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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不解气,还?没等他缓过来,又?是狠狠两脚。

太过用?力,拳头落出去的时候还?碰到?了栏杆,也?疼得厉害。

这是他替罗意璇打的。

他辜负了她的真心,也?曾经让她沦为京城笑话。

也?是为自己,为明荣,为灵越成百上千的员工打的。如果不是他有所防范,操控局面,那么今天如同丧家之犬般,失魂落魄的人,就是他谈裕了。

如若不是罗意璇求情,他决计会让谈敬斌此生都在监狱里度过,永世不得翻身。

谈敬斌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羡慕他,不是因为他是谈家长?子,不是因为他曾经坐拥了多少财富身家,是火场里,他可以有机会救下她。

如果从一开始能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既然她的命,他救过。

那么他今天,就替她还?给他一条。

从今往后,她与?他再也?不相欠。

他绝不再能容忍和姑息,他们之间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谈敬斌挨了这种?种?两下,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嘴巴上有血迹,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

只是,能不坐牢,谁也?不会想被?关进去。

谈裕意料之外的松口,蝼蚁尚且偷生,他也?不想自寻死路。失去了韩家这个靠山,他现在在京城和过街老鼠也?没什么分别了。

谈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强忍住怒火,咬牙切齿。

“趁着我还?没反悔,马上,立刻,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他妈给我记住了,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叫你一辈子都吃牢饭!”

说完,谈裕又?狠狠踹了一脚一边的椅子,骂了句脏话,转身离开。

临走前?,谈裕交代保安,将谈敬斌抓紧拖出去。并且找了谈家的贴身保镖,即刻看着他滚出京城。

他是可以不让他坐牢,但?以后在国外的生活,将会永远在谈裕的监视下。

此生,他别想再踏足京城一步。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为她妥协了。

选择放过了谈敬斌。

这场秋雨来得很急,不大,丝线一般,罗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夜色之下叫人无处遁逃。

谈裕上了车,坐下来的那一刻,只觉得破碎的心也?彻底空了。

空前?的疲惫,落寞。

那个曾经怀揣着爱意和希望的少年,也?碎了,散落在这晚风里,大概永远也?寻不回来了。

红绿灯停歇的间隙,车窗外停靠着一辆小电动车,是对小情侣。

在下雨,大概是没带伞,所以任由细腻的雨珠子淋着。

男生在开车,女?生坐在后面,双手摊开环抱住了男生的腰,嘴里念念有词地唱着,一脸幸福模样。

“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读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甜美的歌声飘忽着传来,谈裕看着他们,心里不知所想。

小情歌,他以前?也?想唱给她听的。

但?那日在港城,开口却?成了悲伤到?底的必杀技。

升起车窗,他累极了,在回去的路上,只微微合了合眼,便?睡了过去。

丁芃文没叫他,以为今日罗意璇在京郊那边,谈裕也?要回去,所以边擅作主张地叫司机开回了京郊。

等车开到?了楼下,谈裕醒过来,降下车窗,仰头看了看三?楼亮着的灯光,脑子里全是下午她说的话。

好不容易麻木的心,又?开始翻云覆雨地痛,他忍不住覆住胸口,微微皱着眉。

“回老宅。”谈裕垂下眼睛,快要被?那种?窒息的痛感折磨疯,只想要快点逃离。

丁芃文愣了一下,瞧着他脸色忒差,根本不敢多问,赶紧叫司机掉转方向。

黑色的幻影很快消失在夜幕里,三?楼里的人丝毫未察觉。

争吵到?最?后,没有任何结果,罗意璇也?不知道?谈裕最?后会怎么做,看样子应该是没答应。

“罗总,您在听吗?”视频会议的对面,叫了一声。

“啊,我在听。”罗意璇回过神,神色落寞,不再有精力,“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吧。”

“好的。”

关了点脑,罗意璇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了澡,然后回到?床上,熄了灯。

他不会回来,她已经料到?。

彻夜失眠的时候很少,最?迟到?凌晨或者天亮。

但?这一晚,她一分钟都没睡着。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他带着泪光看向她的双眸。

她侧过身,卷起被?子,狠狠地捂住胸口,蜷缩成一团。

包围她的不仅仅是黑暗,还?有些什么,她不清楚。

明荣翻身,云想的股价也?跟着水涨船高,灵越也?借此在圈子里一战成名。

发布会谈裕亲自出席,面对所有的问题,对答如流。

当然,有关于谈敬斌的那一段,全部抹掉。

京城,云想,再也?不会有他的半点消息。

所有的困难,危机,都暂告一段段落,历经波折后,一切又?好像都归于平静。

罗意璇坐在办公室,全程看完了发布会的直播,关了电脑后,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

是被?一通电话铃声叫回过神的。

“姐,你快医院啊!姐夫晕倒了!”

“什么!”罗意璇大惊失色,“在哪?”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甚至在路上不惜闯了红灯。

却?在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被?丁芃文拦住。

“少夫人,三?少在休息。”丁芃文说得委婉。

“我不能进去吗?”罗意璇不肯死心,非要问到?底。

“三?少说,暂时不想见您。”

顶层的vip病房,里面只住着他一个人,能上来的人少之又?少,严防死守,杜绝所有媒体,为了他好好休养,所以格外安静。

她太担心,一路赶过来,又?爬上楼,额角微微冒汗。

“您别太担心,只是贫血和轻度胃炎,医生已经开了药,也?在输液了。”丁芃文多解释了一句,“我先?送您回去吧。”

谈裕为什么贫血,她心里很清楚。

给罗意琦的手术输血的那次,超出了正常建议献血量,本来好好将养也?不碍事,偏偏事情一件接一件,谈裕连睡个超过三?小时的整觉都难,更别提休息养身体了。应酬也?加剧了本就状况不太好的胃。

刚刚在开发布会中途,他就感觉到?了不对,但?还?是强撑着开完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适。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罗意璇摇摇头,失魂落魄的模样,“你照顾好他就好。”

“您放心,一定。”

门口安静下来,谈裕站在窗前?,手背上是刚刚拔掉针的小片轻紫。

大概几分钟,他看见她从门口出来,开车离开。

缓缓松了口气,心无所想。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尤其是在已经疲惫难受的时候。

先?......放一放吧。

他们之间,或许还?存在的,那一点点微薄的感情。

落下百叶窗,谈裕将自己隐匿在阴影背后。

他认命地闭上眼,尽可能不让自己再被?这些痛苦情绪纠缠。

在医院治疗了大概一周的时间,这一周里,罗意璇也?没再有动静。

她清楚地知道?了,谈裕就是在躲着她。

那既然如此,她遂了他的愿。

之前?说等他时,学习的那几道?菜,已经很熟练。

她坚持做了,每日叫罗意琦送去交给丁芃文。

至于谈裕有没有吃,她不也?不清楚,只是固执地坚持着。甚至还?因为某一天,实在是太不专心,烫伤了手,起了很大的一颗水泡,痛得她当场眼泪就下来了。

快要出院的时候,谈裕订了一张回渝林的机票,只他自己一个人。

他也?想他的家人了,在如此迷惘和破碎的时候。

尤其想白?珞灵。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谈正清那样薄情寡性,甚至一辈子都没给她一个名分,她还?是甘心沉沦,义无反顾地爱着他。

现在,他明白?了。

飞机安全降落在白?云机场,谈裕直奔西山墓地。

秋日的阳光婉约明媚,他抱着白?玉兰,走在上山的路上。

却?在还?差几步之遥走到?白?珞灵墓前?的时候,看见已经有人献了玉兰花。

墓前?还?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陌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