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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若是天虚道人手中也有仙兵的话,那似乎……情况又会不一样。

古家老祖和清虚道人对峙的三十万精锐禁军,被挡住了,但也杀了不少人,往往一击下去,便是千人泯灭。

挡住也只是挡住,根本杀不了他们。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还会逐渐崩碎大阵,而等到那时候,便是一边倒的屠杀!

神女宫宫主凤九歌在天榜上也有排名,之前是十二,现在被陈渊顶下去,是十三,但其实,她的存在感并不高。

战绩也并不多。

因为,两百多年前神女宫是站在了项家一方,后来前楚崩灭,大晋执掌中原,面对神女宫虽然没有将其灭掉。

但也是在疯狂的打压之战。

云州距离中州也很近,曾经,是好事,后来,则是坏事,神女宫根本不敢大意,可即便是如此,两百多年下来。

其已经非常衰落了。

这一点,李素清曾经透露了,至少在她的认知中,神女宫迄今为止,只有凤九歌一位阳神层次的强者。

原本这一场大战,神女宫是可以隔岸观火的,这更符合利益,但两百多年前的仇怨,她忍不住,神女宫也忍不住。

而她的对手也不简单,灵山药师琉璃菩萨。

他的实力不弱,与普贤相仿,或许还要更差一线,因为这不是他的强项,至于他的强项,是防御。

金身一起,纵然凤九歌压着他打,但始终破不了他的金身,且,短时间内看不到希望。

若从更高出向下俯瞰,会发现,除了地面上以及低空是一片混战,而虚空也就是高空之战,则是划分出了一个个战场。

绝大部分人的交手都很恐怖,动静都很大。

动辄虚空扭曲,地面龟裂。

交手犹如雷震轰鸣。

但,还是有一处战场不同,这一处战场,空间很大,其他人似乎避之不及,根本不敢靠近,但动静……

相比较于其他人而言,实际上却非常小。

这是很让人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交手的那两人,一个是武帝城城主叶向南,另一个,则是十大仙门之首,四大菩萨之首,被佛祖赞为下一位真佛的文殊菩萨。

叶向南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他横压东海上百年,倭奴不敢东进,只能偷偷的做一些小手段。

他执掌武帝城,仅凭一人,将武帝城送上了十大仙门前三,他曾是天下第二,曾经的第一是很久没有出手的武当山老天师。

实际上,他就是天下第一。

后来,老天师被登仙楼排除了登仙榜,项千秋依靠着梁山一战,登顶天榜第一,他叶向南还是老二。

但这并不是他弱,实际上,能当他对手的,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天榜排名只是一个排名,不实,在没有交手之前,其实谁也不敢断定,是项千秋强大还是叶向南强大。

而文殊菩萨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他被陈渊斩了法身不假,但那只是他的一道法旨而已,却能够爆发出阳神的力量。

这手段,弱吗?

弱的话,摩罗会忌惮吗?

要知道,摩罗在京城现身可是当着普贤菩萨的面儿的,但在蜀州城前,却为了不暴露身份,始终没有露面。

单此一点,便足以证明他的恐怖。

而他们两人的交手,却让人大跌眼镜。

因为,除了刚开始的交锋,震动了一下外,他们,便始终立于虚空之中没有动弹,仿佛罢手了一般。

但实际上,其实谁都知道,不是如此。

他们的交锋更为强大,也更为凶险。

因为他们都是参悟了规则的存在,站在了近乎半仙之境的地步,距离踏出那最后一步,其实已经是个临界点了。

双方在第一次的交锋之后,便很默契的,以规则论道。

是凶险,也是机缘。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谁也看不清他们的交锋在什么地方,唯一的动静,只是二人周身的虚空,时不时的扭曲一二。

他们则像是站在了时空乱流之中。

其他人的交手,要么是一方压过一方,要么是近乎濒死,要么是势均力敌,要么,就是互相以更为深层次的手段进行交锋。

但……始终没有分出胜负,也就是生死。

在场的真君交手中,也是目前为止分出胜负的人,其实是姜河与厉狂休这对翁婿。

虽是翁婿,可实际上,他们两个下手比谁都狠。

厉狂休刚开始让姜河帮朝廷,不是他不想对付他,只是觉得可以消弭掉恩怨而已,为此,他甚至愿意付出代价。

但姜河拒绝了,直接暴露出了自己的真身。

同时,请厉狂休赴死。

如此之表态,厉狂休自然明白其心意,旋即也不再多说,他们的恩怨,说大也大,说小其实也小,可在这么一副背景之下。

他们必须分出生死。

一个是逆贼,一个则是朝廷的铁杆拥护者。

他们之间,会爆发出什么,自然也就很清晰明了了。

厉狂休的实力不弱,毕竟也是天榜前十五的存在,一手神斧,曾经替司马家开疆拓土,一招一式间,都达到了堪称恐怖的程度。

奈何,姜河更强!

他也是初入阳神不假,但他的意境,非常强大。

达到了圆满的层次,再往上,就是规则。

他的每一剑,都蕴藏着更为强大的力量。

强大遇上更强大,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厉狂休的神斧强横有余,意境弥漫,奈何根本防不住姜河的剑。

第一剑,黄泉,元气滚滚而落,打了个势均力敌。

第二剑,青冥,轻伤了厉狂休。

第三剑,碧落,碎了厉狂休的防御。

第四剑,忘川,削掉了他的一臂,这一臂,也是厉狂休的弱点所在,是当初在梁山之中,被项千秋所留下的伤势。

后来以朝廷的底蕴,和他自身强大的体魄给修复了,可什么东西都是原装的好,后面的,自然不太行。

所以,他没有挡住。

第五剑,彼岸,姜河断去了厉狂休的第二臂。

第六剑,神陨,厉狂休被彻底重创。

最后,是第七剑。

一剑一剑积蓄的最后一剑,威能可想而知,强横的剑意,划破天际,好似天外来剑,当初,姜河用第七剑击退了妖神催动的妖皇钟。

用未完成的第七剑,强杀了三绝门的赵元童。

这一刻,剑意横空,锁定了厉狂休。

“姜河!!!”

一直都在关注这一场交锋的厉红霜忍不住了,她的脸上挂起了泪痕,声音也带起了哭腔,不管如何,厉狂休始终都是她的父亲。

是他,将她养大。

是他,给了她生命,给了她一切。

虽然,没有给她最需要的爱。

但厉红霜怎么能去恨他?

她怎么能够真正的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坐看父亲陨落?

她办不到,所以,她来了,看着姜河,面带恳求:

“饶他一命,饶他一命,姜河……我求求你,好吗?”

姜河迟疑了,他看着厉红霜,看着厉狂休,深吸了一口气,散去了第七剑,开口道:

“自废修为,自此脱离朝廷。”

“爹……”

厉红霜看向双臂断裂,气息已经十分微弱的厉狂休,眼中带着寄希。

厉狂休笑了,他看着姜河,轻声道:

“老夫双臂已断,你我之前恩怨,一笔勾销,可好?”

“好。”

“善待红霜,这孩子……离不开你。”

“好。”

厉狂休又看向了厉红霜,道:

“好好跟着他,不要恨他,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

“爹,我不恨,只要你……能活着。”

“我能活着,但我……不想活。”

厉狂休摇摇头,看着下面溢出的血煞之气,看着与陈渊正在交手的景泰,朗声道:

“我厉狂休上不能辅佐君王,下不能让百姓安康,这一辈子,都活到狗身上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活着,看这江山崩灭,百姓涂炭吗?

之前,我没有勇气阻止,现在,我也没有力量阻止,死在这锦绣江山未曾破灭之时,也挺好。”

“爹!!!”

厉红霜眼中泪珠滚落,她听出了厉狂休已经心怀死志,想要阻止,却只能哭喊一声,无法去阻止。

姜河不杀他已是极限,更不会,也不能去阻止。

阻了,姜家的血债谁来还?

厉狂休转过身,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今日……厉狂休,死矣!”

声音滚滚如江河,意气浩荡如雷震。

下一刻,厉狂休肉身元神,寸寸崩灭。

朝廷兵马大元帅,神武真君,今日陨落!

姜河目光平静,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