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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起那金桂兰母女俩,才晓得竟然也是去了奇兰镇的幼儿馆负责饭菜之事了。说到这里?,少不得提起那边的幼儿馆大爆满,加上那边还没?正?式的书院,来这屛玉县紫萝书院读书的本又不多。

偏偏这个时候,又是他?们要去放春牧的季节,所以那幼儿馆里?还接收了许多半大孩子,也是如?此?周若素到处搬救兵去帮忙。

而殷十三娘则和沈窕一起去了南眉河。

反正?各人都忙,这家里?也就空无一人了。

有那么好几天没?人住了,自然是要收手一番才能住人的,更不要说周梨那房间了。

院子里?的花草也该修剪,那小径上,如?今直接被茂密的花枝给阻挡,脚都下不去。

忙了一个下午,晚上本来是打算煮饭的,没?想到韩家医馆那头来人请,叫他?们过去吃午饭。

周梨也是许久不曾见表姐杜屏儿和侄女了,自是没?有拒绝,准备要带着安之和上官飞隽他?们一起去。

但最终上官飞隽和小狮子约了夜钓,朱嬛嬛又说是去那印刷馆去看?她记录农业书本的插图,两个都是大忙人,于是最后也就周安之和自己一同去。

安之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娃娃了,十三四岁的年纪了,刚好开?始拔个儿,长得还挺高,与他?亲爹许二德没?有多少样子。

就看?着长势,个头想来是要比许二德都高出一个头来。

如?今她倒是想通了,遗传固然是十分?重要的,但是这后天因素也是不能缺。

瞧周安之自姐姐和离后,吃好喝好,将身体底子给打好了,这如?今才有这茁壮成长。

如?此?也难怪人人都说,苦什么缺什么,都不能亏待了孩子,可不就是嘛,这孩子就好似那修房盖屋的筑基一样重要。

离得并不算远,加之这街上又热闹,周梨便打算走着过去。

周安之先是与她说书院的事情,后又仔细说家中?这些?人都分?别去了何?处,大概月底能回来聚一聚等。

不过周梨却诧异地发现,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看?到净城司的人在街上打扫卫生。

周安之看?出她的疑惑,只笑着解释道:“小姨你出去太久了,如?今咱们这县比城都要大要热闹,人一多,这垃圾自然是比从?前要多,所以如?今净城司招收了不少人,每日分?为三班倒,早班从?那卯时二刻上工,午时二刻休息,反正?就算下来,最后一半休息是子时一刻,每个班就是三个时辰。”

这样一算,活儿虽是不轻,但是这每一次招收,都人满为患。

周安之觉得,这都归于扫地倒垃圾不是什么技术活,也不要识文断字,又不要大力气,所以最受那些?已经见了孙子的老一辈人来做。

但也有年轻的,必然那身体不好,或是手脚上有些?残缺,要么就是外貌不佳的。

也是巧了,正?说着便见前面有个年轻的女工正?弯腰扫地,她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腿脚上的问题。

周梨本来还以为是天生的,哪里?晓得路过她的时候,却见她是一脸的恐怖疤痕。

周安之也瞧见了,等走过了些?,才压低声音说道:“这净城司的活儿虽是轻巧,但月钱其?实他?们这种扫地的并不高,得是拉车往城外倒垃圾干重活的,月钱是他?们这种的两三倍呢!”

这孩子是个善良的,说起人家月钱少,便想着那身上带着这样伤的,只怕多少是留了些?旧疾下来,没?准平时抓药钱都不够呢!

不过转而又道:“但话又说回来,倘若净城司没?有给他?们这样的人提供一份工,怕是这药钱也难找,在别的州府只能要饭去。”但是这个样子又丑陋,怕是要饭也不好要。

正?说着,忽然有人唤周梨。

周梨闻声寻过去,却见是个年轻的面生妇人,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是何?人,反正?觉得眼熟不已。

人家过于热情,一边喊一边提着篮子挤过来,她心中?虽着着急又想不起这到底是何?人,但还是出于礼貌,朝对方回礼。

等人走近了,那少妇止不住满脸的激动,一头又和周安之打听消息,“你们已经放了假,我们小叔子是不是明日也该放假了?”

周安之看?着眼前的年轻妇人,礼貌地笑回着:“他?们明日要大考,怕是得后日早上才能放假呢!”听这话,像是认识的熟人。

“哦。”妇人闻言,松了一口?气,“那没?事,反正?能赶上跳花节,我和他?哥也攒了不少银钱,准备叫他?去参加呢!万一有那小姑娘看?得上,岂不是他?的运气。”

山民们的跳花节,原本就是姑娘们盛装打扮聚集在广场上,若有同龄的青年男子看?上了,便可与之送一串花环,姑娘若是收下了花环,便说明是对他?有意,到时候可以直接请了媒人说合。

一桩婚事就算是定?了下来,什么彩礼嫁妆,有没?有都不要紧。

本来这只是其?中?一支山民们的节日,但近年来因为汉人们了解到,山民并非是他?们所理解的那般,是饮毛茹血的野人,因此?与之通婚的越来越多,也就使得这跳花节越来越热闹。

所以就发展成了这三月初最为热闹的节日,书院里?多的是本支山民们要请假回去参加跳花节,同脉的学生们也是,索性书院里?就放假了。

这风头直接将那汉人们的清明祭祖节都给盖了过去。

到底,活人的事情终究是比那死人的还要热闹。

那妇人和周安之说了书院放假的事情,转头又和周梨说,还要请周梨去她家做客。

周梨还没?将人给认出来,便也是委婉地推辞了,直至对方走了,她才压不住好奇心,朝周安之问:“这是甲字军的嫂子么?”

她只能想得到这个身份了。

反正?听着口?音也不是景家村的全州口?音,倒是上京味儿很重。

周安之闻言,目光诧异地看?着她,甚至是带着一些?探究:“小姨,你不认得她是谁?”

周梨摇着头,“有一点眼熟,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不应该啊,她这也才是二十多的年纪,这记性怎么就不行?了呢?

周安之扯着嘴角露出个怪怪的笑容来,“她呀,上京来的,当初长庆伯爵府被抄家,霍三姑姑将她们母女给救出来了,然后便一起朝灵州来。后面在磐州遇到了宋叔叔他?们,就一道走。”

再到后来,因那全州磐州两地,灵州给派了守备军去,那宋晚亭他?们也都留在了磐州。

只是并未在州府城池里?,而是去了县下。

宋晚亭他?们留在盘州的事情,周梨知晓,那宋晚亭也没?在给白亦初做事了,还晓得他?和林清羽俩这曾经的清风书院双杰,都纷纷在磐州那里?参加了考核,做了一方县令呢!

“何?致蓝?”周梨恍然大悟,将方才那年轻妇人的面貌和自己多年前见过的何?致蓝想了一回,果然是能重叠在一起的。

周安之颔首,与她细说这何?致蓝在磐州嫁了人,叫石大牛,从?前是个屠夫,天灾过后,就只剩下他?和弟弟了,本来是逃去十方州的,后来十方州乱了,又跑回磐州老家来。

他?这弟弟还是个少年,早前没?出事的时候,家里?有爹娘撑着,

也读过几日的书,石大牛娶了这何?致蓝后,何?致蓝当家做主,与大家商议,带着小叔子来了这屛玉县求学。

毕竟这边紫萝书院的先生们,身份学识都摆在那里?。

“那霍三姑姑呢?”周梨有些?唏嘘,没?想到何?致蓝居然都已经成婚了。

“她和她母亲在磐州呢!前些?日子,还听说等灵州的幼儿馆顺利开?起来,磐州全州也要开?,到时候她多半会在磐州负责这个事情。”不过安之都是别处听来的,并不能确定?。

有可能霍莺莺不会直接出门和孩子们接触,也就在后面负责培训里?面的嬷嬷们罢了。

毕竟她那张脸,是没?有办法治好的,也是怕吓着胆小的孩子们。

霍莺莺的确有本事,当时凤凰山吹来风沙的时候,她在乡下救了那么多老百姓,就可以看?出来她的本事,完全在她那亲爹霍南民之上。

所以她去扫地的确是可惜了,若是真担心容貌吓着孩子们,完全可以做个幕后管理者。

说话间,两人也是到了韩家医馆里?。

韩知意还在忙,周安之和他?几个徒弟都相熟,自在一处说话,周梨便去了后院。

杜屏儿母女俩见了她,少不得一番寒暄,周梨也将侄女搂在面前说了好会儿的话,才放了她去玩,跟杜屏儿说起些?姐妹体己话来。

杜屏儿又有了二胎,不出意外的话,十月左右就落地,周梨见她夫妻和睦,女儿也乖巧可人,自然是替她欢喜。

哪里?晓得杜屏儿一脸的忧愁:“前阵子那闹剧,你虽不在灵州这边,但想来也听说了吧。”

周梨一下就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是何?事,点了点头,“我才到,还没?去过衙门里?,不知这些?姑娘最后是如?何?安顿的?”别真是李仪全给接到身边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