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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拽着他的袖口,指尖泛白,用了些力气,带着期待目光看向他。

谈裕知道她害怕打?雷,所以婚后每一次雷暴时分,他都陪在她身旁。哪怕是在祠堂罚跪得双膝红肿,也要拖着受伤的身体艰难地走回来陪她,哪怕是献血后发?着烧,他们还?在赌气,他也照旧会把她抱进怀里。

但这一次,怕是不行。

他隐隐地皱了下眉,摸上她落在袖口的手,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狠心将她挪开。

“今晚真的有事。”

罗意璇听到了拒绝的回答,落寞了几秒,不知该说什么好,然后眼看?着他去进了衣帽间,没一会儿换了一一件黑色衬衫和?同色的风衣出来。

眼镜拿掉了,也没有戴任何装饰,乍一看?去,整个人看?冷冽疏离,填了几分莫测的神秘。

他已经拒绝,她也不想再折损面子去求什么。

他们的关系,好像也没修复好,只是暂时被搁置了,谁也没有再提离婚的事。

她望着他,本来是想要沉默到底的。

谁成想,雷声巨大,接连两个惊雷下来,她吓得差点叫出声。

谈裕准备离开卧室的脚步停了一下,回头看?向床上穿着睡裙,披着头发?,略有些楚楚可怜的罗意璇。

谈静初婚后自然是住在明?家,整个老宅也再找不出人来陪她。

“我叫个阿姨过?来陪你。”

“不用!”

罗意璇固执地摇摇头,将?自己裹紧被子里,像是在因为他不答应而?赌气不开心,再也不看?他。

谈裕察觉到了,但是今日之事,实属不得已而?必须为之。

否则,如若是换在平常,他定是受不了她这番言辞恳切又?可怜撒娇的,无论有什么事,他都会先暂时放下,起码会先把她哄睡。

但今天?,真的不行。

狠了狠心,最终谈裕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卧室。

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罗意璇才发?现他是真的走了。

心里好一阵失望,她垂眸默默思考,是不是自己在他的心里,真的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

这一刻,她忽然才发?觉,以前的谈裕对?她到底有多好。

他为她赎回自己十八岁成人礼顶级古董王冠,为她打?造一个又?有一个秘密花园,全系列的高定礼服,高珠首饰。生理期永远比她自己记得更清楚,抱着她,暖着她。在所有外人,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面前,给足她面子,为她撑腰,也为她兜底。

除了言语上对?她从不让份儿,只要她恳求,但凡是她开口,哪怕是放过?要他放过?谈敬斌,他没有不答应的,全部,一件一件为她做到。

而?现在,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被她自己亲手毁了......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试探着来到门口,将?门推开一个缝儿,顺着向外看?去,只看?见丁芃文撑着黑色雨伞,陪他走远的模糊背影。

好像,他就要这样离开她了似的。

不会再回头,也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这些情绪自明?荣出事起就一直日夜困扰着她,她好讨厌这样的感觉,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是,她控制不住。

心就像是破了一个洞一样,源源不断地灌进来萧瑟的风,空空的。

人好像总是这样,在拥有时并不觉得多么幸运,失去了才发?恍然发?觉好多东西是那样弥足珍贵。

就像从前她还?是风光无限,人人青眼有加的罗家二小姐时,她从来只懂得睥睨众生,不知人间烟火,骤然跌落神坛才懂生活艰难,家业积攒不易。

谈裕的爱也一样,被爱时无论怎么娇纵她都有恃无恐,在可能要失去偏爱时,才发?现后悔难捱。

她失落地蹲在原地,木质雕花门一下字被风吹得大敞四?开,裹挟着雨滴倏然钻进来。

她也顾不上去关门,就这样蹲在原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好不容易想要缓过?来一点点,想要起身去关门,闪电加冷雷声又?骤然来临,她被吓到,叫了一声又?害怕地重?新蹲了回去,死死地捂住耳朵,整个人抖得跟个筛子一样。

她好怕,怕到四?肢酸软,心跳飙升,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不敢看?外面漆黑的夜幕,不敢看?檐下骤雨,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角落。雨点被风刮进来落在她身上,冷得厉害。

直到,有人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住了雨。

她尝试着抬起头,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了刚刚消失在雨里的决绝身影。

是他,是谈裕。

他又?这回来了。

“蹲在这,也不怕感冒吗?”

心疼的口气,说出来的话又?很别?扭。

刚刚都已经走出院子了,偏偏脑子里又?都是她委屈看?着他的模样。

先交代?丁芃文开车在老宅门口等他,自己又?折了回来。

罗意璇扬起头,夜色里,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长?身而?立在她面前,低下头,俯视着她的,眉心微皱,身后是狰狞的雨夜天?空和?萧瑟的寒风。

她一下子红了眼睛,抿着唇,不肯说一个字。

透过?他那双含着情绪的桃花眼,她好像看?到了无数隐忍的情绪在翻滚,也看?见了她心安所在。

他抱着她回卧室,脱掉有些沾上雨点的风衣,只穿着那件单薄的黑色衬衫,这样坐在她身边。

橘黄色的灯光掉落在他们之间,将?他们划归在同一片光圈内。

休养了这一段日子,他的面色看?起来好多了,只是消瘦的下巴还?是有着明?显的棱角。他俯身,扶着她躺下,想为她盖好被子,却在过?程中一下子被她抱住脖颈。

她看?着他,然后亲了他一下,却亲在了下巴上,谈裕下意识地抬了下下巴,她趁机帮着他抬得更高一些,她往下挪动了下身体,亲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块凸起上。

他的喉结上。

谈裕只觉得喉咙一阵温热,像是被调皮的蝴蝶触角滑过?一般,心尖儿颤了一下,整个脊背都跟着僵住,浑身不自在。

瞬间,就被勾起了感觉,动作都滞了一下,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发?丝。

正巧,这一刻,外面又?是一声惊雷。

她害怕地下意识想要呼叫,却只张开嘴,被他堵住没发?出声音,小小的舌尖扫过?那里,牙齿也碰到了,咬了一下。

她抖的那一刻,她清晰地听见了谈裕喘了一下。

凸起的喉结在她小嘴中滚动了一下。

然后,她挪开嘴巴,不敢再去看?他。

谈裕却是被她刺激得狠了,喘也不敢喘太?大声,努力克制,压抑着心中的渴望,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忙。

只低头,狠狠地吻了她好久,久到罗意璇以自己快要气竭了一般。

她紧紧地抱住他,就像是快要溺死的苦旅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亲完,谈裕又?将?人按回了床上,强势地帮她盖上被子。

“睡觉,闭眼。”

本来以为,他们要做那件事的。

在她又?惊又?怕的下雨天?,做那件事,说不定还?很刺激,她有些心痒。

殊不知,其实他比她更想那件事。

但今天?,不行。

他哄着她躺下,然后强制地叫她闭上了眼睛。

“等你明?天?醒来,我就回来了。”

关闭了门窗,拉上了遮光窗帘,他陪着她,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

跟个小孩子一样,要拉着手,睡觉还?要人哄。

等确认她睡下,谈裕才拿起风衣,悄悄动身。

陪着她用了些时间,所以追上何月琼的车费了不少?功夫。

路况不好,高速也不宜开得太?快,华北一片全部都在下雨。

在这磅礴大雨中,丁芃文亲自开车,谈裕坐在后面,追上了那辆急速行驶的迈凯伦,远远地,在可以看?见的范围边缘跟着。

谈裕知道,她一定是开去渝林。

雨一直在下,直到开出华北地区,避开了乌云团,雨才慢慢地消失从头顶天?空消失,但往南去,前几日也一直在下雨,高速路上湿滑无比,又?赶在深夜,其实并不宜开得太?快。

丁芃文开得这辆车,换了防滑轮胎,提前检查好一切的情况下,都要特别?小心地行驶。

看?得出,何月琼是真的心急了,这一路都没在任何服务站停靠,也没有发?现后面有车在跟着她。

谈裕叫丁芃文换了牌照,提了一辆从来没在老宅出现过?的新车,她看?不出也正常。

何月琼这么匆忙赶去渝林,无非是以为谈裕找到了当年白珞灵车祸真相的证据,毕竟安宁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她没办法不忧虑,吓都快吓死了,这些天?怕是一个踏实的觉都没睡过?吧。

谈裕赌得就是她的心虚,她的按耐不住。

只要她开上了这辆他“关照”过?的车,那么这条高速路,就是她永远的不归路。

果不其然,大概在凌晨时分的时候,在离下一个服务站还?有一百五十公里的路段,何月琼的车速越来越快,几近要超速的程度。

也就是车速达到顶峰的时候,迈凯伦突然偏离了轨道,在湿滑的高速路面快到失速,完全停不下来。

谈裕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看?着那辆车的轨迹,紧张收紧双手,不敢眨一下眼睛,屏住呼吸。

黑色猛兽从失速,再到横冲直撞,最后狠狠地冲出去撞在栏杆上。

因为速度过?快,加上没有刹车,冲力巨大,整辆车在撞到栏杆后侧翻了出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谈裕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再也不能面如平湖,心跳爆炸。

有关于刚到谈家被何月琼种种羞辱的画面,混杂着白珞灵生前的音容笑貌同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一刻,他紧紧皱着眉,呼吸变得急促且杂乱。

丁芃文也看?见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只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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