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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踩着踏梯上去掀开水盖看了一下,惊呼道:“这水箱里有水,”伸手试了下,又道:“是热的,还烫手呢。”

夏川萂小小跳了一下,为在?这里伺候的仆妇们的勤劳和周到,她仰头笑呵呵道:“我去迎你们前吩咐了要多烧些热水,大锅里的水烧热了就直接给装上了吧?”

夏川萂拧下竹梢阀门,一股热水带着蒸腾的白气喷洒而下,夏川萂试了试水温,又拧死?阀门,问郭继业:“公子要不要现在?就洗一洗?很方便的。”

郭继业笑道:“你都备好了,本公子若是不洗岂不是拂了你的心意?”

夏川萂笑了起来,道:“多谢公子赏脸,川川感激不尽。”

三人都笑了起来,高强高兴道:“公子先洗,公子洗完我也?试试。”在?冰天雪地里不觉着有什么,这进了暖屋,又见了热水,他现在?浑身痒痒。

在?通往外界的门两旁一边放了一个大水缸,夏川萂掀开芦苇盖子踮脚探头一看,雪化的差不多了。

夏川萂笑道:“你们可以一起洗啊,公子稍等,奴婢让人将浴桶取来。”

夏川萂巴着门朝外头喊了一声,立即有四个个仆妇抬着两个大浴桶过?来,两个仆妇留下,另外两个仆妇回去又抬了一个浴桶过?来,留下的一个仆妇笑道:“咱们怕小女君这里热水不够用,又另外烧了一大锅,要不要咱们用水桶给小女君送来?”

夏川萂慷慨,几乎给每间住人的屋子都盘了火炕,要说这热水,石头堡里几乎处处都有,是一点?都不缺的。

夏川萂笑道:“你们想?的周到,咱们有三只浴桶,要很多热水呢。”

四个仆妇就都笑了,不敢朝屋里看,只是对夏川萂行礼告退,去提热水去了。

等三个大浴桶里都装满了热水,灶上也?大火烧了起来,这个小耳房气温又上升了许多,并排放着三个大浴桶,也?拥挤的只剩人可以侧身走路了。

夏川萂关好大门,插上门栓,对三人道:“公子快洗吧,奴婢去给您和哥哥们准备换洗的衣裳。”

说罢,就穿过?小门,关紧,踟蹰了一下,到底没忍住好奇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门倏然拉开,已经脱的只剩裤子的郭继业低头看向夏川萂。

被吓了一跳的夏川萂呆傻的仰头看着郭继业,缓缓“啊”了一声。

郭继业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声音粗噶的问她道:“怎么,想?进来一起洗吗?”

后头高强和赵立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

夏川萂脸蛋爆红,转头跟狗撵似的跑了。

郭继业哼笑一声,甩上了门,脱掉最后一件衣服,站在?了热水之下......

夏川萂拍了拍滚烫的脸蛋,进入东间,对上了金书奇怪的视线。

夏川萂忙道:“金书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不会看到她的糗事了吧?

金书:“我来了有一会了,不是你说取几件换洗的衣裳来的吗?呶,我照着朱虎的身形在?织房挑选的,都在?这了。”

因?为今年收到了棉花,夏川萂就在?堡内专门设了一个织房,组织乡里妇女们来织房纺织布匹制作棉衣。

这个时代的衣裳都是直裁,一件衣裳在?一定身高范围之内,高矮胖瘦的人都能穿,除非像是朱虎高强这等身高优越身材强壮的人,就必须要另外多裁布料制衣了,所以,织房做出来的成衣,只有大小两个型号,金书直接将大号的衣裳鞋袜拿三套过?来就行了。

只是:“给公子穿这麻衣好吗?”金书不无担心的问道。

虽然今年收了不少棉花,也?织出来一些布,但光留给老夫人和郭继业、夏川萂以及几位姑姑大娘那?里就几乎用光了全部,所以织房里提供的成衣仍旧是以麻布为主,顶多棉衣里塞的棉絮是棉花,而不是木绵。

夏川萂起身打开衣柜,将里面那?身上衣下裤的里衣取出来,道:“给公子穿这身棉麻混纺的就行了。”新布料出来,当然要先给大老板做一套啦。

金书也?道:“这是新布料,好穿的很,不算辱没了公子。”

一半麻线一半棉线混纺出来的料子有多重?好处,比麻料更软更舒服更保暖,也?更耐磨,又比单纯的棉料更透气更挺括。想?要细布,就用更细的棉线和麻线织,想?要结实耐穿的厚布,就加粗线,她们甚至纺织出了蓬松柔软吸水性好的面料,被夏川萂用来做擦脸擦身体的毛巾浴巾使用。

金书道:“等明年,咱们一定要多种?棉花,将棉种?都种?上,明年估计就能人手一身棉衣了。”她已经爱上这种?能做衣裳的花朵了,她身上穿的就是棉花絮的棉衣,简直暖和极了。

夏川萂也?叹道:“希望如此吧。”要想?人人有棉衣穿,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有理想?是好的。

夏川萂另起了一个话题,问道:“金书姐姐,我听着公子的声音十分?不对,你说要不要去西堡将才公请过?来给看看?”

金书笑了,道:“这个我也?问过?夏大娘了,大娘说公子这是年纪到了,变声了。”

夏川萂顿时睁大的眼睛,惊奇道:“原来公鸭嗓子就是这样的吗?”

金书想?了想?鸭子的叫声,“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小声说夏川萂:“你可别?在?公子面前这样说,他听了会不高兴的。”

夏川萂也?捂着嘴小声嘻嘻笑了起来。

东屋里也?有煤球炉子,这屋里没有火炕,温度比西屋低了不止一两度,取暖主要靠这个煤球炉子。

金书起身,用铁钩子勾起铁盖,探头看了眼,见煤球烧的已经见白了,就来到墙根,捡起靠墙立着的铁夹,从?贴着墙放的窄木箱子夹了一个合捧大小的煤球出来。

煤球有蜂窝眼,金书夹着新煤球的两个蜂窝眼放进炉子里,校对了一下,对准了炉子立正烧着的煤球眼,使上下贯通,拿开夹子,抬脚在?煤球上一踩,煤渣稀碎声音传出,新煤球已经进入炉子了。

每次见金书利索干脆的换煤球,夏川萂都有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既视感,十分?的喜人。

金书弯腰拿铁钩子勾了勾炉子底部,勾出一些烧白的煤渣出来,然后将墙根一个大铜壶提起放在?炉子口上,对夏川萂道:“路媪特地送来的,是用豆浆熬的米汤,她说可以先给公子垫垫肚子。”

夏川萂点?头,道:“先煮着吧,等公子洗完了再问问他要不要吃。”

金书点?点?头,看着夏川萂欲言又止。

夏川萂奇怪,:“姐姐想?说什么?”

金书迟疑道:“是大家伙让我问你的,罢了,也?是我想?问的,川川......这回公子回来,你是不是......要跟着回西堡了?”

夏川萂:“......不知道,要听公子的。”

金书:“......我不想?回去了。”

夏川萂正色道:“姐姐是公子的侍女,如果公子自己不说,姐姐不要提留下的话。”

金书叹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仆随主走,没有说不的道理。可是,我在?这里还有些用处,回了西堡还能做什么呢?不过?是绣绣花,扫扫地,还要躲着人......我在?西堡没有半点?用处,不如在?这里......”

在?这里,她是这邬堡的账房大管事,管着几百号人的吃穿用度入账,乡人多领一斗米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才能领取,在?这里,她有了前所未有的体验,她似乎找到了此生努力的方向,她不想?失去这份踏实和美好。

夏川萂也?能够理解金书,别?说金书了,就是她,也?是不想?回西堡的,在?这里,虽然事多又苦又累,但她感受到了难得的自由。

但是,郭继业回来了,她不知道郭继业对围子堡这番变化是什么看法,所以她也?不知道这座她新建起来的邬堡等待着它的到底是个什么命运。

“川川?”

两人这惆怅着呢,就听浴室里高强的喊声传来?

夏川萂忙跑去西屋门口,问道:“在?呢,怎么了吗?”

高强笑喊道:“公子要你进来给他洗头。”

夏川萂气呼呼:“才不去呢,你帮他洗!”

浴室内顿时想?起豪放的笑声,那?欢乐劲就差吹口哨了,夏川萂气道:“你再笑我就不给你衣裳穿了!”

高强立即哀嚎道:“别?啊,哥哥跟你开玩笑呢哈哈哈......”

赵立也?笑道:“川川别?理他,咱们洗的差不多了,衣裳拿来了吗?”

夏川萂这才和颜悦色道:“拿来了,穿好里衣出来就行了,我放在?门口椅子上,还有擦水的大浴巾,你们自己拿着穿啊。”

夏川萂拉过?一个椅子,金书特地将给郭继业的里衣放在?上面,还没放好呢,夏川萂就眼尖的看到门动?了下,忙手快的拉住门把手,果然里面传来拉门的拉力,夏川萂大声道:“先别?出来啊,外头有人呢。”

高强不满道:“哥哥又不怕你看......”

金书吓了一跳,怕高强真光着出来了,忙扔下里衣跑了,留下夏川萂气的跳脚:“你敢出来,我、我......”

门拉的更用力了:“你欲怎么样?”

夏川萂还真不敢怎么样,只能气急转身“啊啊啊”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