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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高三丈三,厚有七尺。

上书“来战”二字,笔画苍劲,弯钩如戟,锋芒必露!

第二胜天踩着它,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太白府外,天倾军大营外!

大地震颤,土浪三尺高,宛如涟漪一般,雄伟的营寨都随意震动!

飞天宗师特有的浩瀚威压,在土浪之后笼罩这一方天地。

空气变得有重量,如同厚重的泥浆一样,气海大豪置身其中都觉得窒息!

张楚与夏侯馥并肩立御空而立,望着站在石碑顶端上双手依然拢在袖中,仿佛出门遛弯儿的富家员外般第二胜天,只觉得这胖贼,简直……屌炸了!

真正的狂,绝对不是带多少人马,说话多大声音,言辞多么犀利!

而是平静的蔑视!

以及深入骨髓的无所畏惧!

如果这是一种装逼手段……

那张楚学都学不会!

他偏过头,轻笑道:“这胖子一直都这么狂吗?”

夏侯馥沉吟了几息,摇头道:“也不是,以前他的手段虽然也厉害,但大抵上还是和气生财的,生意人嘛……”

张楚回忆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像也是。”

他记得,初见第二胜天那会儿,第二胜天的确很和气,说话总是带着不紧不慢的,带着笑意,身上不见半分戾气。

若不是这胖贼的实力就摆在那里,他说什么都不相信,这胖贼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二老魔。

但最近再见到第二胜天,虽然他说话还是不紧不慢,对着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也总是带着笑意,但身上的戾气,却是掩都掩不住!

什么是戾气?

就是一个人坐在哪里,哪怕说话轻言细语,哪怕句句都带笑,但总会给旁人一种,下一秒这个人就会跳起来暴打自己一顿的感觉!

“理解理解。”

夏侯馥笑吟吟地说道:“毕竟谁苦心经营了多年的生意,平白无故的就被人掀了摊子,都会有几分火气……这要换了你和老五,估摸着早就杀红眼了!”

张楚大觉有理,笑着点头:“四姐这话有理!”

若是换了他……

他不想再做北平盟盟主是一回事。

但北平盟被人掀了摊子,又是另一回事。

换了他。

无论掀北平盟摊子的人是谁,张楚都会跟其死磕到底,至死方休!

毕竟,北平盟,他只出了一个“平”字儿……

……

不多时。

天倾军营寨的大门洞开。

一身披赤色士卒甲的清癯老将,驾马提枪,单人独骑,一步步撕开第二胜天的威压,行至石碑前十丈之处站定。

张楚遥遥打量那老将。

想要看看,野心家是比常人多长了几寸身躯,要多睡几尺床榻。

还是比常人多生了几张嘴,要多食几斗粟米。

只可惜。

无论是这眼前这位伏蛰数十载,一朝席卷西凉州的天倾军上上代军主,“伏波侯”李钰山。

还是那位部下惊天棋局,以玄北州百万黎民与祖龙隔空对弈的镇北军上上代军主,“镇北王”霍青。

都生得平平无奇。

既没有身高丈二、腰围八尺的王霸之姿。

也没有什么头角峥嵘、目生重瞳的异人之相。

可既然都是普通人。

西凉州和玄北州这么大,这两位爷怎么就卧不住呢?

那把龙椅,就真那么有吸引力吗?

张楚自问胸无大志,理解不了这些枭雄的思维。

若非他还算是有几分武力,也就是史书上那些总被人一笔带过的千百万苟活于乱世的黎民百姓之一。

也正因为,他有这几分武力,所以他必须得代他自己,代他那些死于这些大人物棋局之下的亲友和部下,问一问这些个“爷”:凭什么!

……

李钰山仰着头,直视着石碑顶端上的第二胜天,淡淡地笑道:“老话说冤有头儿、债有主,第二先生平白无故堵门搦战,可有什么说道?”

李钰山肯定是没有见过第二胜天的。

他名震九州,开府封侯之时,第二胜天只怕还是个十几岁的精神小伙儿。

但就和他走出来,张楚和夏侯馥不需他自报家门,便知他是谁一样。

李钰山只需要看清来人的面目和衣着打扮,便知来人是谁……

包括半空中的张楚和夏侯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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