,这种大门槛,跨的容易,就是弱,门槛越高越难,跨过去便越强。

乾皇估计根本不在意,那位督主炼就化身的事。

在意的恐怕只是这位督主瞒着他做了很多事。

而他一直觉得,这些太监,是对其绝对忠诚,私心永远是排在忠心后面。

那位督主最后还把事情搞砸了,那乾皇肯定不可能忍了。

跟老宋例行聊完,余子清盘算了一下时间。

检验琅琊化身的效率虽然不高,但随着一个个化身被揪出来,其引起的变化,也开始辐射开来。

大门大派大家族,肯定也是没法忍得住了。

后续可能所有的九阶强者,都必须得过一遍检验。

九阶都过了,那余下之人,肯定也逃不了。

筛一遍,哪怕没法把那位督主筛出来,那会筛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余子清只需要静静等着就行。

一晃又是三个月时间。

余子清带着编撰的青莲剑典初始版,去了锦岚山槐树林之南。

他想请邗栋帮忙斧正一下。

老羊个嘴炮,只是看了几眼,就来了句,我又不是剑修,你让我看能看出来什么?

余子清只能来找邗栋了。

“栋哥,在这住着还好么?”

“挺好的,不,都很好。”

“我这有门剑典,想请你斧正一下,有时间么?”

“我一直都有时间。”

余子清将初始版的青莲剑典递给邗栋,邗栋只是拿起剑典,顿时面色一正,将剑典重新放了回去。

他自顾自的去沐浴更衣,磨剑静心,折腾了足足俩时辰,才重新坐了下来,很是郑重的跪坐在案几前,屏气凝神,翻开了剑典。

这一坐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晨曦浮现,他长出一口气。

气如长剑,奔行里许,而后化作一朵白色的莲花,缓缓绽放。

他斟酌了半晌语言。

“其总纲主干,像是一首让人酣畅淋漓的长诗。

其真意非常强,只是领悟其意,我便生出一种,剑修当如此的感觉。

非常了不起,我创不出这种剑典。

只是还有很多,真意却又非常差,颠三倒四,让人不解。”

余子清毫不意外,其实,他懂个屁的青莲剑典,他只是趁着有九阶剑修力量的时候,将其真意记录下来。

他只是如同本能的知道怎么用而已,他能领悟个皮毛,已经是因为当时在开挂状态而已。

“所以,我想请栋哥给斧正一下。”

“总纲和其修行主干,我斧正不了,能力有限,但是其他的,倒是可以试试。”邗栋眉头微蹙,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改改或者剔除掉。

“有劳栋哥了。”

两人正聊着,邗栋面色微微一变,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余子清走出了小院,就见邗栋站在墓前,眉头紧锁。

那墓中微弱的力量在微微起伏,似有似无,含糊不清,唯独能听到是童声吟诵的童谣,伴随着那微弱的童谣起伏。

墓地无声无息的开裂,被冰封其中魃,连同冰棺一起飘了起来,一层幽蓝色的光辉,笼罩其上,似乎要将其带走。

邗栋伸出一只手,屈指连弹,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飞出,化作一柄柄白剑,落在冰棺周围,化作剑阵,将冰棺镇压住。

然而,冰棺之上浮现出的力量越来越强,那含糊不清,似有似无的童声,也开始变得清晰。

“玉楼妖,美人鬼,化作一缕轻烟陨,爹不闻,娘不问,轻轻一烧爹娘泪……”

冰棺之上的力量越来越强,邗栋愈发焦急。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可惜,这一次,他却再也听不见魃的声音了,冰棺之中,魃陷入了沉睡。

眼看那力量越来越强,邗栋双手结剑印,而后化作莲花印。

便见那本青莲剑典之上,微微散发着微光,一道真意飞出,落入邗栋掌中。

霎时之间,密密麻麻的青色剑气浮现,化作一朵绽放的青莲将冰棺托住,花瓣缓缓合拢,将冰棺包裹其中。

那清晰可闻的童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消散。

邗栋就这么站在这里,静静等候了半日,隐约感应到了什么,他才散去了剑印。

那朵青莲缓缓绽放,冰棺内的魃也恢复了过来。

他们俩的交流余子清听不见,就不在这碍事了,回到了小院里等着。

片刻之后,冰棺重新安葬,邗栋走了回来,神情颇有些不好意思。

“子玉,请你见谅,我想借你的这本剑典用一段时间。”

“没事,本来就要留在这,请栋哥修改一下的。”

“我这一生,好像除了打打杀杀,什么都不会,刚才差点拦不住,只能借了一丝剑典真意一用。”

“这都是小事,栋哥不必在意,嫂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只是听到了一首童谣,意识便慢慢的陷入了沉睡,其他的她便不知道了,有人想要召她过去。”

“栋哥,你守着嫂子吧,其他的,我会帮忙查查的。”

余子清看这里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便暂时离开了。

他回到了锦岚山内,一个人坐在那沉思。

他感觉那首童谣,在哪听过。

不,不是听过童谣,而是里面的一些关键词,在哪听过。

回忆了片刻之后,余子清骤然睁开眼睛。

“丁卯两千二百年,丁卯城。

妖妃祸乱宫闱,其父、兄擅权跋扈,引得六路兵马围城。

火烧妖妃玉楼,月余不灭,妖妃化出真身,其势难挡。

丁卯城郡守,封妖妃。”

余子清想起来了,哪听过玉楼这俩字了。

那个封印,他曾经去转过一圈,但也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又是个虚构出来的危险而已。

这也是丁卯纪年内,余子清少数没有化解的封印。

而当时匆匆走过,压根没想着化解那个封印,他力量不够。

那位妖妃的实力,丁卯末期,近乎碾压,余子清只是感应到气势,便转身就走。

而那首童谣,他也想起来,是在那里匆匆走过的时候,隐约听到过其中一句。

余子清有些震惊。

不会吧,这位魃,跟那位妖妃有关系?

再一想到,魃的来历成迷,已经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老牛吃嫩草,祸祸了邗栋这个傻小子。

嘶……

余子清倒吸一口冷气,魃的前身,不会就是那位妖妃吧?

那也不对啊,妖妃好端端的在安史之书里封印着呢。

这个是余子清亲眼见到过的。

那魃跟那妖妃有什么关系?

想到之前,有人去引动地火,意图将冰棺封印化解。

而后将邗栋从深海引了回来。

如今,又引动魃。

若是魃被其带走,邗栋肯定也会跟着去。

再加上当时不知道怎么的牵扯到了南海里不知道什么事,老羊身上的缄言神咒还被激发了。

所以,魃的事情,从十几年前就有人在准备了。

而老宋也没查到。

如今牵扯到安史之书里的一个封印。

余子清懂了,他等的变化,来了。

这就是变化。

只是后面那人,似乎根本不知道邗栋和魃都已经在锦岚山禁地了。

这一连串的变化,终归是让事情的走向,与其预期大相径庭。

余子清当机立断,立刻再次联系老宋。

“之前让你查的一把剑,有头绪了么?”

“并没有,我追查过,所有可能做到你说的那些的剑,都绝无可能。”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都查不到丝毫的东西,会是什么?”

宋承越微微一怔,瞬间懂了。

他连头绪都没有,这事就只有几种最大的可能,乾皇,东厂,琅琊院,大离皇室,离火院。

至于大震,算了,大震那边的人,搞不出来这种精细的活。

而那些大门大派,更是不可能藏着一把极强的剑,从来没拿出来露过面。

大离应该也不是,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那就只有东厂和琅琊院了。”

“懂了。”

在余子清这,这种事,东厂和琅琊院可以摆在一起说,是这俩谁都不重要。

睁开眼睛,余子清有些想笑。

那位督主,肯定是有点急了。

无论他要做什么,现在这件事,肯定就是他如今能找到的生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以他之前的行事来看,他肯定不会愿意找个没人的犄角旮旯,躲个千八百年。

而以他要做的事情来看,他也没法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