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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看她对校园的道路或者建筑是否熟悉,对食堂的就餐流程是否了若指掌……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那样做。

即使他确实是出于探究问?题的答案,才?把许罂带到这里,但当?和她真?正并肩走在燕园,陆沥成却觉得,他们之?间不应该有那么多试探。

就算今天他试探出了结果——许罂没有来过北大,却如同北大的学子?一样了解北大,她和没有拿到北大文凭的原主其实并不是一个人,有朝一日?,他又?该如何同她谈起这个话题?

彼时面对她质疑的眼神,他能说?,把她邀请来当?助理,只是他出于试探,布下的一个局吗?

既然不能……

陆沥成喉结微微滚动。

又?为什么不能直接开口?

这个模糊的答案也在他的心中逐渐清晰。

因为他也同样担心失去。

至少现在,她近在眼前,他还?能感觉到她的温存。

他邀请她来,就算没有答案,他也同样享受和她一起出行的过程。

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的有那么重要?

……

就在陆沥成进退维谷的时候,许罂却眨了眨眼睛,先开了这个口:“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陆沥成微微错愕:“你怎么看出来的?”

许罂诚实道:“感觉。”

陆沥成再次陷入沉默。

他应该意识到,许罂很聪慧,对人对事敏锐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而许罂之?所以答应陆沥成来这一趟,赚点酬劳只是顺便?,本也是想结清他们之?间的困惑。

如今看出陆沥成的犹豫,便?不想让他就此退却。

她轻声问?道:“所以,你要说?什么?”

话到了这个份上,陆沥成也便?趁着时机开口:“我想问?的问?题,对你来说?可能很冒犯。”

如果说?这句话的是昨天的围脖负责人,许罂肯定会怼回?去:你要觉得冒犯你就不要问?。

因为那位负责人的态度是傲慢的。哪怕他的措辞看上去很有礼貌,给人的感觉却很无礼。

但陆沥成不一样。

许罂能感受到他低沉声线中涌动的歉意、挣扎、纠结,还?有坦诚。

她模仿着刚刚提问?者的话道:“没关系啊。‘能和陆总交流,我已经觉得三生有幸。’”

许罂对气氛的活跃让陆沥成心口微微一松。他也并没有停下脚步、郑重地凝视着她,把这变成一场庄重的质询,而是尽可能以一种轻松的、日?常交流的口吻说?道:“许罂,你是以前的你吗?”

饶是思索过“冒犯”可能到达的程度,这个问?题依然把许罂惊了一跳。

她张了张嘴:“你……”

仔细想来,她确实没有掩饰过自己。

因为她就是她。也许因为她是抽奖而来,她并不想做任何委曲求全、让她感到不自在的事情——包括去在意人物有没有ooc,刻意迎合原主的性格。

她以为以正常人的脑回?路,是不可能设想她是否是异时空而来,而且以穿书?之?初陆沥成和陆辞对她的厌恶程度,他们可能不会把过多的关注放在她的身上。

但很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尤其是人和人之?间的情感联结。

陆沥成的本意却并非为难:“我问?这个问?题没有恶意,你可以选择不回?答。这只是我带着个人私人情感的揣测,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许罂的神态却很快恢复如常,语气轻松地说?道:“不然怎么说?陆总是陆总呢?洞察力就是异于常人。既然你愿意坦诚问?我,那么我也坦诚回?答。真?相就像你感觉到的那样,我不是。”

在开口以前,许罂甚至设想过她的回?答会被消音,一般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像这种超自然的隐秘真?相,是无法诉出于口的。

但开口以后,她清晰地听见她的声音没有被融化在秋天的风中。已经穿透空气,抵达陆沥成耳膜。

轻而易举地得到让他辗转反侧的答案,陆沥成喉咙再次滚动了下:“谢谢你的信任。”

许罂调侃道:“既然知道是我信任你了,你应该不会把我送去实验室做切片吧?”

陆沥成承诺道:“我不会说?与旁人。”

许罂轻轻一笑:“然而事实上,你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产生怀疑的?”

陆沥成:“很早以前。但真?正让我有所猜测的,是那次你醉酒以后,你说?了一路没听过的人名,还?有北大的菜名。”

许罂:“……”

她当?时怎么心眼就那么大,完全忘记去考究自己醉酒后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呢?

还?有,北大食堂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好像有。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踱步到了未名湖畔。

陆沥成抛出一句本应该是疑问?句的肯定句:“你曾经也就读于北大?”

“对。”许罂没有否认,望着清澈的湖面和倒影在水中的博雅塔,“读书?的时候我很喜欢一首歌。未名湖是个海洋,诗人都?

藏在水底。灵魂们都?是一条鱼,也会从水面跃起。”

陆沥成接上了下一段副歌:“——这里是我的胸膛,这里跳动着我的心脏。此情此景下,倒是贴切。”

“陆总,何出此言?”迎上男人漆黑深邃的、如浓墨般化不开的视线,许罂改口道,“陆沥成。”

“你若是要听解释的话,恐怕会比刚刚更加冒犯。”

“既然已经冒犯过一次了,再冒犯一次又?有何妨?”

陆沥成这次却是停下脚步、郑重地凝视着她,“是因为你。”

他的声线磁性低沉,眼神深邃如海:“你变化后的特质,正深深吸引着我。你应该也察觉到,最?近我回?家很早,最?开始我以为我喜欢的只是一种被称之?为家的感觉,后来又?以为是因为陆辞,再后来,我意识到不仅仅是因为他,更是因为你。”

而一旦他认定一个人,便?很难更改。

“许罂。”陆沥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首饰盒,握着首饰盒的手指矜贵修长、骨节分明,“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