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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笑容在喝完羊汤后,就凝固了。

他皱了皱眉,用筷子在汤里翻了翻,看着那一个个黑糊糊的羊肉块,陷入了沉默。

良久……

他夹了一块羊肉咀嚼,吞下……

“这味道……还真有特点……”

白山有些无语,可他却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一筷子一筷子地夹着肉,一口一口地喝着汤,然后又用羊汤泡了饭,吃了个底朝天,一粒米都没剩。

常人吃下这羊肉汤,轻则拉肚子,重则去医馆,白山却无所谓。

说起来……这也许还是宁宁第一次做饭给他吃吧?

他垂下眸子,露出回忆之色,道了声:“好吃。”

……

……

午夜时分。

梅儿姑娘如约而至。

一场云雨后,梅儿姑娘软软地瘫在白山怀里,伸出被滋润的相当水嫩的柔荑,在白山胸口画着圈儿,桃花眼儿轻佻却显着无力,好似被暴雨璀璨过一般,水润却又耷拉着花瓣。

“姑爷,梅儿服了……梅儿一点儿力气都没了。”

她感知了一会儿,又道:“阳气比平时更浓郁了……而且……”

她有些犹豫,然后认真道:“今天的姑爷,好像更强了,让鬼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白山道:“我喝了世界血髓。”

“世界血髓?”

梅儿姑娘没听过这个词。

白山道:“你有能封禁气息或者力量的办法吗?”

梅儿姑娘桃花眼挑了挑,看向了不该看向的地方,鹅鹅地笑道:“不用封呀,我……都给我呀。”

白山一头黑线。

梅儿姑娘开始轻声地说骚话。

黑灯瞎火,窗外月光,夜半无人,恰是私语之时。

白山见梅儿姑娘兴致颇高,于是施展遁术,转换了作战地点,从空中的“飞船”舱里,转移到了海里。

海里波涛汹涌,两人放开束缚,一番兴风作浪之后,白山又以遁术带着梅儿姑娘回到了舱里,再以恰到好处的温热气流蒸发了两人身上的海水。

梅儿姑娘筋疲力尽躺在床上,吃吃地笑着,问:“姑爷,还要不要封呀?”

白山站起身。

梅儿姑娘掩唇,小口微张,花容失色。

白山苦笑道:“我说是我现在这身气息有些吓人,所以想封印起来。”

黑暗里,他明明是个人形,可给人的感觉却已超过了“人”的范畴……

至于力量,白山还没试。

不过,他知道肯定又变强了不少。

梅儿姑娘听明白了意思,想了想道:“那我赠姑爷一套宝物,认主后,姑爷便自己用吧……”

白山点点头。

梅儿姑娘便趴在床上,风骚玉腿往后交叉着,若水上小荷于热风里微晃,她往前伸出手掌,糯声道:“姑爷,把我之前送你的六孔骨玉埙给我。”

白山从芥子袋取出,交给了梅儿,这东西他不会用,也没用到,但却知道是深渊之物,可能和之前地府里的“孟婆”有关。

“孟婆”端着孟婆汤,一碗又一碗,黄泉路上,让万鬼将前世都遗忘。

梅儿接过那六孔骨玉埙,又从兜里抓出个大水壶。

她口里念念有词,高举着大茶壶,也不知在施展什么法术。

顿时间,茶壶里,一股浊黄的气流冲击了下来,落在了六孔骨玉埙上。

梅儿便维持着这动作,边用妖娆而幽怨的戏腔唱着:“妹妹我,唱歌儿给情郎呀听~~

我俩似鸳鸯,心相印呐~

塌上的春宵欢又长哟,郎君可真用劲,嘻嘻~

火热的阳气哟,妹儿心里乐的紧,欸欸~~”

歌声里……

六孔骨玉埙发出哧哧的响声,外壳脱去,显出个黑玉骷髅头。

黑玉骷髅头继续融化,化作三根长针。

就在这时,梅儿手里那大茶壶也似到了“使用极限”,而嘭的一声粉碎了,粉碎后并未化作碎片,而是星星点点化作了许多尘埃。

梅儿一吹,这尘埃构成的茶壶轮廓就被吹散了,顺着窗子飘出,弥散于大海。

梅儿把三根长针递给白山,郑重道:“这三根针呀叫前世针,每一针都能封住你点儿力量,至于用法嘛……我细细说给姑爷听。”

……

……

黑暗里。

白山开始运用前世针。

他闭目凝神,感知着自己与这前世针的联系,轻轻道出一个字:“苟。”

“苟”字瞬间融于前世针上。

这个字就是钥匙。

若要解封力量,白山只需再度轻声念出这个字,那么前世针就会自行解禁。

针没入手臂……

还没等白山用第二根,他发现自己那恐怖的气息和部分力量被封了起来。

“这针的效果还真不错。”他赞了声。

隐隐之间,他已明白,这三根前世针怕不是小梅的压轴大宝贝之一了,毕竟那六孔骨玉埙他也就见了一个,还有那大茶壶……总让他联想到孟婆。

也许,小梅就是孟婆,但又不是孟婆。

孟婆是地府的,小梅却是深渊的。

那么,地府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呢?

白山摇了摇头,暂时摆脱了这无法寻到答案的问题,继而收起剩下两根前世针

……

……

次日,早。

白山来到膳堂。

小宁听到动静,侧头对上了白山的双眼,她黑珍珠般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发现这位炉鼎好似没有昨天可怕了,反倒是显出一种弱了不少的感觉。

小宁愣了下,然后露出恍然之色。

白山坐到她身侧,道:“谢谢。”

小宁眼珠子拐了拐周围,见没人,这才挪了挪屁股,往白山这边靠近了点,悄声道:“炉鼎,你是不是在练什么魔功?昨晚被我撞见了?”

白山:???

小宁甩着手背,打了打白山的胳膊,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师父和师叔的。”

白山奇道:“为什么是魔功?”

小宁道:“你昨晚那么可怕,今天又这么虚弱,昨晚是走火入魔了吧?”

白山愣了下,道:“那你要为我保密。”

小宁笑道:“放心。”

可笑罢,她又道:“不过,你之后还得做好吃的给我吃……我发现了,这里的人厨艺都没你好。”

白山苦笑了下,别人的厨艺当然没他好……

他是用“领域”来做菜,谁比的上他?

小宁见他沉默,又拍了拍他,皱眉道:“听到了吗?”

白山道:“好。”

小宁道:“不许骗人。”

白山愣了下,这一刹那,眼前的少女和前世的妻子重叠在了一起,他温声而郑重道:“不骗你。”

小宁显出很受伤的样子,“你犹豫了。”

白山:???

小宁气愤地看着他。

白山:???

小宁为免尴尬,想起身倒水,可忽地,她又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你刚刚说什么谢谢?”

白山笑道:“你煮的羊肉汤真好吃,我都吃光了。”

小宁疑惑道:“可是……我都煮焦了。难道……难道你就喜欢这种口味?”

白山愕然地看着她。

小宁笑道:“你这人真奇怪,好吧,下次我再煮给你吃。”

她挺开心的,毕竟自己下厨能被人认可,真的很开心。

至于这炉鼎,其实还挺可怜的……

……

……

此时……

宛月县外。

黑风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嘶哑,狂傲,充斥着仇恨的大笑,在响着。

落魄的侠客双眼发红,五指狠狠地握着把长刀,刀上满是鲜血。

侠客显然经过了一场恶战,但双目依然锐利有神地扫着周边,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从鼻腔里哼着断断续续的字。

“杀!杀!杀!!杀了狗官!!”

而若从高空俯瞰,可以看到在他周围,正有衙役举着火把在从周边靠近,包围。

不知为何,这些官兵也给人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凶狠,暴躁,眼珠因过度亢奋与激动而充血,显得有些凸出。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阴冷与暴躁的力量,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总忍不住钻牛角尖。

“追!追!!!”

“那狗贼干伤及知县大人,按律当斩!”

“斩!斩!!”

……

……

数日后。

海轮登陆。

白山驾驭马车,带着三女折返大兴古城。

因为感知能力很广泛的缘故,白山即便在御手席上御车,也能感到周围五十里的情况。

这感知让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所有人都突然变得很暴躁,动不动就会争吵,甚至动手。

而这情况,在宛月县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此时,宛月县正在发生一起侠客对知县对杀的事件……

白山倾听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原委。

那侠客名为何白原,境界早至武道五境,年前带着妻子燕玉珠搬到此县,因无有洗髓的机缘,便打算退出江湖,过点安稳的小日子。

可好景不长,前段日子这何白原的妻子燕玉珠被知县看中了。

然后,知县并不强抢,而是听从师爷安排,设计了一出大戏。

在刻意安排下,何白原酒醉后无意冲撞了知县,继而被押入大牢。

冲撞官员,这确是要定罪的,但何白原冲撞程度很轻,除非刻意栽赃,否则难叛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