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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去,谈正清正坐在正厅,手边是一盏刚刚掀开盖子的?热茶,淡淡茶香混杂着龙脑香的?味道,闻着应该是武夷山正山小种,以前罗振烨也最喜欢喝这种红茶。

“爸。”罗意璇微微颔首,然后看了一眼何月琼,“小妈。”

称呼一出口,两?人均是脸色一变。

敬茶的?时候,罗意璇几经考量就是这样叫的?。毕竟她是谈裕的?妻子,谈裕怎么叫,她就怎么叫。

“意璇,新闻上?的?事,你可得好好解释解释啊。”何月琼先发制人,开口就给给她扣帽子,“你说你,要是对之前的?人旧情难忘,怎么又和阿裕结婚?”

“我解释什么?又不是我要去见他的?。还?有,小妈,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说我旧情难忘,除了这条新闻,您还?有什么其他凭证吗?”

罗意璇口气很坚决,抬眼看着何月琼的?时候目光夹杂着倔强审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大概是最近这一个?月,被谈裕娇养坏了,以前做罗二小姐时候的?气势和脾气找回来了不少。

想?给她使绊子下?套,没门!

“行了!”谈正清开口,将拿起茶杯的?又重重地放下?,“在这谈什么情情爱爱。”

“意璇,你应该知?道,脸面和形象对一个?大家?族来说有多重要。昨天的?事,是什么原因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那是你和谈裕自己应该解决好的?事。但如果因此给谈家?,给云想?造成?不好的?影响,那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容不了。所以,一样的?事,绝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谈正清的?话说得相?当有分量,看似温和实则很重。

子女下?面怎么闹,怎么争夺,你死我活,他一概不想?搞清楚。

他看中的?,只有家?族最核心的?利益。

如若能叫谈家?越来越好,无论是亲生子女,还?是任何一个?枕边人,他们受了委屈,隐忍屈服都是应该的?。

对错,一点也不重要。

他这是在敲打罗意璇,敲打她既然做了谈家?的?三少夫人,就必须要学乖。

罗意璇站在正厅中央,看着手执热茶,面目沉稳儒雅的?中年男人,寥寥几句话便?如此决绝冷漠。

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谈敬斌为什么可以为了自己登上?掌门人的?位置,甚至可以不惜举报自家?公司送自己父亲兄弟进监狱。

因为在谈家?的?家?族观念里,亲情是如此的?淡漠,父爱是如此的?稀薄。

一代又一代,谈正清当年争斗得你死我活,现在他的?儿?子们依然不能幸免。

拼死也要先让自己切实握住大权,以此获得父亲以及长?辈们的?肯定。然后再重新变回和他们父一样的?人,不顾自己子女的?死活,放任他们争斗,最后选出领头羊,不断壮大强化家?族。

罗意璇沉思着,来的?路上?她有想?过,除了丢面子或许他们也会?为自己儿?子鸣不平。

没想?到,完全没有。

甚至,她觉得谈正清连谈裕一起在责怪。

手心里都是汗,她一时难以接受。

因为以前,在罗家?,罗振烨和孟晚清从来不是这样对她的?,更不会?这样对待哥哥弟弟。

她一时失神,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

突然腰上?撑起一股子力气,她被人从身后接了一把,稳稳地站住。

她抬头,看见了从身后支撑她的?男人。

目光坚定冰冷,看不到任何起伏。身上?是件纯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里面是灰色的?马甲和同样颜色的?衬衫。

原本就气场十足的?男人,被这一身西装革履加持,周遭的?空气怕是都要冰冻三分。

他居然赶回来了。

谈裕没去看她,只抱着她的?腰。

“爸,您说的?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至于对云想?是不是会?造成?负面影响,我们用年底的?业绩和汇总说话。”

“你自己最好搞搞清楚,明?荣到底应该找什么合作伙伴,还?有启航的?收购,合同我看过,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加上?有关雨秩的?条款,上?调了百分之十五的?价格,如果你年底拿不出相?应的?业绩,我看你怎么和董事们交代。云想?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不是在过家?家?!谈裕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现在谈家?没你就不行了!”谈正清气得不轻,话说得也很重。

罗意璇其实不太清楚启航的?事,但刚刚谈正清说雨秩,雨秩和收购启航有什么关系?

“明?荣是怎么上?市呢,您比谁都清楚,选什么合作伙伴,我有这个?决定权。至于谈家?到底没我行不行,您也最清楚。”谈裕很淡地笑?了下?,并没被吓到,话也没说到头,甚至好像只是玩味地讲出口。

他心里太明?白了,如果不是他做得够好,谈家?确实只能在他手上?越来越如日中天,谈正清怎么可能点头。

这就是他放纵的?资本,因为他有价值,无可替代的?价值。

说完这番话,谈裕才?看了看身侧的?人,低声?问?了句:“你没事吧”

罗意璇摇摇头,没吭声?。

离开正厅前,谈裕还?看了一眼何月琼,大概是猜到她不会?对罗意璇友善。

“小妈,我老婆她性子软,脾气好,但我什么德性您也知?道,还?希望您以后都口下?留情,多包容。”

罗意璇脾气好,性子软?

这话说出来,京城里谁信啊,就连罗意璇自己都觉得离谱。

她可是出了名傲娇,眼里不揉沙子。

谈裕才?不管这些,只管护短。

不,不是短,罗意璇从来不是短,是他唯一的?软肋,也是铠甲。

他只管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好她,绝不允许有人可以伤害她,言语上?的?也不行。

话说完,也没等回音,直接带着罗意璇离开了谈正清的?院子。

出了院子,谈裕也一直没说话,只沉默地牵着她的?手。

烧退了,但是人看着依然还?是不精神。

走着走着,罗意璇挣脱开他的?手,像是还?有些不高兴。

谈裕站在原处看着两?步之外的?她,安静地候着。

“你不是不信吗?那刚才?还?维护我干什么?”

像是委屈,也像是求解,罗意璇只觉得刚才?长?这么大,从来也没像刚刚一样被人怼得的?哑口无言,心里难受。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却要低声?下?气,受人指责。

谈裕看着她一脸壮士断腕的?模样,知?道她还?在生气,不忍且心疼,也是有些后悔,努力平复了口气。

周围不时有家?里的?佣人经过,虽然是受过培训的?,主人家?的?事不会?多看多问?,但肯定也会?听见。

“回到我们院子再说,好不好?”说着他握住了她的?手,没有半点脾气,口气很软。

这次,握得很牢,没再让他挣脱。

其实下?午那会?儿?,他接到文时笙电话那会?儿?,丁芃文在和林湾那边交涉监控视频的?事,也找到了昨天传话的?服务生,正准备辞职被逮了正着。

本来是想?要见这个?服务生去问?实情的?,谈静初突然发消息过来说罗意璇被叫到东院,他便?也来不及多问?,便?赶紧赶了回来。

他是怕,他不在,何月琼和谈正清会?为难她。

所以什么也顾不得,赶紧过来。

其实,并非不信,否则怎么会?费尽心思去查。

只是暗恋的?卑微和私心,让他有时候会?乱。

走回他们的?院子,罗意璇才?甩开他的?手,赌气地重新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背对他。

谈裕也不恼,站在她身后,先是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小脸,然后顺着抚到了脖颈,又轻轻游移到耳垂,直到把她弄得痒意四起,才?弯下?腰,贴着她的?耳畔。

“是你叫文时笙打电话给我的?,对吗?是叫他和我解释,对吗?”

罗意璇被他温热的?鼻息搅扰到,浑身酥软,在他的?抚摸下?打了个?颤。

听得清他说的?话,但不想?承认。

但不吭声?,即是默认。

谈裕见她不答,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蹭着她的?颈窝,轻轻吻了下?。

她想?躲开,没躲成?,任由他又多磨了两?下?。

“早上?的?事,是我的?不对,我给绾绾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