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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什么东西并不在艾薇的知识储备中。

常用的那句没做过还没看过吗,眼下并不适用。

因为她的确也没看过。

纵使洛林大度地展示出他的不在意,艾薇也没有完全用力;她的四肢都在流汗,却又像是在干燥的夏季行走,一流出便被立刻烤干,就像大学时期和好友百合一起去桑拿店做机器人足底按摩。

她垂眼,洛林那和整洁扣紧的纽扣的对比过于鲜明;哪怕是单膝跪地时的姿态,洛林看起?来仍旧高高在上,仍旧傲慢。

很奇怪。

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永远都不会“真正地跪下”,永远不会低头。

“很多人在求婚时都会单膝跪地,”艾薇说,“我们之间就没有过求婚这?种东西。”

“只?是浪费时间的表演仪式,”洛林说,“你喜欢?”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艾薇说,“这?是必须的程序——就像结婚总要一个?仪式,简单的也好,复杂的也罢,双方交换戒指,给彼此戴上戒指——必须要单膝下跪求婚。”

这?种话?说完后?,艾薇自?己都认为现在说这?些有点好笑?。

在她和洛林的婚姻中,也没有人一直佩戴着婚戒,对于战士来说,或者?洛林,戒指都有些过于碍事?了。

“单膝跪地,你就会同意结婚?”

“当然不会,”艾薇不可思议,“这?两者?之间存在什么因果关系吗?”

“所?以无用,”洛林说,“别紧张,你抖得像是随时会跳踢踏舞——大学毕业舞会上,你和你的男舞伴跳舞时的脚也这?样吗?”

“松旭不会跳踢踏舞,”艾薇立刻说,“而且毕业舞会上只?能跳华尔兹。”

“哦,华尔兹,和松旭,”洛林说,“你和松旭的恋爱时间比我想象中要长。”

艾薇发现自?己又被套话?了。

这?个?家?伙!

她决定?紧闭双口,不要再发出除却任何声音;但洛林却捏捏她的脚腕,提醒她专注。

艾薇和“娇小?玲珑”四个?字关系并不大,她的身高在女性朋友中属于中等?偏上,170出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算不上小?巧,而在按照洛林的方式例行锻炼后?,体脂率更低了,这?样正常的脚腕,在洛林手中竟有了“过于纤细”的错觉,大约因为他的手掌太大,轻轻松松就能握住她脚腕,对比之下,他身上属于教导者?的那部分因素更浓厚。

衬得艾薇就像刚冒头两三年的小?青松。

犹豫间,洛林加重力气,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向来决断、独、裁,在这?个?时候不允许她分心,更不允许她的视线落在除他之外的事?物。

“看看旁边的仪容镜,你很聪明,”洛林说,“我只?教你这?一次,如何控制我。”

他连这?种话?都说得严肃,像教她第一次用那把新型的、可以破坏掉机械人中心芯片的电子枪:“看清楚,聪明的学生应该不需要老师教第二遍。”

艾薇侧脸一看,墙上的仪容镜清晰地映出坐着的她,朴素的上衣,绑紧的头发松了几缕,眼皮和脸颊都像蒸熟的虾子红,看起?来有种异样、浓烈的颜色。

“训练时争第一的精神呢?都去哪里?了?”洛林松开手,防止她向后?倒下,隔着衬衫,手心稳稳地贴合她的脊椎,“别绷这?么紧,小?艾薇,主动权现在在你手里?。”

艾薇嘴巴仍旧很硬,还很诚实:“我可没看出来。”

“我允许你做这?种事?,”洛林说,“作为答谢,你也该听从老师的教导,对不对?”

他的话?语太有诱导性,艾薇差点点头同意。

没有时间再去发现他的陷阱了,艾薇已经被带动着一步步走上他的路程,侧面镜子里?,一身军装的洛林单膝跪着,正微微俯身去吻她膝盖;如此妍丽的画面似乎该为女主角配一件漂亮的公?主裙,至少少女漫画都是如此描绘;事?实上,她仍旧穿着探险队统一采购的素净白衬衫,陈旧简朴,没有多余的花纹和漂亮刺绣,分不出男女的款式,质朴干净,看起?来就像基地里?统一发放的学员制服。

“好奇怪,”艾薇呼吸紧张,“这?样就像,就像还在基地里?。”

“像还在接受训练?”洛林抬头,“懵懂无知的女学生出现在她老师的宿舍中,还是这?样,看看镜子,你为什么在发抖?你的呼吸为什么乱了?回答我。”

艾薇说:“我不知道,太热了,都怪坏掉的空调。”

“你不擅长说谎,小?艾薇,你知道因为什么,别把它推给可怜的空调,坦诚点,”洛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自?然平静,“那就换一个?吧,别有心机、却笨手笨脚的女学生,为了某个?不那么好的目的,生涩地诱惑她正直的老师,嗯?”

他低头,沉静地浅酌一口鲜椰水。

“这?么激动?”洛林问,“还是说,你更喜欢被动?因为上课表现太差而被老师叫走的女学生,私下里?接受额外的训练?”

“您就不能有一些听起?来不会被枪毙的幻想吗?”艾薇尖叫,她感觉现在热极了,真的像空调系统坏掉了,“刚才?的那些,每一个?真实发生的话?都会让您坐牢——”

“别混淆现实,”洛林观察她的表情,意识到她的不安后?,并没有强迫地继续下去,她如今的声音和表现不适合再继续,他说,“有人在用腐朽的思想给你增加无用的枷锁,你似乎被迫地认为它也该光辉明亮。并不是这?样,小?艾薇,只?要你我都能接受,没有什么东西说不出口,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有负罪感,坦然面对那些不光明的幻想吧,你又没有伤害到其?他人。”

艾薇感觉他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这?样的话?,就真的更像他所?说的、道貌岸然的老师和无知、被他一步步引,诱的学生了,他讲的那些东西也在占据她的大脑,被传输知识这?件事?听起?来也像一种侵占。

说不出是观念被颠覆,还是怎样,艾薇身处酷暑中,本该由她主导的这?件事?,洛林仍旧是隐形的引领者?。即使是在这?个?时刻,她还是没办法真正做主。

像在鹅卵石上徒步走了一千米,又像在梅雨季节的南部城市奔跑。

高大的椰子树被机械精准无误地砍伐,一株株椰树猝不及防地按次序倒下,连续两个?椰子重重砸到地上,跌摔到爆开,溅到砍伐机器上,空气中满是新鲜椰子的味道,刺激清醒者?的头脑,混淆理智的边界。

可是洛林看起?来还是那样冷静。

他把所?有的真正的情感藏在最下层,外面层层底裹上严肃、镇定?、毒舌、古板,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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