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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极力推荐,且还能从这本书中一下弄清楚这将军府内外男女的各种关系,还有姨娘庶子庶女们之间的拉帮结派小团体。

所以吃了晚饭后,白亦初是认真看的。

周梨也没有闲着,只?拿着蝴蝶绣面的团扇,和阿叶千珞一起坐在墙头上,观望着那边的灯火璀璨以及各种哭声骂声交错。

反正那头热闹就对了!

这时候阿叶忽然看到那鹅卵石小径里跑来一个人影,急匆匆的,定睛一看,竟是高嬷嬷,不?禁连忙试探地朝那人影喊了一声:“是高嬷嬷么?”

高嬷嬷闻言,只?四?顾寻人,见着她们几个坐在墙头上,周梨也在,便忙呼天喊地地求道:“周姑娘啊,我家流翠和小公子,叫他们发现了。”

确切地说,那话本子叫这些主子们研磨透了,她家流翠和小公子也被?扒出来了。

周梨已经看完了全?本,如?今又?有人物?对照图,大家看出来是早晚的事情了,也就不?意外。

只?示意阿叶去给她开?了们,自己顺着竹梯下了墙,引了她就在院中的小亭子里说话,“那不?是好事情嘛,本来还要等将军回来呢!如?今既然那大小姐菩萨心肠,已经在话本子里给你们流翠母子俩证明了和将军的关系,那你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如?今我当恭喜你,往后得叫一声老太?太?了。”

高嬷嬷本来一脸胆战心惊地找周梨拿主意的,生怕这帮姨娘跑去找流翠母子俩。

当下忽然听得周梨这样一说,顿时又?兴奋起来,两眼满是欢喜之色,“还是姑娘聪明,我果然是要谢一谢这大小姐,总算是做了一件正经事情。那姑娘,我现在要领了流翠母子来府里么?”

周梨摇着头,“先?不?急了,如?今你家流翠母子俩的身份是已经被?证实了,要我说,将军来不?来也不?打紧,反正书里白纸黑字写着你那小外孙就是将军的亲亲骨血呢!先?叫她们自己在府里斗一斗,到了后头,你喊流翠来坐收渔翁之利可不?美?”

高嬷嬷连连拍手称好,“还是姑娘有见识,我个老太?婆糊涂,险些叫女儿来跟着趟这浑水。如?今安安逸逸在外头等好消息就是了。”

周梨见她高兴,也顺口问道:“你们大公子打算怎么办?老太?太?和你们夫人如?今可是醒过?来了?”

说到这个,高嬷嬷一下激动起来,颇有些手舞足蹈的,一时只?唾沫横飞地与周梨主仆三人说道:“大公子把?大小姐给打了。不?过?想大公子那样一个要面子的,大小姐去跟了这样一个戏子,还让莲姨娘抓了个正着,这叫他在朋友面前,还有个什么脸面?”

这是其?一。

其?二,霍海棠的确是胆子大,将家里的事无巨细都写到那话本子里去,还要添油加醋,没有一个逃脱的。

而这霍建安除了喝酒赌钱狎妓,旁的是什么都不?会了,所以也只?能打霍海棠泄泄愤。

可这打完了,这一屋子的烂摊子,总是要人来处理?,他又?是没得个主意,只?问霍忠。

霍忠又?如?何能拿得了主意,他一辈子都是做个应声虫的,上头叫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也是如?此,才能一直稳居这管家的位置。

真要有些主见,早被?覃氏给替换掉了。

于是他想起白日里周梨一下稳住了局面,本来是想找周梨,但又?听说周梨已经将北院的门给锁上了。看霍建安那架势,也不?会愿意让周梨这个‘外人’来接手,也就只?能想着周梨当初说叫找莲姨娘。

因此就同那霍建安推荐莲姨娘。

霍建安自然是不?愿意,这霍海棠在街上衣衫不?整地和那戏子一起游走,叫多少人白白看了去。还是这莲姨娘干得好事情呢!

自然是不?同意。

霍忠见了,只?好言劝着他,就算是要惩治莲姨娘,但好歹先?将眼下的局面给稳住才是,这满屋子里的姨娘们一个个上蹿下跳的,老太?太?和马氏又?躺在那里,家不?成家的。

霍建安终究是妥协了,即便是他母亲马家那边打发人来问,要不?要帮忙。但是他一想舅舅那边的人,怎么比得过?家里的姨娘好拿捏?

因此莲姨娘就这样掌权了。

覃氏比马氏先?醒过?来,只?是得知家中现状,又?吐了血,昏死过?去,丫头婆子们齐齐灌药,也不?见什么好效果。

而马氏比她醒来得反而要晚了些,人却像是糊涂了一样,说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连霍建安都不?认得了。

这还了得?只?马上又?连夜请太?医来。可是没有想到这次太?医给的诊断,却是比中午那位给的都要严重许多,还叫霍建安这里节哀,早些做准备才是。

霍建安虽然也瞧不?上这个软弱的娘,但到底是自己的娘,活着总是比死了的要好。

只?听高嬷嬷说,“就这一个下午,他御医郎中,请了若干来,但都是一个结果。他又?生气,觉得是霍海棠给气的。”不?过?这次没打霍海棠,而是去将那玉郎阉了。

话说那玉郎是梨园的人,这年头和周梨那个世界不?一样,这可不?能叫作艺术家,而是正儿八经的下九流。

这丑事一出,即便将军府漫天的荒唐丑闻乱飞,已是有摇摇欲坠之态,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戏班子都吓得不?轻,班主只?连忙翻出玉郎的卖身契,叫人给送了

过?来。

所以如?今玉郎的卖身契捏在霍建安的手里,他也是顺理?成章地对玉郎下手,左右是自家捏了死契在手里的,死了衙门也不?会过?问什么。

更?何况,这只?是将人阉了罢了。

霍海棠也是爱极了这玉郎,她自己被?霍建安打的时候没哭一声,听着玉郎凄惨的哭声,反而呜咽大哭起来,朝着霍建安求饶。

但能有个什么用呢?

高嬷嬷想这那一幕,不?禁还有些头皮发麻,“往日里瞧着大公子也就是吃喝玩乐,对我们这下面的人也算是体恤的,谁晓得他这狠起心来,是个真能下手的,那全?程他都叫大小姐瞧着了,我看大小姐要不?了多久,怕也跟覃姨娘一样疯了。”

“她要真是疯了,还算是她的好命,不?然因她府里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怕是等她回过?神来,良心上也过?不?去,你们将军回来了,更?饶不?得她。”可若是霍海棠疯了,霍南民回来,自然是不?可能再将她一个疯子如?何了?

说了会儿话,高嬷嬷还是有些担心,眼下家里管事的是莲姨娘呢!平日里瞧着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今日瞧她竟然真有几分本事的样子。

便将自己的担心和周梨说。

周梨只?不?以为然地笑道:“那又?如?何?她真掌了权在手里,可她自己如?今无儿无女的,能有什么用?”

高嬷嬷恍然大悟了,觉得这一趟可不?白来,高高兴兴朝周梨告辞去了。

天上的明月和将军府的灯火,一直到那夜尽天明之时,才都退去了光芒,隐没于这黎明之中。

周梨听着窗外枝头上的鸟叫声起来,才简单洗漱,阿叶就来敲门,“姑娘,姑娘,起来了么?十三娘回来了。”

周梨忙去开?门,却叫阿叶一把?拉着往厅里去,“她果然得了消息,公子如?今也在厅里呢!”

两人脚步飞快,周梨一路只?将那头发随意綰起来,等到了厅中,但见殷十三娘站在一旁,白亦初寒着一张脸,紧握着扶手的指节因为他过?于用力而泛白。

周梨看朝殷十三娘,“你探到消息了?”

殷十三娘抬头,“我昨儿晚上将马氏那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迷晕了,冒充成苏嬷嬷到她的床前,她一睁眼瞧见我,就给吓得喊起来。”

只?不?过?昨晚那院子里哪里都因为霍海棠引发的风波而不?安宁,所以马氏的叫声并未引起什么。

当时马氏真以为苏嬷嬷来找自己索命了,加上她自己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似变得空荡荡的身躯,喊了良久又?不?见半个人来,就吓得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拖着病体跪倒地上,求着殷十三娘冒充的苏嬷嬷,叫苏嬷嬷不?要找她,要找去找覃氏,都是覃氏出的主意。

“我见果然是有效果,她又?开?口起了话,我便借故说到了底下,因判官要将这做过?的坏事一一都给写明,我自己记不?清楚这一桩了,叫马氏再细细同我说一遍,好叫我去给判官禀了,就去投胎,不?然日日夜夜来找她。”

果然马氏一害怕,就道了个全?委出来。

原来当初那霍轻舟走了没多久,白亦初的母亲也病逝了,只?剩下一个白亦初在府里,那霍琅玉自然是不?放心,要将人接去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