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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也是托了关系,让余致远进了那清风书院,只盼望着他勤奋发图,将来出人头地。

他自觉每逢余致远回来,自己也问了功课,虽不如自己所预想的好?,但也没有那样差,行为举止也是端正的。

却不想在自己瞧不见的地方,原是这?番做派!

“孽障东西!”余经历这?会儿见公孙曜不再?阻拦衙差们,只赶紧夺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余致远的脸上,直直给气得哭了起来,“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

余致远刚才一直挨白亦初的打,这?会儿才有些翻身把歌唱的感觉,哪里晓得猛地遭了这?么一个大大的耳光,正要出口责骂哪里来的小人,不想下一瞬就听到叔父的声音,一时吓得他浑身无力,急急忙忙从柳小八身上下来,结结巴巴地叫道:“叔…叔…”

只是话未说?出口,又?挨了一巴掌。

其他众人也发现了官府来人,他们都是认识公孙曜的。

虽说?公孙曜是一州之主,按理?他们这?些小娃娃是见不着的,但因当?初天灾接疫情,公孙曜脱下了官服,和老百姓们一起在这?城中来来回回救人。

如此,自然也都见过了。

所以当?看到公孙曜时候,都被吓得软了骨头。

周梨早就到她姐姐身边去,见着她姐姐一个女人,竟然叫那几个小畜生伤成这?样,还有白亦初已经断了的手,只与元氏杜屏儿一起朝

公孙曜齐齐跪下来,“求大人替民女/民妇做主啊!”

那杜屏儿不会说?话,祸又?是由着她而起,这?会儿只能拼命地在地上磕头。

公孙曜见此一幕,却是心中有愧,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明镜高悬四个字,殊不知却是浮云遮眼?,让这?样的案子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官府衙门离此处,不过堪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的。

可是这?几个……他看了看还在教育侄儿的余经历,冷冷道:“来人,将这?几个小贼子给绑了!押走!”

又?让叫人抬起白亦初和伤势严重的柳小八,回头言语温和地同周梨和元氏承诺:“你们快起来。今日,本宫必然还你们一个公道。”又?因杜屏儿和周秀珠是受害者,一并去了衙门里。

那头衙门里的大夫已经早等?着,替他们看伤也验伤。

而最?终的验伤结果,钟易光四人都不过些轻微的皮外伤,甚至都不如周秀珠的严重。

更不要说?是柳小八和折了手骨的白亦初了。

加上他们调戏民女在先,又?动手打了周秀珠一介女流,如此卑劣手段,一个个先挨了一顿板子。

至于白亦初和柳小八,护家中亲人,却又?因顾忌这?些人的身份,不敢下手,反而身遭重伤。

所以这?几人数罪并罚,不但如此,除去蹲一阵大狱不说?,还要赔偿周梨家的各种损失以及大家的医药费等?。

没有人敢说?一声不公平,那闻讯而来的吴同知瞧着这?个不怎么面熟的儿子,自然也不吱声。其实他官阶品阶并不低,但他儿子太多,送了好?几个去清风书院,一个不成器还有二个,更不要说?在上京岳家,还有出息的嫡子呢!

而且也惹不起公孙曜啊。

他的身后,更还有个公孙家。

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庶子去跟公孙曜生了嫌隙,于是他与那汤家一般,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了那钟易光的身上,觉得必然是这?个商户之子将他们给带坏了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在周梨他们得以回家继续养伤看病后,又?有不少平日里受了他们苦楚的人来衙门口喊冤。

那钟家提供的马车,竟是内中大有玄机,难怪他们想将那杜屏儿带到马车上去,原来此前?便有许多小姑娘家这?样遭了秧。

而马车是钟家提供的,还在想着自己的儿子和几位官老爷家的儿子一起进了大狱,只要自己肯出钱,叫公子们在里头住好?了,几位老爷一定?能看到自己的诚心,只怕到时候自己也能同们有个八拜之交的缘份。

却不晓得,本来大家就怨恨他,只觉得是他钟家的儿子教坏了自家的子弟,却不想如今钟掌柜提供的马车被爆出事?,其他人对他就更怨恨了。

不过这?些个后续,周梨他们可不知道,自打县老爷叫他们先回家养伤,又?当?场将各家的赔赏银子交由她和元氏,便准许他们离开了。

他们自然是不晓得。

这?会儿周梨只满眼?泪光,心疼地看着她姐姐一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个小畜生如此歹毒卑劣。

又?怪自己那月事?来的不凑巧,把收拾这?几个小畜生的事?情给耽误了。

周秀珠见她哭,却是私底下偷偷同她说?,“阿梨,姐姐实在是个没用的人,那日听说?你们叫人欺负,我却是一点公道也不能替你讨回来。”

今日她自然也是竭力保护杜屏儿的,但也认识几个字的她看到了那马车上的钟字后,觉得这?马车也像极了周梨描述的那样华贵又?宽大,便料想莫不是就这?几个浪荡子险些撞了阿梨。

但她当?时的想法是,最?好?叫这?几个人把自己打死,这?样他们就犯了杀人的罪,知府大人是个晴天老爷,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过眼?下她可不敢将这?真实想法和周梨说?,只道:“我猜出是他们几个险些撞了你和阿初,我就想既然他们找上门来,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哪怕只能刺他们几针也行的。”

只是事?情的发展远超了她的预料,妹妹聪明,晓得直接去衙门里报官,大家虽都受了些伤,但是那几个纨绔浪荡子更惨,还赔了自家不少银子,数样赔偿加起来,有一百八十多两?呢!

于是又?忍不住夸赞,不顾那脸上的伤,还笑?道:“咱们真真是命好?,遇着了这?样一个好?官,这?点伤赚这?许多银子,值得了。”

周梨却见她满身的伤,还不知道要养多久呢!心里难受不已,“你还笑?得出来?那泼天的富贵,都不如你们的身体重要,更不要提这?点毛毛银子。”

大夫叮嘱要多让伤者休息,她也没再?打扰周秀珠,只叫她好?生休息,自己去看了小八和白亦初。

只是看到白亦初的时候,只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竟然顶着一张猪头脸在收拾行李,不免是十分诧异:“你明日要去书院?”

白亦初将自己接回去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事?,人多一直没顾得上同你说?,我自己卸下的,疼是疼了一点,但按回去就没事?了,脸上这?些也是皮外伤,不打紧。”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就耽误了读书的事?情。

在和那几个纨绔子弟扭打在一处的时候,他脑子里不知怎的就冒出了那个李司夜的名字,现在他很?确定?,这?个人大抵是真存在的。

而且自己失忆前?,必然知晓这?个人。

所以他要抓紧读书,今年的秋闱恐怕是真的来不及了,也就三个多月,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因此是一点时间也不敢耽误掉。

周梨却看着他那手,心疼得要死,“我叫你作假,也没叫你这?样冒险,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心慈手软了,那几个畜牲我看好?端端的。”

不想白亦初却是眼?角飞扬,得意地笑?道:“等?着吧,明日开始有的他们疼。”届时又?在那牢里,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周梨半信半疑,但还是希望他将伤养好?了再?去。

又?说?起杜屏儿,她虽也是有几分好?样貌,但比起莫元夕,究竟是失了几分颜色的,虽然还没彻底长?开,但莫元夕性子泼辣得很?,因此她有时候在铺子里叫人出言不逊,她都是直接给骂回去。

这?铺子还没开多久,客人就给她起了个叫小辣椒的外号,只说?她与那蜀中女子一般,是个厉害角色。

对比起她,杜屏儿胆子小又?不能开口言语,的确一看就是谁都能薅一把的小白菜。

周梨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的,不免是叹起气来,“今天的事?情,屏儿姐吓得不轻,往后只怕是再?也不敢到铺子里去露面了。”其实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到时候周秀珠好?起来,周秀珠一个人去铺子里就是了。

问题是,杜屏儿如今觉得对不起大家,只因她害得一家子都进了衙门,虽是赔了银钱,也将那些纨绔送去了大牢里。可大家却因她的缘故,几乎都受了伤。

如今两?头的铺子还为此歇了门。

明明她是受害者,可是她却将所有的过错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周梨实在担心她把自己憋出病来。

又?想起如今杜仪在外头生死不知,杜家就剩下她这?么一个独苗苗,可断然不能出事?。

白亦初闻言也有些发愁,“实在不行,叫她多看些书吧。既然表哥识字,她多半也是认识一些的。”

周梨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听白亦初一说?,“我去问她。”

白亦初正怕周梨继续劝自己晚些入学?呢!如今见她关注杜屏儿的事?,只巴不得她快走,忙给送出房,“去吧,好?好?开解她,叫她莫要自责,别为此落下了心病。”

周梨应着,没发现白亦初忽然这?么积极,只到了对面的厢房里,敲了两?声,见里头的杜屏儿没动静,便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