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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恪颤栗得抖如筛糠,磕磕巴巴的说道:“大人,您悠着、悠着点啊,军队向来敏感,连官家向来都是以安抚、拉拢为主,咱、咱这么蛮干,若是把他们逼得哗变了……”

杨戈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是想逼他们造反?”

方恪:???

杨戈哈哈一笑,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吧,官家要是没有这个考量,会给我节制江浙诸卫的权力吗?”

方恪不确定的看着他:“当,当真?”

杨戈佯装不悦道:“难道你不信我?”

方恪连忙说道:“属下自然全心全意信赖大人!”

杨戈:“信我那就去做事,我还真想看看,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这些狗官敢不敢硬刚朝廷!”

龙椅上那位不是想拿他当刀使,拉开大魏吏治的序幕吗?

这活儿他杨戈接了!

只希望,那位不要太惊喜才是。

还有宁王那狗贼。

不就是仗着藩王的身份,认定他杨戈就算成了钦差大臣,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吗?

杨戈还真想看看,刀子真砍到那厮头上的时候,他这个皇叔,敢不敢在脸上画个四!

你们做了初一!

就别怪我杨戈做十五!

反正这个官儿指定是做不成了。

了不起老子挎刀浪迹天下去……

方恪拗不过杨戈,只能领命做事去了。

适时,有力士送饭菜进来,杨戈刚刚端起饭碗,杨天胜就兴冲冲的冲了进来:“哟,能吃饭啦?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

杨戈冲他招手:“正要派人去寻你呢……伯父呢?”

杨天胜落座:“前天就回了,他不比我,不能明着和你多接触……”

“我懂!”

杨戈点了点头,而后慢慢说道:“我这边有变化,暂时无法抽身,你先去杭州那边看热闹,等我这边忙完了,去杭州寻你!”

杨天胜纳闷道:“扬州这边事儿不都办完了吗?怎么,你要亲自押解这帮狗官回京复命?”

杨戈摇头:“朝廷的事,你就别多问了,总之你先走,后边要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也别再过来,如果我需要你帮忙,我会派人去寻你!”

杨天胜皱起了眉头,扯着凳子坐到了饭桌前:“你都这么说了,小爷能走么?”

杨戈摇头:“如果这只你一人事,我不会说这个,但这件你真不能掺合,会把伯父和你们明教拉下水……我不知道你们明教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我们是朋友,我不能连累你!”

杨天胜:“你别扯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杨戈想了想,答道:“龙椅上那位想拿我当刀使,我准备给他露一手,玩一票大的!”

杨天胜慢慢瞪起了双眼:“扬州这一票还不大?”

杨戈“嘿嘿”的笑道:“格局小了!”

杨天胜顿时来劲儿了:“那小爷更不能走了啊,这种热闹,小爷怎么可能错过!”

杨戈挠了挠额角:“我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这件事儿影响太大,你不能掺和,稍有不慎,会把你家、乃至整个明教拖下水,咱哥俩的交情只限于咱哥俩,不能连累他人!”

杨天胜一拍手:“这还不简单?你给小爷弄身儿官衣儿,小爷悄悄跟着你们凑这个热闹,不就完事了?”

杨戈鄙夷的看着他:“真遇到事儿,你能忍住不拼爹?”

杨天胜拍桌而起:“你看不起谁呢?我爹不是我叫来的!”

杨戈起身将他按回椅子上,语重心长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一票……是真有点大,我自己都没把握全身而退,你现在就走,还能给我留条后路,万一后边朝廷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也还能投奔你们明教去不是?”

杨天胜挠头:“你东拉西扯的说了这么半天,到底是啥事儿啊?当初在路亭放那把火时,小爷都没见你这么如临大敌!”

杨戈想了想,搁下碗筷,如是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朝廷任命我为钦差大臣,总督江浙贪腐案,御赐尚方宝剑,节制江浙诸卫,有先斩后奏之权!”

杨天胜蓦地的睁大了双眼,失声道:“干,你这是要发啊!”

杨戈一拍手:“而我准备玩票大的,一波把江浙这边的贪官污吏全部弄死!”

杨天胜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杨戈。

杨戈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现在知道,事儿有多大了吧?”

杨天胜猛然回过神来,冲杨戈提起一个大拇指:“尿性,真他娘的尿性,你这样的猛人,不加入我们明教太可惜了!”

杨戈:……

“我就多余跟你废话!”

他无语的端起饭碗继续吃饭:“你去杭州,杭州那边的热闹你也可以看,我这儿的热闹你也可以看,还能给我留条后路。”

“你留我这儿,又帮不上什么大忙,又看不了杭州那边的热闹,万一我真顶不住,咱哥俩全都得搭进去!”

“这个账,怎么算都算不过来!”

杨天胜左思右想了许久,才搂着杨戈的肩头,低声道:“那你给哥哥透个底,这一把你有多大把握?”

“狗贼,翻脸不认账是不是?”

杨戈拍开他的爪子:“不是说好了我当哥、你当弟吗?”

杨天胜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呵呵着摆手道:“是是是,你当哥、你当哥!”

杨戈狐疑的看着这厮,总觉得他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不过当下他也没心情跟他扯淡,边吃边说道:“要说把握,我有一些,但不多。”

“因为问题的关键,不在我这儿。”

“我就是一把刀,只管杀人!”

“至于如何平衡各方利益、如何收拾残局……”

“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我也操不了这个心!”

“总而言之,这一把,我只负责把江浙的天捅个窟窿!”

“如何补天,那是皇帝和朝堂大佬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