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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前,依旧是男人走?在前面,为她开的门。

全程很是绅士。

透过落地窗户玻璃,王隽看到,男人带着季烟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到了一处临窗的座位。

落座前,还是男人为季烟拉开的椅子,季烟朝他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不用想,应该是笑着跟他说?感?谢。

他以前这么?做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眼笑眉舒。

而今,她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在笑。

王隽第?一次尝到怒火中烧,原来?是这样?‘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找了个较为隐蔽的位置,看着两人。

一晚上,男人为她布菜倒酒,两人聊得甚是愉快,季烟始终挂着一脸笑。

离开餐厅后,他们沿着街道散步,照旧是相谈甚欢。

很明显,季烟乐在其中,并且享受。

因此,此时?季烟不假思索地说?两人中秋节就要见家长然后领证,他十分笃定,她是认真的,不是在气他。

她不是那么?幼稚的人,更不是一头热的人。

她做什么?,从来?都?是深思熟虑。

如果真的要说?冲动,恐怕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两年。

王隽喉咙滚了滚,自欺欺人地说?:“季烟,你在骗我?对吧?”

他竟然能笑得出来?,尽管他的手抖得实在厉害。

“我为什么?要骗你?”季烟同样?笑笑的,抱着胳膊看他就像看个陌生人,“我和?你有关系吗?还是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王隽觉得手抖得更加厉害了,他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又说?:“你这么?晚过来?,是要跟我说?恭喜吗?”像是说?得还不够狠,她又加了一句,“毕竟那天你可是拿了喜糖走?的。”

表情无不讽刺,无不冷血。

他脸上瞬间苍白。

那天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她和?他说?再?见的场景历历在目。

王隽十分怀疑,那天早上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恭喜你”这三?个字的?

他是否想到了今天?

报应是来?得如此之快。

“我……”

刚说?一个字,王隽喉咙涩得实在厉害。

他看着季烟。

季烟等了一会,始终没等来?王隽的下一个字,她笑自己,又在心存妄想。

“话都?问完了,你走?吧。”她又一次下了逐客令。

王隽一动不动。

想起什么?,她又说?:“对了,走?之前把钥匙留下。”

他眼眸倏地眯了下。

她不急不忙:“你可以选择不留,明天我就让人换锁,密码我也会换。”

他下额线绷得紧紧的,面庞冷峻,似乎在隐忍。

她想,他有什么?好忍耐的。

从头到尾,他不曾失去过什么?。

不想再?纠结,她转身回屋。

“等一下,”刚踏进门,身后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不多时?,脚步声在身后停下。

她看着前方洁白的墙壁,心里想的却是,原来?他也会急,真是难得。

她没转身,怕被他看出异样?,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背对他。

“为什么?是他?”良久,身后的人问。

声音很轻,轻到不可思议,轻到带着显而易见的破碎。

季烟不去想这些,反而是好好地想了想这几个月和?周显的来?往,她默了片刻,问:“真的想知道?”

身后嗯了一声,格外低沉,格外清晰。

他既然想知道,她也不见得就吝啬,反复推敲了一下言语,季烟颇为认真地分析:“为人温和?有礼,体贴周到,十分顾及我的想法,最重要的……”

她顿住没往下说?。

前面这些特征他也可以做到,并不是太难。

他问她:“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很想知道。

从未有过的迫切。

季烟转过身,言笑晏晏地看着他,一脸的明亮:“他跟我求婚,他迫不及待地想和?我结婚,愿望非常强烈。”

她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的,什么?高雅姿态她都?顾不上了,也不管能不能刺激到他,她就是想说?。

她想为那晚的卑微挽回点什么?。

虽然手段并不高明,而且漏洞百出。

王隽不知道季烟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的,在他眼里,季烟就像许多刚要踏入婚姻的女人,一脸的幸福,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满怀无限的希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哪怕是他们关系最亲密的那段时?间。

原来?,谈起婚姻,她会是这般明亮,远远超出他所想。

王隽看得实在碍眼,他捏了捏手,松开,再?握紧,半晌,见她还是笑着,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揽住她的腰。

她瞪大眼,惊吓不小:“王隽,你……”

他不想再?听她说?话了。

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在刚才?被她亲手毁了。

他怕,怕极了她会再?说?出什么?刺激性的话。

那样?他会疯掉的。

王隽想,他真的会疯的。

此刻,他已然没了犹豫,他也迟疑不起了。

再?慢一步,他就要彻彻底底失去她。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不能再?多想了,他不由分说?地摁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

一年零四个月了。

再?次和?她亲吻,王隽有种久违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蠢蠢欲动。

那种叫思念的欲望在叫嚣。

他的鼻息拢住她,将她包得密不透风的。曾经,季烟很喜欢和?他亲吻,可今晚却是格外的排斥。她呜呜挣扎着,用手推他,拍他,一开始她的力气始终克制收着,好像怕真的打疼他,到了后来?,见他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也变得毫不客气,使劲所有的力气去拍打他。

王隽都?一一受下,只是再?一次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墙壁上。

亲密厮磨着。

比起思念,彼此他此时?内心的疼痛和?折磨,落在身上的那点拳头根本算不得什么?。

捱过一次又一次的缺氧,他终于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喊了声:“季烟。”

声音极是沙哑低沉,就像亲密的爱人在耳边呼唤。

可这会的季烟根本没有这些旖旎情思,脱离了桎梏,她看着王隽,抬起手,毫不犹豫地甩过去。

片刻后,清脆的巴掌声在静寂的屋子响起。

王隽的脸惯性地甩向一边,他嘶了声,摸着唇角,转向她,笑笑的:“解气了吗?”

闻言,季烟心里只能是气上更气,她抬起手,还想再?来?一下,刚挥过去就被他扣住。

她怒目而视。

他伸手要去摸她的脸颊,她躲开,他手在半空停了一会,收回放下,说?:“季烟,我今晚过来?……”

话未说?完,随即被她打断,她隐隐带着颤音:“王隽,你混蛋。”

“是,我很早就发现了我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自嘲应下,很好脾气的。

季烟又气又急,十分愤懑。

“可是季烟,”他深吸一口气,近似低声地说?,“现在这个混蛋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回头看看他?”

她忽地,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蓄在眼底:“回头?王隽,这两个字你自己说?了都?不觉得臊得慌吗?”

他慌。

他何止慌,他简直失措到了丧失理智。

过去,她已经给?了他许多次暗示,甚至还坦言告之,只要他回一次头,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切,他和?她的故事就会改写。

可他没有一次回头,他一次次装作视而不见,每一回都?是心安理得。

那会,他何其坦荡,简直到了愚蠢的地步,却还自我安慰无所谓。

王隽抬手,朝她的脸上触去。

她再?一次躲开,摇摇头:“王隽,我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你想你要,我就要满足你,不可能。我陪你荒唐两年足够了,你不能要求我陪你荒唐一辈子。”

王隽的话语尽数被她这番话遏制在喉咙。

他想说?,她不用陪他荒唐,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度过余生,这是他来?找她之前就反复思考过的。

过去三?十多年,他没动过结婚的念头,他一直觉得他可以没有顾虑地一个人过一辈子,而且坚定不移。

可是,和?她在一起的那两年,他不止一次动摇过,可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没有太强烈。

她一直在他身边,他习惯了,并且以为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他不曾失去过,所以不懂那种痛苦的滋味。

分别后的这一年多,他数不清多少?次问过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她吗?为了印证这个想法,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将自己摁在忙碌的工作中,命令自己不能再?去想她、见她了。可是做不到,一有机会,他还是想见她。

越克制越想。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考他和?她的未来?。

一旦要在一起共同度过往后的每一刻,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不允许他的婚姻有任何瑕疵。

可这一切在得知她有在交往的男人,而且就快要步入婚姻后,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毕竟,他都?快要找不回她了。

欲望纷纷挣脱禁锢逃出。

“季烟,我……”他皱着眉头,强压着。

“你什么??”眼泪还是忍不住,纷纷从眼底跑出来?,落在脸颊上,“王隽,大半夜的你跑来?我家里,这次你又要说?什么?,说?想看我?是吗?你到底还想看多少?次?”

“不是,这次不是。”王隽颤抖着手,要为她抹去眼泪,被她一手拍开。

“你走?吧,”季烟指着大门的方向,不愿听他说?,“你现在就给?我滚。”

“你听我……”

“不走?是吗?”她用手抹掉眼泪,“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