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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又介绍夏川萂给尚远山认识,尚远山笑着恭维道:“丰楼女君之?大名,远山早就听明珠说?起过了,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川萂对尚远山的态度很满意。这年头,男人传女人的话就是说?的再正经?那也总是要带上点“情绪”的,尚远山或许已经?知道她和郭继业的关系了,但?他心中到?底是怎么看夏川萂的,言谈举止之?间、尤其是眼神流露出?来的态度是骗不了人的。

他说?的只是寻常客套话,可见他并不认为夏川萂是可以狎昵之?人。

即便心中好奇,也因为他知道夏川萂是郭继业看中的人,他才不能去亲近。

平淡、寻常、客套,这才是一个陌生?男子初见另一个陌生?女子该有的态度。

如?果尚远山表里如?一,那郭守礼选女婿的眼光还真不错,至少在女色上,尚远山拎得清。

头一次见面,周姑姑端上表礼,太夫人送给尚远山,这次见面就算是完了。

一时?有人来回话,太夫人就对郭二婶道:“今儿你可不得闲,且去忙吧,”又嘱咐郭明珠道,“去帮衬着你母亲一些,孩子放我这里给你看着,留下乳母和嬷嬷就行了。”

郭明珠道是,和郭二婶一起告退去迎接今日来客去了。

郭守礼、郭继业和尚远山咱人去偏厅说?话,太夫人逗尚英铎玩儿,郭彩儿继续和夏川萂头对头的说?话,这回说?的就是平远侯家的八卦了。

郭彩儿用团扇遮着嘴跟夏川萂絮叨:“......大姐姐的那位君姑,将大姐姐娶到?手之?后只稀罕了大半年,等大姐夫世子爵位到?手了,大姐姐也怀孕了,就整日里琢磨着怎么给大姐夫房里塞小老婆......”

夏川萂眼睛陡然放出?光芒来,亦是用团扇遮着嘴巴压着声音问?道:“真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郭彩儿嘻嘻笑道:“大姐夫自己带着大姐姐回国公府住了一旬才走,咱们自然就都知道了。”

“豁,这位侯世子真是不拘小节。”夏川萂惊叹道。要知道,这年头愚孝的人比比皆是,尤其是儿子对母亲,尚远山竟然不是一位妈宝男,真是难得。

也是够促狭的,他自己不好明着拒绝母亲,就带着妻子回岳家住,将自己老娘交给老爹去对付,等回到?自己家,他就仍旧是好儿子,好丈夫,现在又是好父亲。

郭彩儿小大人似的叹道:“为此,二叔和二婶没少夸大姐夫人品好。”夏川萂点头,亦是赞同。

尚远山这何止是人品好,世间多的是过河拆桥的小人,更不缺反咬农夫一口的毒蛇,尚远山在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之?后,还能记得岳家的好,不愿意委屈妻子,可以说?是大大的有良心了。

也是有远见的,知道自己前?途还要多多仰仗岳家,便一点把柄不落在郭明珠手中。别说?什?么虚伪算计深的,尚远山要真这样待郭明珠一辈子,那他就是大大的好人一个。

郭彩儿继续道:“大哥哥听说?了大姐夫的人品之?后,也愿意跟他结交呢。”

夏川萂点头:“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大姐夫待久了,他们之?间交流一些为夫之?道,这也与以后的世子夫人、哦、就是你大嫂子有好处呢。他们相互成就,挺好。”

郭彩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正想说?“这以后的世子夫人不就是你吗”,就听外头一连串的嬉笑欢迎之?声传来,抬头去看,就见到?郭二婶迎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夫人进来,后头跟着郭明珠,招呼着几位年纪不一却都贵气十足的大小夫人娘子们,郭继云和郭承明则是招呼着一群陌生?公子跟在最后头。

太夫人惊喜起身?,起身?迎接道:“大长公主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夏川萂站在旁边看着这位据说?是当今唯一仅剩的姊妹端敏大长公主和太夫人寒暄,心道,听说?这位年迈的大长公主已经?十几年不出?公主府了,这头一次出?来,就来了英国公府,估计这回英国公府定会成为众多权贵家中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端敏大长公主和太夫人双手交握,彼此眼睛看着彼此,双双落下泪来。

大长公主泣道:“我以为,上次分别既是永别,伤心了好久,如?今你又回来了,如?何让我不高兴,如?何让我不高兴!”

太夫人也泣道:“我又如?何不难过?我当年是打?着回不来的主意走的,也只当是咱们再也见不到?了,如?今我竟又回来了,你也竟还在,我一回来你就来看我,如?何让我不高兴?!”

两位老夫人一时?哭又一时?笑,一时?诉说?这些年的离别思?念之?情,一时?又相约去看看以前?曾经?看过的风景......

总是有不尽的话要说?。

等两位好不容易才心绪平复了一些,郭继业、郭守礼、尚远山三人带着郭彩儿她们过来叩首拜见,端敏大长公主带来的男男女女们亦给太夫人叩首,双方?各赐下表礼不提。

末了,端敏大长公主对太夫人道:“你这次孙和曾孙女婿我见过的,唯独这个曾孙,只小时?候见过,现在居然长这么大了。”又叫郭继业近前?来,仔细端详他的脸,半晌,才又长叹道:“跟他母亲长的真像。”

郭继业垂眸,面露哀伤之?色。

太夫人捶着腿骂道:“他母亲是个没福气的,我早就已经?不想她了!”骂完又流下泪来,当真是爱之?深恨也深了。

端敏大长公主安慰道:“宁儿留下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这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放下了。”

这回太夫人破涕为笑道:“早就放下了,”对夏川萂招手,唤道:“川川,快过来。”

夏川萂依言过去,站在太夫人身?边。

太夫人牵着她的手对端敏大长公主介绍道:“这是我养的孩子,这些年多亏有她在身?边,看着她,我就不想宁儿了。”

端敏大长公主好奇打?量夏川萂,夏川萂叩首拜道:“民女夏川,见过端敏大长公主,大长公主金安。”

端敏大长公主同样仔细端详了她一会,面露疑惑问?道:“夏川,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耳熟?”

一个跟她一起来的公子就笑道:“孙儿跟您说?起过的,丰楼女君习得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好画技,孙儿想要寻她给您画一副画像,可总是寻不到?她,名讳就叫夏川,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位小娘子?”

在场能在端敏大长公主面前?主动回话的人不多,还跪在大长公主膝下的郭继业就是其中一个,他就近颔首解释道:“世子所言不错,正是这位女君。”

夏川萂顿时?明了说?话这人的身?份,正是保国公世子卫兰台。现任保国公正是端敏大长公主的儿子。

同样是世子,郭继业是弱冠少年,卫兰台已经?是抱孙子的大叔了。

端敏大长公主惊讶的看着夏川萂,执起她的双手翻来覆去的看,对太夫人惊叹道:“竟然是她!年纪竟然这样小!还又是你养的!”

这一三连叹下来,可见端敏大长公主对夏川萂是有多么惊讶加惊叹。

太夫人故作叹息道:“老天?爷赏饭吃罢。”

端敏大长公主就说?她道:“你就得意吧,我怎么说?你明明年纪比我大,怎么还越活越精神了呢,感情是得了可意的人儿,返老还童了。”

这话说?的满屋子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夏川萂亦是缓缓低头抿嘴微笑,笑中带着三分羞涩三分柔美三分谦逊还有一分......脆弱。

郭继业就跪在她旁边,夏川萂的一颦一笑都落入他的眼中,不由心下大为惊奇,原来她还有这样的时?候?

端敏大长公主将夏川萂拉起来,取了双份的表礼给她,对太夫人道:“我可得先定下,让她给我好好画一副画像,我要是满意了,重重有赏!”

太夫人笑道:“这有什?么,能给你画一副画像,可是她难得扬名的机会。咱们也要先说?好,到?时?候要是别人见她画的好,都来求画,你可得给她作保,咱们想画就画,不想画,谁来说?、谁来求都不好使。”

端敏大长公主打?包票道:“名画难得,她要是果真画的让我满意,我就保着她。”

夏川萂忙再次叩首道谢。

端敏大长公主再次将她拉起来,握着手亲热问?道:“几岁了?跟谁学的画?平日读什?么书?除了画画,还学过什?么才艺......”

事无巨细,问?个不停,竟将其他人都忽视了。

越问?越喜欢,越说?越高兴,最后竟对太夫人提议道:“我家中还有许多儿孙尚未婚配......”

“咳!”

端敏大长公主话声一顿,视线平移,见到?眼前?的郭继业,疑惑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跪着?”

郭继业:......

夏川萂忙低下头,努力忍住笑意。

郭继业轻声道:“殿下不叫起,小子不敢自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