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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只是菜花蛇, 无毒,也不大,被?咬了也顶多只是破个皮, 但?影响非常恶劣。

郭继业站在赤珠和楚霜华睡觉的那间屋子里, 看着火把照耀下已经被?打死的那条菜花蛇, 晃动的火光将他俊秀的脸映的半明半暗, 他神色晦暗,不喜不怒, 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楚霜华和银盘、砗磲、范思墨、金书她们站在一起,神色征然?惶恐,看着郭继业这边。

夏川萂在隔壁屋子, 大家都?怕再吓着她, 让樱桃和才小慧陪她就在隔壁呆着,不要她过来。

才公给惊吓过度脸色惨白木呆呆的哭都?哭不出来的赤珠看诊,给郭继业汇报道:“少君, 赤珠姑娘似被?吓出了离魂之症。”

郭继业:“如?何医治?”

才公道:“安神,引魂,再看如?何吧。”

郭继业颔首:“才公费心。”

才公:“应当的,应当的。”

王姑姑一脸森然?的带人将一个?婆子押上来,银盘瞳孔一缩,认出来正是白日里夏川萂提出来想要赶走的那个?打理花圃的婆子。

王姑姑道:“公子, 就是此豺,半夜捉了蛇放入姑娘们住的屋子内。”

这婆子喊冤道:“公子明鉴呐,这蛇是它自己爬进去的, 可是跟老奴无关呐。”

王姑姑恨声道:“你是打理这院子的花奴, 不是你还能?是谁?”

婆子回嘴:“院子里草木长的快,有蛇来打洞做窝是很正常的事, 您不能?因为老奴打理这花圃,就说?是老奴放的蛇呐,这无冤无仇的,咱作甚要放蛇咬人呢?”

王姑姑冷笑:“谁知道你存了什么丧天良的歹毒心思,也不用再问你了,等我去将你的家人都?绑了来,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这婆子急道:“捉贼拿赃,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能?去拿老奴的家人。”

王姑姑嗤笑:“放蛇咬人,可归于巫蛊之列,搁前朝,可是要夷三族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还用得着证据?”

这婆子听了这话?原本笃定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立即求饶道:“公子,公子,蛇真的不是老奴放的,老奴若真要害人,放条毒蛇进去就是了,做什么要放条菜花蛇呢?菜花蛇可是家蛇,能?护家宅平安的,跟毒蛇不能?相提并论?的啊公子。”

郭继业道:“听你说?话?条理清晰,还能?用词,想来也是读过些书的,不知你与之前此间主人是何关系?”

原本敢跟王姑姑理直气壮地分辨道理的婆子哑口了,她先?是脸皮不受控制的剧烈的抽动了一下,然?后神色凄惶的低下了头,道:“宛娘子原是老奴主家小?姐,老奴是她的陪嫁奴婢。”

郭继业:“你想为你家小?姐报仇?”

婆子:“公子将主君一家赶出府,老奴家小?姐的仇已经报了,老奴感?激不尽。”

郭继业颔首。

这婆子说?的宛娘子此人郭继业知道。

郭代齐生了好几个?儿子,老大懦弱老二贪财老三贪财又好色老四欺男霸女......总之没有一个?好货色,宛娘子就是这么来的。

族中公审郭代齐这一支,不管是主还是仆全都?按照相应罪名该罚罚该杀杀,罪名较轻没有罪名的也不再允许继续住在这座府邸里。

郭代齐这一支落得如?此下场,的确算是给这婆子的小?姐宛娘子报仇了。

郭继业:“那你为什么还要放蛇吓人?”

婆子忙道:“老奴冤枉,蛇真的不是老奴放的,老奴要杀人也是放条毒蛇才是啊公子。”

郭继业:“你听错了,本公子说?的是你放蛇吓人,不是说?你放蛇杀人。”

婆子茫然?了一瞬,突然?明白过来,她说?错话?了。

她一直在强调毒蛇,若不是放蛇的人,毒蛇和无毒蛇都?是蛇,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只有放蛇的人才会一直强调蛇是有毒无毒的,因为蛇无毒,顶多吓吓人,即便?被?咬了,都?不用涂药,放上几天自己就好了。

有毒蛇和无毒蛇的罪名是不一样的,有毒蛇是有害人之心,就像王姑姑说?的,宁可错杀 不可错过,若是无毒蛇,咬定是这蛇自己爬进来的,主家很可能?轻轻放过,就当这事不存在了。

她早就打听好了,现在的主家只是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经过什么事?乍一遇到这样的事说?不定会认为底下人胡闹,说?不定还会斥责这些丫鬟们一惊一乍的不稳重呢。

但?显然?,郭继业并不是一个?“不经事的毛头小?子”,他不仅要人趁夜拿人,还自己参与审问,只一个?回合就通过语言漏洞将人给诈出来了。

郭继业:“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半夜放蛇吓唬人?”

这婆子还想再继续糊弄,但?紧接着,郭继业就又给她阐明厉害:“你可能?还不清楚,你放蛇吓到的那位姑娘,是英国公老夫人现在最喜欢最倚重的女侍,还是这位王姑姑嫡亲的侄女,即便?老祖母怜惜你事出有因,或者只是误伤,不追究你,但?这位王姑姑和她的父母兄弟也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现在,本公子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回话?。”

婆子惧怕的去看王姑姑,王姑姑也配合的朝她露出一个?冷笑,这个?冷笑或许只是寻常,但?在灯火的映照下无端的就变得阴森可怖起来,十分像地狱里朝她索命的恶鬼。

这婆子被?吓的一个?激灵,忙跪爬着离她远了些,王姑姑瞧出了她的恐惧,故意保持着这个?微笑朝她紧走了两步,这婆子大喊道:“老奴说?,老奴这就说?,公子,公子救命啊!”

王姑姑:......

郭继业坐到高强和赵立给他搬来的椅子上,让人又在这屋里多燃了一个?火把,道:“说?吧,本公子听着呢。”

婆子张张嘴,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看着披散着头发只勒了一道红绸抹额的郭继业,突然?道:“老奴家的宛小?姐被?十三郎君掳回府上时,也就公子这般大的年纪吧。”

“放肆!你这老虔婆胡沁什么屁话?!”赵立爆喝出声。

郭继业挥挥手,让这婆子继续说?。

婆子在赵立的怒视下缩了缩脖子,她刚才那句话?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有这么一句开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婆子:“宛小?姐因为生的貌美,那年出游,也是这个?时节,被?十三郎君一眼看中,话?都?没说?几句,就被?硬生生抢上马车,被?带回了这座府邸。”

她环视了这间屋子,惨笑道:“宛小?姐家只是个?富户,若是十三郎君让媒人上门提亲聘娶为妾,都?不用他亲自出面,老主君一家都?会敲锣打鼓的将宛小?姐送进府,偏生生一个?照面就给抢回府,这做的叫什么事?!”

“事已至此,老主君无法,只能?事后弥补给宛小?姐送了嫁妆,就当是女儿出嫁了,老奴就是那个?时候送进来照顾宛小?姐的。”

“宛小?姐嫁过来后,十分得十三郎君的宠爱,日子十分过的,就连老主君家中也得了好处,老奴原本以?为,日子会继续这样过下去。”

“谁知道,主家一朝倾覆,鸡飞蛋打,可怜了宛小?姐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儿了。”

王姑姑诧异:“宛娘子腹中有孩儿了?你这婆子不会胡说?的吧?当日清府的时候,凡是有娠的妇人都?有做记录,可没有你说?的这个?宛娘子。”

说?着又眯着眼看着婆子不悦道:“还是说?有漏网之鱼,你们瞒报了?”

清府的时候她也是作为管事娘子之一,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纰漏,这如?何能?让她不怒?

这婆子怒了努嘴,心虚强辩道:“那是,那是咱们,怕宛娘子遭罪,她腹中孩儿才三个?来月,还不显怀,不知情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王姑姑不想听她这些愚蠢的话?,直接冷哧道:“她瞒报了,所以?她流产了。”

婆子喊道:“那是她被?你们惊吓到了,一回到家就腹痛不止,没一个?时辰就小?产了。”

王姑姑:“凡是有娠的妇人都?被?带走小?心看管,就是怕像宛娘子一样磕着碰着吓着了再小?产了,她们腹中怀的都?是郭氏子孙,郭代齐是该死,但?他毕竟姓郭,祸不及无辜妇孺,更何况是还没出事的孩子?

宛娘子为什么能?被?好好的放归回娘家?送她回家的人也当叮嘱了她的父母再给她说?一门亲事要她再嫁的,这一点你这个?宛娘子的身边人应该是清楚的吧?

呵,你自以?为是为你的宛娘子好,瞒报了她有娠的事,殊不知其实是真正的害了她,如?果?她被?我们带走,她一出现小?产的症状就会有妇科圣手和医女看顾,及时医治,宛娘子根本就不会小?产。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蠢奴害了她腹中的孩儿,却厚颜无耻的放蛇来报复,果?然?目无见识蠢愚如?猪!”

婆子在地上瘫做一团,她脸上冷汗涔涔目露惊惧,嘴唇发白不住的颤抖,只能?无助的张张合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显然?王姑姑方才所说?都?是真实的,没有半句虚言。

真的是她的愚蠢害了宛娘子?

郭继业仍旧面无表情,不受干扰的淡淡开口道:“为什么放蛇?”

此时的婆子已经被?愧疚淹没了,也不再想着狡辩了,她带着哭腔道:“老奴就是不服,明明咱们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么一朝之间天就塌了?十三郎君和宛娘子过的多好啊,虽然?宛娘子是他抢来的,但?他们过的多好啊,小?两口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两人脸都?没红过一回,现在还要有小?郎君了,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害的咱们家破人亡!十三郎君被?仗责四十,打完板子连个?伺候擦药的人都?不让,宛娘子被?送回娘家,腹中孩儿也没保住,咱们都?这样惨了,你们为什么要高高兴兴的住这样漂亮的院子?这是宛娘子的院子......”

郭继业还是那句话?:“为什么放蛇?”

这婆子反应了一下,才听清楚郭继业问的什么话?,她神志明显有些癫狂了,一手捶着地一手指着楚霜华喊道:“那个?小?蹄子!那个?长的比宛娘子也不差几分的,一看就是你们郭氏公子的妾室,她敢住宛娘子的屋子,老奴就敢放蛇吓死她!半夜里一睁眼,看到一条蛇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嘿嘿......”

大半夜的,地上还躺着一条蛇尸,一个?癫狂的老婆子呓语一条蛇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

嘶,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和蛇尸瘫在一起的婆子具都?露出厌恶鄙夷的表情,高强更是朝郭继业的侧前方迈了两步,就怕这婆子不要命的突然?暴起伤害郭继业。

此时室内唯一还有另外?心思的估计只有楚霜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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