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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隽正要说有工作要加班,一旁认真转看军事节目的王崇年把电视声音调低了?,似有若无地说:“听闻你何叔讲起,你最近在他们?银行办理了?几次个人转账业务。”

王隽眉梢平静,倒是易婉茹困惑:“转什么?账?”

王崇年说:“问你的宝贝儿子。”

易婉茹把目光转向王隽:“你经济有困难?”

王隽说:“一点个人私事。”

易婉茹哦了?声:“处理得怎么?样?需要我们?的帮忙吗?”

这次,王隽难得犹豫了?些会,数秒后,他说:“需要。”

这么?多年,儿子第一回 要帮忙,易婉茹双眼放光,抓着王崇年的手臂,朝王隽说:“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王崇年虽然没作声,却也拿着目光看他。

王隽清了?清嗓子,说:“上回跟你们?说过我在追一个女?孩子,有消息了?会告诉你们?。”

话一落,满室俱静。

易婉茹张着嘴巴,头一次失态:“啊,崇年你听懂王隽刚才说什么?了?吗?我怎么?没听明白。”

王崇年脸上露了?些笑:“听不明白就?让你儿子好好跟你再讲一遍。”

易婉茹说:“对对对,”她看向王隽,“儿子,你再说一遍。妈妈刚才耳背,没听太明白。”

王隽很有耐心?地复述:“我和她进展得不错,过段时间?应该能把关系定?下来。接下来,我可能会到?深城工作,以后会在那边长久居住,希望你们?二位同意。”

说完,见父母沉默着,他眼观鼻鼻观心?,又补了?一句:“这就?是我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希望你们?二位不要拒绝我工作和生活上的变动。”

很简单的一段话,其中的内容却是让易婉茹犹如过山车一样。

儿子主?动追人是好事啊,但是到?深城工作,还要在那边定?居,她就?不太明白了?。

更惊悚的是,一向独立自主?惯了?,向来不有求于人的王隽竟然会求人了?。

态度还格外有礼貌。

要知道他以前做什么?决定?,可从来不会和他们?商量,每回都是等事情有结果才象征性地通知他们?一声。

可以说,从王隽上大学发?现?他们?夫妻俩在外面的事后,他就?拒绝她们?再度参与到?他的人生。更不用说插手,不然他也不会一回国就?在深城工作,不回北城。

她看了?看王崇年,后者风平浪静,仿佛无关紧要。

丈夫这样,倒让她犹豫了?。

易婉茹沉思了?好一会,觉得还是不能太过激进。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儿子第一回 放低姿态,寻求他们?的“帮助”,关系好不容易缓和,这个时候她要是一口回绝无异于把儿子往外推。

再说了?,定?居换工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况且北城各方面的资源比深城还是好上许多,一切尚可有商量和改变的余地。

想罢,她笑着说:“进展不错是好事啊,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在深城工作吗?”

王隽说:“她叫季烟,广城人,在深城工作。”

“季烟,”易婉茹念了?一遍,“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她看向王崇年,“我是不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王崇年神色不变,看了?她一眼,说:“你儿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易婉茹还是没太明白,也确实一时间?没想起这个名字,但知道了?是王隽在意的人,便说:“什么?时候带她回家吃个便饭?”

王隽说:“要等年后,在带她回来之前,我想先去拜访她父母。”

听了?他的话,易婉茹很是赞同:“这倒是,礼数上咱不能缺,毕竟是人家养大的姑娘,态度咱得拿出?来,那对方家长喜欢什么??你去查查,我看着给?你准备。”

“不用,”王隽说,“我都准备好了?,今天我想跟你们?说的是,明年我会将事业重心?移到?深城。”

合着刚才她想了?一堆,都是白想了??

易婉茹清楚地知道王隽话里的意思,她也一再避开这个话题,可是王隽偏偏不绕过。她侧目瞥了?眼王崇年,后者老神在在的,一点也没有发?怒焦急的样子,弄得她倒是不知道怎么?拿主?意了?。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北城,结果没个两年,又要回去。

这让她怎么?承受?

她那个愁:“隽啊,你和那姑娘商量商量就?不能待在北城吗?咱这也不差,各类资源齐全,你再好考虑,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做决定?。”

王隽:“以后我会常回来。”

口吻虽淡,却是不容置疑。

好吧,看来这个事是没得商量了?。

易婉茹噤声了?。

通知到?位,王隽很快离开,把人送出?院子了?,易婉茹返回屋子,王崇年还在看军事栏目,很是专心?致志。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儿子都要跟人跑了?,现?在是到?深城,以后不知什么?样,我看他那个心?急样,说不定?还准备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你就?不发?表点意见。以前你不是急着要他回来吗?这次你怎么?那么?淡定?。”

王崇年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问:“知道他去银行办理个人业务,是把钱转给?谁吗?”

易婉茹想了?下:“那个季烟?”

王崇年点了?下头,又问:“还记得他之前在深城来往了?两年的女?生吗?”

易婉茹凝神想了?许久,半晌,她恍然大悟:“是她?!”

王崇年说:“从头到?尾都是她。你儿子为?了?她三番五次破例,最近有个时间?就?往她那里跑,你现?在才觉得他心?急?我看他巴不得今晚就?搬过去求人家姑娘收留。”

“……”

连丈夫都这么?说了?,事情已是板上钉钉了?,易婉茹愁上加愁:“那以后真让他定?居深城?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

王崇年哼了?声:“我们?不舍得孩子,人家对方就?舍得了??”

“话是这么?说,可自古以来,不都是女?方随着男方走吗?怎么?到?这就?变过来了?。”

“你是想他孤独终老?还是想他结婚有人陪?”

“那需要问吗?明摆着的问题。”

王崇年拿起遥控器一边把声音调大,一边说:“那就?行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他不想回来,以后就?我们?过去看他,反正退休了?也没什么?事,跑一跑有益于身?心?健康。”

易婉茹:“……这不可像你会说的话。”

王崇年嫌弃道:“知道你儿子给?人转了?多少钱吗?”

易婉茹没放在心?上:“总不至于整个身?家吧?”

王崇年哼了?声。

易婉茹呆住。

她儿子就?这么?上赶着?

这还是她认知里,那个沉着冷静不为?感情冲动的儿子吗?

易婉茹觉得她的世界观一下子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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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隽不知道他离开家里后,父母是怎么?商量的,又是作何决定?。不过,这也不在他的考虑内。他向来主?张,孩子长大后,脱离父母庇佑,有自己?的生活安排和圈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父母可以干扰他的人生,却不能帮他拿主?意。

这已是他作为?子女?最大的让步。

日子照常往前推进,他还是一有空就?赶往临城。

十二月初,从纽约出?差回来,下了?飞机,出?了?机场,看着漫天飘落的大雪,他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手上,洁白无暇。

这种时候,他突然据想到?了?远在临城出?差的季烟。

最近出?差奔波,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易婉茹打来电话询问过几次。他原本的打算是今天回家一趟,可看着手上慢慢融化的雪粒,他还是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再次返回机场,买了?一张去临城的机票。

出?发?前,他给?母亲去电告知他晚上不回去。

得到?消息后,易婉茹问他:“今天不是回来吗,现?在是要临时加班?王隽,说过几次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你要注意身?体。”

王隽适时说:“天冷了?,我去临城一趟。”

易婉茹看着满桌等待下锅的食物,不是很明白王隽的意思。

天冷了?,跟他要去临城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吗?

她正想问个一二,那边王隽已经摁断了?通话。

思来想去,她把原话跟王崇年转述:“难道是他怕冷,去暖和的临城缓缓?”

王崇年推了?推眼镜,半晌,说:“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季烟最近在临城出?差。”

再次听到?季烟这个名字,想到?不久前王隽说以后要去深城定?居,易婉茹直叹气——

儿大留不住。

以前她担心?他的个人大事。

如今王隽个人感情问题是有着落了?,可和她想的,未免有点天悬地隔。

由于天气原因,飞机延误,下一趟要在三个小时候,王隽改道从深城飞。

出?发?前,他问季烟有没有什么?要带过去的。

接到?他的电话时,季烟正忙完工作小憩中,闻言,忙问:“你要过来?我记得你今天刚结束出?差。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王隽毫不避讳直言:“有段时间?没见了?,怕你忘了?我,我去看看你。”

她就?笑:“怎么?,要刷存在感吗?”

“可以吗?”

她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有点关心?他的身?体:“不用倒时差吗?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不用担心?这些问题,我有分寸。”他又问,“你缺什么??我顺便给?你带过去。”

他都这么?说了?,想来是非来不可,她也不劝他了?,说:“你人过来就?行,我这边都有,不缺什么?。”

尽管季烟说了?不缺,他也应下了?。

可一想到?几天前季烟发?过一条朋友圈,说是临城的天气可真冷。是湿冷的那种寒凉,是冻到?骨头的那种不自在。言语间?都是对气候的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