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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丰楼已经开张了,理所当然?的引来了各方豺狼虎豹,也是这个时候,权应萧私下闲聊的时候给老皇帝汇报了一件趣事:丰楼正在拿着大笔银钱托关系找靠山。

这件趣事果然?有趣,挑起了老皇帝很?大的兴趣。

于?是一次微服出访的成就就达成了。

总之?,从那以后,老皇帝每月都能有笔银子进入他的私库中?,在他老人家看来,这点银子不算什么,但?是......

它很?香啊!

也是从那以后,这座新开起来的丰楼就云遮雾绕神秘兮兮起来,一般人都不敢去招惹的。

注意,这个一般人,包括了权应萧这类皇孙宗室们,至于?皇子,皇子们要脸,是不屑明?面上?去丰楼找茬的。

权应萧暗中?保护丰楼的事只有夏川萂知道,郭继业是当然?是知道的,老夫人可能猜出了一些?夏川萂可能在京中?有人,但?她老人家并不多问。

至于?其他人,包括楚氏、王姑姑她们这些?当事人,都以为这丰楼是仗的老夫人的势。

对,但?并不全对。

此时,权应萧和夏川萂这一唱一和的就差明?说了,聪明?如范思墨和楚霜华都看了出来,顿时,两女看权应萧的眼神都不对了。

原来是自己人。

怪不得他能知道楚氏制盐卖盐的事,楚霜华心道。

夏川萂只是一句话,都没有道谢,她只是说感激,权应萧就已经很?欣慰了,他笑道:“本王与继业是好友,本王很?乐意帮他一把。但?是,四年前英国公胜的那一场太顺利也太漂亮了,不能不让人怀疑,就是一头猪,查了这四年下来,也能查到一些?端倪了,更别提刘太师是个老狐狸,他可不是蠢猪。”

夏川萂皱眉:“咱们不是抛出了乔氏这个诱饵了吗?”

权应萧厌恶道:“时间久远,本王也不清楚刘氏与楚氏到底有什么恩怨,不管本王怎么引导,刘太师就是咬着楚氏不放。而且,本王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居然?每年都以一年一次督查朝廷盐运的名义,下派了很?多年轻官员到地?方上?去查访、记录当地?官盐产量和贩卖情况,神不知鬼不觉的掌握了大量账簿,以此推算掺在官盐中?售卖的私盐数量和价格......”

朝廷每年都要派遣年轻官员下到地?方去巡查游历,充当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去体察民情。

刘太师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将自己的人掺在这些?官员当中?,明?里走访暗中?查探,如今已经三年过去,不知道这位太师手中?掌握了多少证据?

权应萧:“总之?,一个乔氏是迷惑不住他的。”

夏川萂:“也就是说,我已经暴露了?”

权应萧:“......本王也是这样想的。一个河东郡他可能看不上?眼,但?新的制盐之?法,他一定会觊觎。”

土地?而已,新作物?新东西而已,只要出现了,刘太师就能轻易得到,根本不需要去抢去夺,但?盐不一样。

制盐是一个下金山的金母鸡,没见楚氏一家都能轻松供养五十万大军经年不愁吃喝军饷吗?

夏川萂问道:“你还没说,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权应萧给了她一个“果然?聪明?”的赞赏眼神,笑道:“为了延迟他发难的时间,本王故意无意间暴露了一个消息,郭继业有一本送往楚氏的账簿和密信,中?途被山匪劫了,这本账簿和密信辗转到了京城,有人想将这账簿和密信卖个好价钱,机缘巧合被本王看到,带回了王府......”

夏川萂继续道:“你无意间露出的这个消息很?顺利的就被刘太师知晓了,他认为机会难得,这个账簿和密信一定关乎郭继业养军的秘密冰山一角,于?是就派了小贼夜访王府,想要偷出账簿和密信,殿下你就守株待兔,打?算擒住他们反向去找刘太师发难,让他摊上?官司......”

“哦对了,殿下原本打?算是再等等再无意间将这个消息放出来的,但?国公夫人逼着世子夫人认下郭氏二?公子的婚事,世子夫人就跑回娘家诉苦,但?刘太师安抚了她,还透露了一点楚氏和盐的关系,可能是世子夫人贪心大起,也可能是她有了其他目的,就在霜华姐姐拜访国公府的那天?热情招待她,表示出一副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的样子。”

“以刘太师的谨慎,若是没有把握,他是不大可能随意出口楚氏私下经营盐业这样的秘事的,楚氏虽然?已经式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楚氏是豪族,也是世家,也还有老夫人这个超品国公夫人做靠山,给这样的一个家族罗织罪名,不管是什么样的罪名,都要将证据夯实扎实了,要不然?,就是让其他世家看笑话。”

“殿下也是知晓了此事,才断定刘太师将要发难楚氏的吧?就是不知,人家父女前脚说的话,怎么殿下后脚就知道了?殿下真是神通广大遍地?耳目啊,小女佩服,佩服!”

夏川萂说了这么一大通话,权应萧才是佩服她。

权应萧笑道:“不敢,不敢,你能将这里面的事猜个八/九不离十,也是十分厉害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却不是因为耳目,而是那日本王的妻妹许茹娘随着许老夫人去太师府拜访,恰好遇到世子夫人归宁,进太师府的时候世子夫人脸色难看,出太师府的时候却是喜笑颜开,这个时候,能让她愁闷和开怀的只能是郭继昌的婚事。”

“茹娘是个性子活泼的,当天?告别太师府后就来了本王府上?找王妃说话,王妃拿这个当趣事说与本王听,本王才知道的。”

夏川萂赞道:“殿下与王妃当真伉俪情深。”

权应萧也笑了起来,叹道:“洛京许氏名头举世皆知,许太傅是太学的祭酒,更是诸皇子皇孙的授业老师,他的女儿本有望太子妃、皇妃之?位,却在本王前途未卜的时候被指婚与本王,她不仅没有怨言,还时常宽慰本王,说如寻常夫妻一般过日子也很?好......”他见三女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听他诉说他和王妃的故事,心下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做了结尾,结束了这次剖心之?言。

楚霜华轻咳一声,建议权应萧道:“王妃若是能听到王爷这一番话,不知道心中?会有多高兴呢,不如回府之?后,王爷再对王妃说一遍?”

从进入这间堂屋开始,权应萧一次都没正眼看过楚霜华,夏川萂和范思墨这两个外人压根没察觉,但?作为当事人的楚霜华确是察觉了,想来以后她们和这个皇孙殿下还有很?多接触,若是就这么别扭着可不像个样子,她便说了这样一番话,表示她压根不在意今晚发生的事,也请皇孙殿下不要在意。

权应萧面对楚霜华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尴尬和不自在的,不过楚霜华的话外之?意他听懂了,就直视着楚霜华的眼睛,笑道:“这可肉麻,恐怕本王当着王妃的面是说不出口的。”

范思墨仍旧不觉有他,闻此话便笑接道:“没关系,等下次王妃来丰楼的时候,民女会亲自作陪,将今日王爷这番诚心说给她听的。”

权应萧:......

夏川萂见权应萧脸上?表情都要维持不住了,就撤回正题,道:“那我们如今抓到了一个活口,若是这人嘴硬,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受雇于?何人,可要怎么和刘太师扯上?关系呢?”

权应萧松了口气?,道:“这个本王也早有准备了,过不了几?日,继业会在边关上?书陛下,弹劾刘太师私自结交边关将领的罪名,弹劾的折子和刘太师结交的将军也会一同被押送至京城。本王也是准备在那个时候放出账簿和密信的消息,让刘太师铤而走险,但?现在计划有变,本王提前放出消息,为了能将这件很?可能和刘太师没有关系的私盗王府案件闹大,本王才决定亲自带人追击贼子的。”

权应萧今日入住丰楼,以及他的手下夜间捉拿贼子的消息估计这会已经传入洛京了,就是不关心案件本身,大家也会好奇权应萧这个皇孙怎么屈尊降贵的亲自带人去捉拿贼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贼子需要尊贵的皇长孙亲自去捉拿啊!

大家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只要是有了这个好奇心,将刘太师和贼子联系起来可就太简单了,反正只是说说闲话嘛,说闲话也需要证据吗?

完全不需要。

这就是名人效应了。

夏川萂点头,至此她才是明?了了权应萧的全部计划,问道:“那个边将......”

权应萧:“继业早就已经查明?,也掌握了铁证,确实是刘太师收买的,就是为了待在继业身边给他传递消息的,只是以前按住不动,此时需要,便用上?了。”

夏川萂脸色复杂,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我竟是一点都不知道......”夏川萂自己不知道,她说出的这句话酸味有多大,引的范思墨和楚霜华一左一右的看向她。

权应萧呵呵笑了两声,随口道:“本王和继业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他在夏川萂变的越发幽深的视线中?改口道:“他不是让你有事找本王吗?这还不算交心啊?本王和他的交情,除了你知道,别人可是不知道的啊,本王身份敏感,你知道本王私下结交郭继业这样的边关大将是什么样的罪名吗?”

夏川萂这才眨眨眼睛,嘟囔道:“辛苦殿下了。”

权应萧揉揉鼻子,带着些?八卦的意味问夏川萂:“本王听说,继业曾经跟你写信抱怨边将们都是老油条,对他阳奉阴违,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夏川萂理所当然?道:“打?服啊,然?后请他们喝酒吃肉。”

权应萧又问道:“那继业若是军中?缺少战马,该怎么获得呢?”

夏川萂:“买啊,我记得他说过,边关是有养马的马场的?”

权应萧意味深长的笑了。

夏川萂拧眉:“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郭继业确实曾经写信跟她说过这些?,她也都给他出了主意,附带着还送去了大量银钱和好酒,就是为了他能收服手下将领和买马的。

权应萧道:“川川啊,我知道他都是这么叫你,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吧?”他都不自称本王了。

夏川萂:“你随意。”

权应萧就道:“川川,你可能听说过边关风土人情,但?你到底没去过边关,是没见到过那里的人都是怎么行事的,他们祖祖辈辈都和胡人打?交道,骨头硬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油滑,哦,我知道,你管这个叫生活的智慧,”他在夏川萂一副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的表情中?继续笑道:“在边关生活的人不怕摔打?,不能摔打?的人早就死光了,所以,要收服他们,光打?是不管用的,酒更不行,他们不服,继业就给他们酒喝,那他们就更不服了,不服有酒喝,服气?的反倒没酒喝,这算什么?”

夏川萂变了脸色,权应萧继续道:“至于?买马,要是让那些?马场主知道继业手里有钱,还是大钱,那他们可就得意了,不联合起来榨干继业的骨血他们是不会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