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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了郝如月一眼,笑道:“顾问行那张脸原先都?看不出模样,上回瞧见?跟大变活人似的。”

种痘风险不大,且不会?留疤,公主身边有知根知底的人看顾,荣嫔这?才彻底放下?心。

谁知放心之?后,还有惊喜,听如月说:“皇上知道这?回让荣宪公主受委屈了,答应种痘成功之?后加封荣宪公主为固伦荣宪公主。”

荣嫔终于破涕为笑,感?觉漫天的乌云都?散了。

荣嫔这?边阴转晴,皇上那边却是晴转暴雨:“朕只让你给荣嫔传个话,谁让你自作主张去陪荣宪了?你去陪荣宪,太子?怎么办?”

郝如月趁机告状:“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臣还没来得?及告诉荣嫔,皇上打算给荣宪公主恩典,就已经有人拿这?事吓唬她了。”

她把今早见?到荣嫔的样子?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着重强调荣嫔激动的情绪:“不过是一个捕风捉影的传言,便将荣嫔娘娘吓得?差点?动了胎气,若臣不把自己搭进去,很难说荣嫔肚里的龙胎会?怎样。”

“这?本来就是一个阳谋。臣不说,随便别人乱说,荣嫔担惊受怕,可能危及龙胎。臣说了,一锤定音,以当时的情形,恐怕就不是危及龙胎这?么简单了。”

郝如月一边分析,一边告状:“种痘这?事臣才听皇上提起,宫里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而荣嫔整日闭门养胎就是提前知道了。要说这?里边没有人为的算计,反正臣不信。”

怕皇上不重视,还不忘上纲上线:“朝前悬而未决的事,后宫这?么快就知道了,臣觉得?合该彻查,杜绝后宫与前朝勾连。”

这?一状告完,皇上对她没了脾气,转头便去查幕后黑手了。

果?然查出是伊常在身边的宫女昨天在钟粹宫门口嚼舌根,散布谣言,差点?惊了荣嫔的胎。

于是将伊常在一撸到底,连同那个宫女一并罚去辛者库做苦力了。

又是辛者库!但凡惹上她的,几乎都?去了辛者库,郝如月苦笑着想。

伊常在出身不高,父兄都?在盛京任职,想勾结前朝也是鞭长莫及。

到底谁在勾结前朝,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可伊常在咬牙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身边的宫女爱嚼舌根。

事情没有闹大,也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皇上只罚了伊常在和她身边那个长舌宫女,并未牵连其?他人。

按照太医院的说法,种痘在秋高气爽的时节最合适,奈何?皇上心急,非要在年前给荣宪公主种痘,为此荣嫔又哭了一场。

索性荣宪公主种痘很顺利,发热两日便退了,脸上也没有出花,连过年守岁都?没耽误。

裕亲王的长子?紧随其?后,之?后是恭亲王家的几个孩子?,等亲王、郡王家的孩子?全种过痘,才轮到大阿哥和太子?。

“原来荣宪是宗室里第?一个种痘的,你都?没告诉我。”荣嫔到此时才知道种痘的顺序,笑着埋怨郝如月。

惠嫔就帮郝如月解释:“谁先谁后是皇上定的,如月那时候告诉你,除了惹你哭,能改变什么。”

荣嫔拉着郝如月的手,对惠嫔说:“我又不是个傻子?,我知道谁对我好。”

又朝郝如月眨眨眼:“太子?种痘的时间我算过了,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那时坤宁宫也该修缮好了。如果?荣宪非要有个嫡母,我希望是你。”

惠嫔也说:“如月,贵妃手腕太软,僖嫔不容人,我也希望继后是你。”

表明心意之?后,荣嫔马上把口头支持变为实?际行动,翌日拿来几张坐胎的偏方送给郝如月:“这?些都?是我用过的,请胡院政看过了,有益无害。”

别的荣嫔不敢吹牛,单论生孩子?,东西六宫无人能及。这?些坐胎的偏方,她视如珍宝,连惠嫔都?没给过。

荣嫔眼神热切:“我昨夜想过了,你与皇上有情分,又把太子?照顾得?这?样好,还能兼顾其?他孩子?,协助太后摄六宫事。谁是最好的继后人选,皇上心里必然有数。”

“只是赫舍里家已然出了一位皇后,若在本朝再?出一位,恐怕不合规矩。”

话是这?样说,□□嫔明显对郝如月信心满满:“在立后这?件事上,僖嫔占理,你占情,所以皇上才会?举棋不定。若这?时候你先僖嫔一步怀上龙胎,便是太皇太后拦着,皇上大约也不会?犹豫了。”

荣嫔这?样说并非毫无根据。荣宪公主种痘成功之?后,如月几乎是专房之?宠,而且她侧面?打听过,皇上每回都?说留。

甘霖雨露一人独享,怀上个孩子?可太容易了。

郝如月也知道孩子?是个捷径,可太子?还小,她不打算这?么早有自己的孩子?。

穿越前,她自己就是家里的二?胎。听妈妈说她怀自己的时候,哥哥已经上初中了,还是别扭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她会?说话,会?甜甜地喊哥哥,哥哥才开始接受她。

在她心里,太子?是姐姐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她已经有了大宝,不想在大宝懂事之?前生二?宝,让大宝心里别扭着。

所以每次侍寝回来,她都?会?在药膳空间里兑换一颗避孕药服下?。索性药膳空间里的药几乎没什么副作用,不然这?么吃下?去早晚中毒。

另一边,自郝如月侍寝之?后,便被皇上指定为她诊脉的夏太医正在面?圣。

“赫舍里女官最近身体如何??”皇上抬眸看他。

夏太医斟酌措辞:“赫舍里女官脉象平和,气血充足,身体康健。”

皇上垂下?眼睫:“你知道朕想问什么,如实?说来。”

夏太医是仁孝皇后刚进宫时,赫舍里家想办法塞进太医院的。出身世家,医术精湛,在仁孝皇后初次有孕时便被指派给皇后诊脉。

仁孝皇后薨逝,夏太医差点?陪葬,还是赫舍里家大福晋说情,才勉强保住性命。

算起来,赫舍里家既是他的伯乐,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夏太医即便知道皇上想问什么,也诊出赫舍里女官身体的异常,还是咬牙道:“请皇上恕臣才疏学浅。”

一只青花瓷茶杯骤然砸碎在脚边,茶水溅得?满地都?是,打湿了夏太医的靴子?和衣袍下?摆,吓得?他以头抢地:“皇上,臣问过赫舍里女官她……都?是暂时的,只想等太子?再?长大一些。”

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半晌头顶才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你退下?吧。”

夏太医退到门边又听皇上说:“那些药伤身体,不许她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