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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谈聊后,父子二人回到书房,随后赵虞便带着静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在返回的途中,静女便有些担忧,待回到屋子后,见赵虞枕着双手躺在床榻上,她忍不住小心问道:“乡侯方才责怪少主了么?”

“啊?哦,并没有。”

正在思忖对策的赵虞反应过来,轻笑着说道:“相反,父亲让我坚定自己的原则。”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赵虞着实有些佩服鲁阳乡侯,至少鲁阳乡侯要比他果断——或许这跟鲁阳乡侯年幼时的经历有关。

赵虞听父亲提及过,当年他祖父早逝,那时担任鲁阳县县令的孔俭欺鲁阳乡侯年幼,试图侵占他赵氏的祖业,当时鲁阳乡侯就是在家中以吴伯为首的老仆的支持与协助下,联手叶县的县令毛珏,揭穿了孔俭的罪行,将这个贪官永远地驱逐出了鲁阳县。

或许正是这件事,让鲁阳乡侯深刻体会到了家族的团结——这个家族,不仅仅只是鲁阳乡侯夫妇与兄弟俩,还包括府上的卫士、家仆、侍女等等,单单夫妇与兄弟四人,是无法支撑起一个乡侯府的。

只有自己人团结了,才能毫无顾虑地与外界抗争,决不能因外界的压力而伤害追随自己的人,或许这就是鲁阳乡侯想告诉儿子的经验,他人生的经验。

而从这件事,赵虞也明白了父亲鲁阳乡侯的亲疏观——他鲁阳县境内的难民,鲁阳乡侯对他们或许就只有同情与怜悯,甚至于,仅仅只是出于‘不想鲁阳县因此混乱’这个目的,才与县令刘公实施以工代赈的措施;但对于乡侯府里的人,或许鲁阳乡侯才认为是责任,而这份责任,或许就是‘上位者对底下人的庇护’。

单从这件事,鲁阳乡侯的亲疏观便一目了然。

而事实上那郑潜或许也是如此,此人在明知是非曲直的情况下仍要为家中的近仆王直出气,一方面固然展现了汝阳侯府的蛮横不讲理,而另一方面,这也是上位者对底下人的庇护。

上位者庇护底下的人,底下的人回报以忠诚,这或许就是当世众多家族的存世之道,否则单凭家主的直系亲人,又谈何支撑起偌大的家族呢?

片刻后,就当赵虞与静女聊着这件事时,曹安噔噔噔地跑入屋内,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在床榻旁单膝叩地,语气带着哽咽,信誓旦旦地发誓道:“少主,曹安这辈子必将效忠乡侯、效忠少主……”

“你干什么?”见曹安张着嘴一脸哭状,别说静女嫌弃地退后两步,就连赵虞都往床榻内侧躲了躲。

曹安带着哭腔道出了实情。

原来,方才鲁阳乡侯父子谈话时,曹安被其叔父曹举领着,在旁偷偷窃听。

当听到鲁阳乡侯父子丝毫没有让他承担后果的对话时,年轻的曹安感动地无以复加,他终于明白,当初他叔父为何将他带到乡侯府,且对鲁阳乡侯忠心耿耿。

“你方才居然在旁偷听?曹管事居然不管你?”

在听完曹安的讲述后,赵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曹安嘿嘿笑了下:“是叔父带着我去的。……他说,你不是一直很纳闷为叔为何决定毕生效忠于乡侯么?现在我就告诉你。说完他就带我去偷听了。”

“……”赵虞竟无言以对。

摇摇头将心中的无语抛之脑后,赵虞正色说道:“其实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我猜测那王直与郑潜关系亲密,郑潜要为他出气,他本该惩罚我,不过最终还是有了些情面,叫你代我受过,但父亲与我,并不承他情。……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我也不觉得我当日做错了什么,何必要受他威胁?静女,你说呢?”

静女闻言平静地说道:“少主说得对。……当日奴亦在少主身边,看得真切,就那王直这件事而言,曹安并无做错,相反,他当时保护了少主,值得嘉奖。”

“静女……”

曹安感动地看向静女,很是感动于静女居然会夸奖他,要知道在他记忆中,当时静女可是很嫌弃地将赵虞给他擦鼻血的手绢给夺走了。

“你别靠近我。……你出去!”

然而静女毫不在乎曹安的感动,相反看到曹安鼻涕与眼泪横飞时,她还倍感嫌弃地退后了一步。

“为、为何又让我出去?”

“你脸上……恶心死了。……呀!你居然用袖子……你给我出去!”

“好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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