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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和我在一起。”

“毕业了我们就会结婚。”

家电风波还未过去,纪家成了街坊四邻茶余饭后的笑柄。

想起冯萍最初炫耀的神色,他们就想上去奚落几句,千方百计扎她的心。

可惜破天荒地,一整天都没见着纪家人影,主人公不在,少了不止一星半点的乐趣。

傍晚时分,纪长峰在吃瓜群众的翘首以盼中扶着纪子瑜和冯萍走进巷弄,三人的身影刚踏进视野,一声声质疑就从各个犄角旮旯里飘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揭他们伤疤。

“老纪啊,银行卡取到了吗?那些家电还买不买?我还等着去你们家见见世面。”

两个伤患在身侧,纪长峰没理他们。

众人这才发现冯萍和纪子瑜打上了石膏,还是同一只手,同一个位置。

“子瑜你手怎么了?”

“你们娘俩还挺有缘,受伤都伤一个地方?”

冯萍早就备好了一套说辞,视线扫过门窗探出来的脑袋,伤春悲秋道:“你们敢信?纪乔真出去赌博,把家里的钱全部输光了。”

如此一来正好解释了为什么纪长峰卡里突然没钱——纪乔真偷去赌博了。

一楼老太太推开吱嘎作响的门:“以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过?乔真斯斯文文的性子,应该……”

冯萍嗐了一声:“我们这不是也才知道,如果早能想到,当然早拦着他了啊。”

老太太打量着她的神色,皱了皱眉。

对于其他人来说,别家的糗事,当然没什么不敢信的。

由此,议论的焦点从家电风波转移到了纪乔真身上。

“那可真是个败家玩意儿。年纪轻轻就赌这么大的,以后还得了,阿萍啊你也是不容易。”

“早就觉得纪乔真性子孤僻,迟早走上歧路,没想到预感成真了。”

“没事千万不要走什么艺路,我看画画啊就容易画出精神问题。也没什么出路,赚不到钱,走歪是迟早的事儿。”

“是啊,一分钱不指望他挣,反倒给我赔得干净。”冯萍见大家都为她说话,今天受的气终于平复下去,面上却冷笑道,“不仅如此,他到处借钱,还惹上了债主,把我和子瑜的手都打伤了。”

冯萍想抬手给他们看看,佐证所言的真实性,却忘记受伤了会疼,动作幅度一大,痛得她失态地叫出来,五官夸张地扭曲着。

她这话说完,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突然严肃起来:“这么夸张?那你们那什么债主,会追到咱们这里来吗?可别因为你们家的事情,影响我们所有人啊。”

冯萍听着这无厘头的担忧就重新来了气,没想到附和的人竟然挺多。

瓜果再怎么飘香,自家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温瑶回到家就去温夫人面前转了一圈,娇声道:“妈,你看我男朋友给我买的裙子好看吗?”

温夫人皱眉:“你们还没分手?”

在江城,温家虽然比不上郁氏和宋氏,也远比普通家庭优渥。在温瑶的大部分同学中,都是望尘莫及的存在。

而宋氏三少宋浔自小对温瑶情根深种,温瑶却完全看不上——因为不好看。

至于现在在交往的什么纪子瑜,简直闻所未闻。

有了宋浔的追求在前头,除非纪家低调行事隐藏财力,否则这门婚事她绝不同意。

温瑶语调轻快,毫无惧色:“没呢。”

说罢便哼着歌,愉快地把房间门锁上了。

次日,温瑶一眼看见女生宿舍楼下缠满绷带的纪子瑜,讶然道:“你手怎么了?”

纪子瑜闷闷道:“脱臼了。”

温瑶啊了一声:“那下星期的考试怎么办。”

纪子瑜为难地道:“缓考吧。”

“你一定要考好一点。”温瑶抿了抿唇,“不然我妈问起来,真没法和她交代了。”

纪子瑜:“抱歉,我也没想到我哥……”

说到一半纪子瑜突然意识到这是冯萍的说辞,而他一直没告诉温瑶他有个哥。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温瑶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和他在一起的主要原因便因为他是级草,就算他的颜值在年级里数一数二,纪乔真也比他出色多。

这不是个人的主观审美,是每个见到他们的人最直观的感受。所以冯萍听见的闲言碎语一直比较多,也不让他同别人提起纪乔真。

在过去亦是如此,更何况今天。纪乔真在原有容貌的基础上竟能更加惊艳,把人呼吸夺走都不罢休。这样的惊艳给纪子瑜带来强烈的危机感。

“你还有哥哥?”

温瑶清脆的声音把纪子瑜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纪子瑜忙说:“是。”

温瑶好奇道:“是亲的吗?”

纪子瑜不好否认,不情不愿地说:“……是。”

温瑶努努嘴:“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给我看看照片呗。”

“看我哥照片做什么。”纪子瑜用没受伤的手揽过她的肩膀,笑着道,“他已经离家了,很少回家,我也没有他的近照。走了,吃早餐去。”

经过一夜的鏖战,纪乔真瘫软在床,脸色苍白有种漂亮得透明感。清透的阳光从窗户倾泻进来,照清他明艳的五官,以及脸上细小的绒毛。

郁斯年比他更先醒来,粗粝的指腹抚着少年眼尾,揉着他的耳垂。

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他的五官,心脏以一种几近疯狂的频率跳动。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血骨是冷的,现在才知道,不仅可以灼热,还可以沸腾。

这种陌生的心绪让他脊髓都在发麻。

纪乔真甫一睁眼,就对上了郁斯年深沉漆黑的眼。

他敏锐地察觉到,郁斯年看他的目光不一样了。

除了平时丧心病狂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还多了一丝偏执病态的迷恋。

纪乔真见过无数追求者的目光,本应面不改色心不跳,此刻却被郁斯年看得头皮发麻。

由于昨晚哭得厉害,他眼皮红肿,嗓音微哑:“天气暖了,我想去外面看看。”

少年的音色让郁斯年眯起狭长的眼,手又探入了他的睡衣下摆,磨着他腰上细致的肌肤,一字一句地回答:“不行。”

若说昨天之前,他的愿望仅仅是不被其他人触碰。那么昨天之后,他的要求更上了一层楼。

纪乔真拉着男人的袖口,眼睛弯起漂亮得弧度,打着商量道:“去踏青也不行?”

郁斯年俯身亲吻他的指尖,腹部肌肉紧绷:“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

纪乔真:“…………………”

郁斯年嘶哑着嗓音:“以后你就待在这里。”

“哪儿都别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原来出门才会被剥夺的自由就这么毫无波折地失去了——可能是他演过头了,一夜过后,郁斯年的好感度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径直冲向满格。

自此哪怕佣人们只是向纪乔真投去眼神,都能让郁斯年黑沉沉的眼眸染上愠气,凉得瘆人。

但佣人们却发现郁斯年冷峻的面庞上也难得会带上柔和情绪,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爱意。

他们想,比起情人,纪乔真更像是郁少的爱人。

哪怕郁斯年尚不会表达爱,甚至不会付出爱,但他深邃眸光中的情感完全遮藏不住,充满迷恋的炙热,仿佛可以把人熔化。

在这过去,没有人敢预想郁斯年这样阴鸷的会爱上谁。他对任何人事的态度冷漠令人发指,且不说爱人,连友人都没有。

但在这过去,也没有人想过,会有谁站在郁斯年面前毫无怯意,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坦诚地说我喜欢你。

就算郁斯年长相俊美,一张脸放出去是可以登顶娱乐圈的水准,郁氏也如日中天,让人觊觎垂涎,郁斯年的性情却过分冷戾可怖,手腕也十分狠辣。

就算有小姑娘被他颜值或是能力折服春心荡漾,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

纪乔真是唯一的例外。

他不但有惊艳的容颜,让天地都为之失色。更有温暖的性格,暖化着郁斯年的冷骨,像雨夜尽头的唯一光亮。

甚至让人忍不住对拥有他的郁斯年生出钦羡。

纪乔真一笔收尾,雨雾中绽放的蔷薇跃然纸上。

他取出手机,给江昭发了条信息:“近况如何,找到新工作了吗?”

他们之前约定,十分钟内没有回复,则不用再回复。

但江昭每次回得很快,一次都没有缺席。

“找到了,我现在在宋家。”江昭说。

纪乔真扬眉道了声恭喜,江昭介绍起情况:“在这里挺好的。我有了很多自由时间,周末还可以去医院照顾家人。只是家人快要动手术了,我还没有攒够钱,计划再去外面做一做兼职。”

纪乔真听后,给江昭转了一笔钱。

是他从上个世界积累下的财富,存在系统的小金库里,跟随他来到这个世界。

这样的打款,郁斯年再怎么权力滔天也查不到。

只是没想到,江昭刚好去了宋氏。

原剧情中在画展上向原主告白的总裁,就是宋氏长孙宋砚——他对原主一见钟情。

宋砚模样生得出众,清风霁月青年才俊,只可惜画展后不久双目失明,从此拱手让贤,无缘继承人的位置。

可能是郁斯年的报复,也可能是宋家夺权的纷争。

目前不得而知,但直觉告诉他,他们的命运可能捆绑在一起。

所以纪乔真在诸多炮灰中锁定了宋砚,他需要宋砚的帮助,他也会帮助宋砚扭转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