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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灵泉寺哭了。”

“我以前从未哭过,中丞大人,我怀疑我被上官可久打伤了头。”

“上官可久害我如此,我的父亲和家里人一样来训斥我,还威胁要把我赶出京城。”

“中丞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

想到这些话,张择甩了甩头,这个惹人厌的外室子,的确脑子坏掉了,还想用他来对付上官家。

他张择又不是傻子。

张择的视线从这些名字上移开。

“金玉公主身边人怎么说?”他问。

一个随从说:“公主带了二十个仆从进了灵泉寺,一共住了三天,其间闭门谢客,专心礼佛,除了邀请过一次东阳侯世子,被拒绝,没有其他人进出灵泉寺。”

另一个随从补充:“公主在寺内作息跟在府内一样,多数是白日睡觉,晚上礼佛,其间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张择沉默一刻,公主的作息是白日睡觉,莫非这些和尚是被公主的作息影响了?

不不,他再次甩去这个想法,一两个人可以说是被影响,但那么多人一起是不可能的。

井水没有被下过药,寺内也没有迷香的残留。

“中丞,中丞,有消息了。”一个随从疾步奔进来,“有人知道怎么能让很多人同时入睡。”

张择视线一凝。

……

……

或许是厅内的灯火太亮,又或许是监事院黑压压的官服太吓人,被带进来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身形,眼神躲闪。

这是一个在街市上卖艺的男人。

因为不相信是鬼魂作怪,认定是蒋后党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既然是见不得光不为人知,张择就吩咐往下三滥市井江湖中去查。

果然,当被询问有什么手段能让很多人同时入眠而不察觉时,除了给出迷药迷香这些惯用的手段外,有人说了一个不常见的。

祝由术。

“祝由。”张择眯了眯眼,念了遍这两个字。

他知道什么是祝由。

巫术嘛。

“巫术也是一种医术,也不是那么不堪。”那男人陪笑说,“日常也能用来治病,拔牙啊,小儿夜惊啊…..”

张择没兴趣听他啰嗦,直接问:“你会吗?你让我睡着试试。”

那男人苦笑说:“这,这,大人,心志坚定,也,也先有了戒备,老儿是做不到的,这种事,必须要趁人不备……”

“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张择问。

男人眼神闪烁一下,忽地伸手摸向胸口。

刚一抬手,四周的兵卫齐刷刷的拔刀围住了他。

“饶命。”男人吓得跪在地上,举起手大喊,“我,我只是,带着一样器具,想给中丞展示,一下,跟让人入睡是差不多的意思。”

张择对兵卫们示意退后一些,但依旧挡在自己身前护着,兵卫手中的刀也没有收起来。

“展示吧。”张择说。

男人看着四周明晃晃的刀尖,默念着那句富贵险中求,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说:“祝由术是需要借物,毕竟移精变气,才能祝由….所以我带来了一只我养的一只鸟雀,来给大家展示一下,怎么,移精变气。”

随着说话他的手伸向胸口。

兵卫们紧紧盯着男人的动作,张择也认真地看着,感觉男人的动作格外慢,似乎怕他们误会,又似乎小心翼翼怕伤了怀中的鸟雀。

男人的手慢慢拿出来,张择听到了一声鸟鸣,然后看到毛茸茸的麻雀脑袋。

这只麻雀被男人紧紧攥在手中,啾啾叫了两声。

“然后呢?”张择问,“它能做什么?”

男人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它能,飞——”

伴着这句话他将手一扬。

四周的兵卫一惊,下意识发出喝止,张择在后微微躲避,然后看到男人手中的麻雀飞了起来,伴着啾啾的叫,在室内扑棱飞舞,落在了房梁上。

“这有什么好展示的!”一个兵卫喝道,带着几分被戏弄的恼火。

这些该死的街头杂耍人,把他们当无知的孩童吗?

一只麻雀而已,出去随便伸手就能捉一只。

张择没说话,只是看着那男人,很显然,得不到合理的解释,这个杂耍人就要和他的麻雀一起被拧断脑袋。

男人被室内的杀意激的打个寒战,忙伸手指着房梁:“不,不,中丞,您仔细看,它不是麻雀。”

不是麻雀?是其他的鸟?有什么区别?张择依言看去,原本有些昏暗的房梁变得清晰,然后看到一只鸟挂在上面。

这不是他们刚才看到麻雀,而是一只草编的,鸟。

张择瞬间睁大了眼,四周的兵士也响起嘈杂声,伴着嘈杂以及注视,那只草编的鸟从房梁上跌落下来。

啪嗒一声,在地上滚了滚,翻转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