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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罗意璇又喷了两下?,周围的香气更浓烈了不少。

她又无端地把这种味道和谈裕联想在一起。

“这瓶是刚开封的,送给您了。”

“送我了?这个不是限量的吗?”罗意璇抬眼,有些不可置信,想了想自?己微薄的继续,又看了看手里?极喜欢的香水,“多少钱,我付给你。”

化妆师和造型师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

“不用了,您收着吧。”

罗意璇也没再坚持,反正谈裕应该会付的吧。

就当......就当她今晚陪他出席活动的劳务费了。

等着收拾好,走?出门的时候,谈裕已经等在院子外了。

玉兰花开得漂亮,一朵一朵,像是欲振翅起飞的洁白蝴蝶。

他长?身?站在树下?,身?上穿着白色的新中?式中?山装,挺拔俊秀,和平常冰冷淡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罗意璇站在门边,沉默地望着他。

平常总见他穿着西装正装,倒是没见过他如?此装束,没想到他身?上还有这种温柔清雅的书卷气。

挺立在院落的一角,与身?后的玉兰花相得益彰,完完全全融合进景里?。

颇有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脱尘。

若不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正看得出神,玉兰树下?站着的人忽然侧身?,朝着房间的位置看过来。

顺着和煦的阳光,他一眼瞥见她亭亭玉立地在门边。

裙摆的羽毛被微风吹起轻微的起伏,长?发被玉簪挽了小小的发髻,余下?的铺散开来,搭在受伤那一侧肩膀上,刚好遮住了还犹存的小面积红肿。

背对着光,她连头发丝都在泛着光。

让他不由?得想到古希腊的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

柔美,温婉,又娇艳,热烈。

谈裕看着她,大概三两秒后,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

她总石阶上下?来,轻提起裙摆,把手放在他掌心。

温温热热。

和以往一样。

活动现场离顺园不远,今天没有丁芃文随行,只有司机。

劳斯莱斯幻影稳妥地停在门口,不是上次那辆白色金盖的劳斯莱斯库里?南,黑色的,更低调稳重?了许多。

罗意璇乖乖坐在后座,谈裕自?然地放开了她的手。

一路上,两人照旧没开口说一句话。

这次珠宝展是喻家赞助的,京城里?不少千金名媛都拿到了邀请函,活动还请了不少明星造势助兴。

活动选在了一处中?式园林。内场,不允许媒体进去,私密性很好。

罗意璇挽着谈裕的手臂,稳稳地走?在灰黑色的大理石板上,高跟鞋踩上去发出锐利的咚咚声。

如?果?说上次晚宴还只是偶遇到几个以前的老相识,今天的场子,可全是熟人。

大部分是她以前玩在一起的小姐妹们。

当然,现在都不联系了。

谈敬斌和韩颜月也在场。

喻家的场子,文紫嘉肯定是要过来的。

这不,和喻衍洲正一起往这边过来。

“阿裕,你迟到了啊!”喻衍洲也不客气,“看在新嫂子的面子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这一声称呼,叫得罗意璇心猛地一颤。

“璇姐姐!”文紫嘉喜上眉梢,当下?就撒开了喻衍洲的手臂,“你可算来了,那边有套蓝宝石,我觉得超级适合你,你快过来跟我看看!”

罗意璇有些为难,下?意识看向谈裕,怕他会觉得不高兴。

“三少,别这么小气嘛,把璇姐姐借我一会儿而已。”文紫嘉不高兴地嘟囔着,求助的目光投向喻衍洲。

“就是就是,人家女孩子家说话,我们就别听了吧。”

“去吧。”谈裕本来也没有想要拦着她的意思?。

文紫嘉是她过去最好的朋友,他知道。

罗意璇得了允许,被文紫嘉拉出去餐馆珠宝展。

谈裕和喻衍洲其实对这些并没什?么兴趣,趁着这会儿大家都在看展,两人去园子里?躲清闲。

喻衍洲燃了一支烟,转头也递给谈裕一根。

谈裕没接,摆摆手。

“怎么?你戒了?”

谈裕不答。

也不算是戒了,他本来抽得也不是很频繁,现在压力很大或者心情?不好的也偶尔会抽。

上次晚宴,罗意璇说话他记得。

谈敬斌尚且能?做到不在她面前抽烟,他也没什?么做不到的。

一会儿还要回内场去,他不想身?上沾了烟气。

院子里?有一片小荷塘,只可惜这个时节还没有荷花,只有锦鲤在池底悠然地游着。

谈裕低头,貌合神离地看着。

“你上次不是在媒体面前说,要结婚了嘛,什?么时候啊?”喻衍洲吸口烟,吞吐着烟雾,半眯着眼睛,靠在一边的廊柱上,懒散散地问着。

“春天结束前吧。”谈裕直言。

“现在都四月初了,来得及准备吗?”

喻衍洲说得没错,豪门大户结婚,哪个不是讲排场讲面子的。若是办得太寒酸,是会叫人背后耻笑?的。

当然,谈裕也舍不得叫她委屈了。

“婚礼不急,先把证领了吧。”谈裕摆弄着一边的鱼食,心情?极好地往池子里?撒了一把。

“你是真着急啊!”喻衍洲被他逗笑?了,“你实话和我说,你这么着急,又非罗意璇不娶,到底是为什?么?为了和谈敬斌置气?不至于吧,没必要的事。”

谈裕捏着鱼食的手猛地收紧,仅仅迟钝了两秒,就又恢复如?常。

连亲近的兄弟都这样认为,大概外面那些人也都会这样想。

说不定,她也这样想。

不重?要,没所谓。

他并不在乎。

就像是一直执着于想要吃糖的小孩,执拗执拗着,就只在乎结果?,不在意过程了。

更何况,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他差点忘了,曾经看不起他,羞辱他的人里?,也有她罗意璇。

——

八年?前,丽兹酒店,那个中?秋。

吃过晚饭,长?辈们在聊生意上的事。

谈裕借口出来透气,站在露天阳台上,想要看看见天的月亮。

今天不止是中?秋,也是他的生日。

只是没人记得。

巧的是,那一晚的天台上,也有她。

开始他们各自?站在两端,是他先注意到她的。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会尽快离开,权当看不见,更不敢靠近。

但那一晚,或许是因?为生日的缘故,他突然生出了莫名的勇气和渴望。

想要跟她说句话,哪怕一句。

月色温柔,十八岁的少年?,青涩,单纯。平静的躯壳下?是热烈的期盼。

他走?过去,只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中?秋快乐。”

没有称谓,因?为他叫不出口那声小嫂子。

明媚娇艳的人,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闻声回过头,手里?还攥着酒杯,杯里?是还没喝完的香槟酒。

她淡漠的神情?寻思?扫了过来,在看清他的模样时,杏眼里?的光冷到了极点。

紧接着,她开口,讲出了他这辈子都没法忘记的话。

“你就是敬斌哥哥说的那个,私生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