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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正义堂学子也跟着有些唉声叹气,焦虑难耐。

范玉树和贾腾鹰等人忍不住纷纷侧目。

赵戎面色平淡的看着前方,没有去瞧顾抑武他们。

不就是‘丑媳妇见公婆’吗,这种场面他早见多了,真当九年义务教育是白教的?啥啥接班人是白叫的?

范玉树想了想,朝四十五度角仰天的忧郁魁梧汉子道:

“顾兄,下山考核虽然有些辛苦,却也是一次不错的历练,何至于此啊。”

顾抑武没想到范玉树还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有些敬佩的看了他几眼。

“范兄此言不差,只是若是全部同年都下山考核也就罢了,偏偏只是抽出一些人下山,让人很难不多想,特别是我们正义堂学子们……”

顾抑武浓眉一松,“哎,罢了,范兄说的不错,实在倒霉被选上了,就当是一次历练,还是范兄看的通透……”

“咦,对了范兄,若我没有记错,孟学正之前也挺喜欢找你麻烦的,那这次选人也可能找你……”

“顾兄!”范玉树身子一颤,义正言辞的打断道:“我不准你这么说孟学正,学正大人那是对我谆谆教诲,哪里是叫找麻烦,顾兄不要胡说,这次下山,咳咳,八成不会叫我……”

顾抑武:“……”

好家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顾抑武微微一叹,继续抬头望天。

只是眼睛却突然瞅了眼安静的赵戎。

他抬手想要拍一拍赵戎肩膀,只是却被后者轻轻挪一步给躲开了。

顾抑武忽道:“子瑜,要不咱们还是后退些吧,这位置太显眼了。”

赵戎嘴角微扯,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是在右后方的人群中了。

再后撤,就是在最后排,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更容易被高处的孟正君看见。

顾抑武面色担忧,“子瑜,我有一种预感。等会孟学正很可能要选我,还有正义堂内的同窗们。”

赵戎点头赞同道:“抑武兄自信点,把‘很可能’去掉。”

顾抑武觉得这天没发聊,本来准备抱团取暖缓解缓解焦虑,结果他娘的越聊越焦虑了。

在?能不能整点阳间的话。

就在这时。

人群前方,孟正君端着手,从司礼堂中走出。

她笔直的站在台阶上,俯看下方清一水都是穿青衿的墨池学子们。

原本有些杂闹空地,刹那间安静下来。

孟正君环视一圈全场。

空气沉闷的有些让人窒息。

孟正君微微颔首,没有什么废话,直接道:

“都到齐了,那就先简单讲讲这次的礼艺大考。”

严肃女子有些沙哑的嗓音,穿遍四方。

“礼仪大考与前两次类似,大多数学子都在书院内的圣庙中进行考核,按照大考要求,分批次主持各个祭祀仪式,预计时间……”

全体墨池学子们皆是默默听着,对于这适用于大多数学子的考核安排并不意外。

只是众人私下里却是在好奇等待孟正君说出那个‘少数人’的考核。

不多时,孟正君再一字一字叙说完书院圣庙内的注意事项后,顿了顿。

她环视一圈整个空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还有一件事,想必诸位也有所听闻。大部分学子是在圣庙考核,不过,学馆也会选出少部分学子,去往山下的大离王朝进行考核。”

“大离的考核内容很简单,现在就可以告知你们。”

面对一道道好奇目光。

孟正君平静吐出四个字。

“封禅之礼。”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响起一阵久久不息的声浪。

众人议论纷纷。

孟正君这一回没有阻止墨池学子们讨论。

她顿了顿,又继续补充一句:

“学馆要派出一些学子,去往大离,为大离皇族举办封禅大典,具体事宜,待选出人后,再具体与之叙述。”

孟正君的话语刚落,场上顿时陷入一片热议之中。

因为量谁也没想到,这次的大离考核竟然是封禅之礼。

至于某人嘴里的简单,谁信谁是傻子。

顾抑武浓眉皱起,“子瑜,大事不妙,怎么会是这个活计?这不是谁去谁‘死’吗?”

赵戎凝眉不语。

他精读礼记,虽然与孟正君有隔阂,但是礼艺课赵戎还是很认真去学的。

一些礼艺常识,连老咸鱼范玉树都知道,更别提他了。

孟正君嘴里这个简单的为世俗王朝举办的封禅大典,不是难在繁琐流程、人力物力,亦或是举行的天时地利人和。

而是难在它压根就没有定数!

几乎没有一本广泛流传的礼艺书上,记载过封禅大典到底该如何举行。

于是山下王朝,一旦有什么雄才大略的明君想要封禅歌颂功德伟业,所用的封禅之礼,大多是各国礼官东拼西凑的捣出来的。

总而言之就是各有各的‘土方法’,却大多拿不上台面,糊弄糊弄不懂行的君主罢了。

当然,说不定也有厉害的奇才,能归纳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封禅大礼的具体仪式。

只是‘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这等恢弘仪式的流程,是国之重事,不传之秘。

是各国最大的礼!

哪里会流传到外面,让他人学去。

而眼下,被选派去往大离的学子,在书院学习,礼艺一道,虽然肯定是比那些山下半吊子礼官厉害的。

要想随便整出一套,糊弄这大离皇室,当然也简单。

只是,糊弄他们有屁用。

给这次考核打分的人,是孟正君。

一个以礼艺入道,修为深不可测,甚至听说曾去过中洲文庙,懂得万千种祭祀礼仪的儒家大修士。

所以,这是一场没有标准答案的考核。

赵戎端详着远处台阶上垂目不语的孟正君。

语气认真道:“还没去做呢,怎么能说一定是死路。”

顾抑武苦笑一声,“子瑜,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封禅大典,说好听些是能自由发挥,历练礼道,说难听些就是瞎折腾死路一条。”

他同赵戎一起看向那个严肃古板的女子,摇了摇头。

“固然,这种自由发挥的考核,打分应该能宽泛些,只是没有一个标准的封禅具体流程,这位孟先生的主观判断对考核成绩的影响太大了,嗯,还不是她说的算?”

赵戎不语。

某一刻,他忽然从袖子中抽出右手,前伸,五指微张,手掌弯曲。

顾抑武低头瞧了眼,好奇道:“子瑜干嘛?”

赵戎伸出的右手隔空捏了捏。

他郑重道:“抑武兄,这离女的纤腰,真的有这么细吗?”

顾抑武:“???”

赵戎一笑。

司礼堂前的台阶上,孟正君静立了会儿后,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