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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让周梨觉得有些不对劲,隐隐有些担心?起来,难道是?哪里?听到了阿若的消息?

可这不应该啊!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他又几乎都在奇兰镇,怎么可能?晓得呢?

一面只起身,与身边的管事们吩咐了几句,便叫了他到隔壁书?房里?说话。

然才关上门,还没等她招呼挈炆坐下,挈炆便开口问道:“你那一趟去?丰州……”

他却没将话说完,只用那一双有着异域风情的眼眸看着周梨。

周梨深吸了一口气,便知道果然他还是?晓得了,“你从哪里?听来的?”

“你不必管我?如何晓得,此事你为?何要瞒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可以从口气中判断他此刻的情绪不稳了。

这叫周梨有些紧张起来,连忙过去?安抚他坐下,“不是?我?不愿意同你说,只不过我?上次回来,也没待多久便匆匆去?了齐州,你也一直在奇兰镇,实在没时?间说,这一趟出去?,又将金商馆许多事情耽搁。”

可以打着为?他好?的旗子,将此事隐瞒下来。可最终周梨觉得,挈炆有这个知情权,但一直没有考虑好?,要如何告诉他才是?。

却没想?到这拖三拖四的,叫他给找回来了。

挈炆拿出一封信笺来,递给了周梨。

周梨展信一看,却见其中没提寄信者是?何人,字迹也陌生,不是?自?己认识的所有知晓此事的人写来的。

这让周梨那心?里?一下就排列出了好?几个可疑者,但也没有忙着去?分析,只将关于阿若之事,都全盘告诉了挈炆。

自?打她开口说话起,这书?房中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如今说完了,房间里?便陷入了沉寂,如果不是?窗户外面的知了一直叫嚷个不停,这气氛仿佛有些叫人觉得寂寥,好?似这世界上这一瞬间,就只剩下周梨一个人似的。

挈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那长案前的椅子上了,一言不发?,垂着眼眸,周梨也看不出他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想?法,难免是?担心?他。

只道:“他是?个极好?的人,与你从未见过,却一直挂念着你。我?想?他来生,一定能?投到一户好?人家,拥有幸福的一生。”

挈炆仍旧是?没有说话,周梨只能?静静地陪着他坐在那里?,然后忍不住叹气。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挈炆忽然开口问道:“李晟确定死了么?”

周梨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回道:“死了,尸体我?也瞧见了,假不得。”也晓得了他是?想?替阿若报仇,阿若的一生悲剧,甚至是?挈炆一家三口,都是?李晟给主?导的。

但李晟死了不要紧,还有个李木远呢!于是?便道:“李木远还活着。”只是?说完,忽然看朝那封信,当下也是?忍不住猜测起来:“莫非是?李木远?”

这件事情对于挈炆来说,不但知晓了这世间上,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且还有他父母双亲都是?被曾经那个自?己称呼为?舅舅的人害死的。

所以可想?而知,他是?如何恨李晟的。

但同样也恨李木远,他与阿若,不也是?堂兄弟么?既然能?有这份好?心?救下阿若,为?什?么不能?让他远离这些纷争,且还将他磨成了一把利刃?

但李晟死了,他一腔的恨意都无处可泄,因此听到周梨说起李木远,目光里?的恨意一时?间都转到了信上,“若是?他,这封信又是?何意?”难道还指望自?己会因这一封信,和周梨起了分歧?气她瞒着自?己,气她当时?知道了阿若的身份,却没救阿若?

“若是?他,再好?不过呢!”李木远对于周梨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一般的隐患,若是?能?将其引出来杀了,才叫人安心?呢!

挈炆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紧紧地攥着那信笺,“那,我?是?否也要和你吵一架?负气而去??等着他给我?第二封信?”他想?,对方管不管是?不是?李木远,只怕都不愿意自?己和周梨站在同一条线上,要不就如对方所愿?

周梨一想?起当时?罗孝蓝和陈家自?作主?张,唱了那么一桩不成熟的苦肉计,便赶紧拒绝,“别,可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丧家之犬,耽误你奇兰镇的那边的工程进度。”

试想?,既然是?和周梨闹翻了,那也是?等于和李仪这个表兄闹翻了,怎么可能?还兢兢业业地揽着路政司那大小事务呢?

挈炆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这会儿思绪却已经联想?到了别处去?,“只怕真的是?他了,那皇甫越如今投了表哥那边,他无人可用,没准真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我?一时?负气了便回迦罗国。”

但好?像不对啊,就算是?真有那本事将迦罗国的大权给自?己夺回来,叫自?己做了他的傀儡,但是?就迦罗国那点兵马,也不够他翻身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比起手无寸铁,迦罗国就算是?一粒芝麻,现在李木远应该也要的。

可阿梨又不同意自?己和她‘吵架’,一时?又急又气,“那难道就这样罢了,好?不容易他能?同我?送这封信来。”

周梨却是?一点都不着急,“这封信,总不可能?是?自?己长脚跑到奇兰镇去?的,外面的州府我?倒是?不好?查,可是?到了咱们这屛玉县,还查不到送信的人么?”即便他隐匿了身份,中间又在转了多少人,但只要送信的人还在,周梨就能?想?办法查到这后面的人。

更何况,她还有一宝贝呢!

当下只拿了信来手里?,“你既是?回来了,也就好?好?休息一番,等我?消息。”说罢看了那信一眼,“这信,除了你我?之外,可还有谁知晓?”

“奇兰镇的一个大叔,对,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将那人面貌画出来。”说罢,挈炆便要起身。

却又被周梨唤住,“不用,你先等我?将接触到这封信都人都找来。”只要还在这屛玉县,周梨就有法子将人都找出来。

但虽是?见挈炆好?像一心?都扑在找这李木远之事上,可其实周梨能?看出来,此刻他心?中因知晓至亲之人们被害后的真相后,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只不过他是?个男子,比不得女人们表达情绪那样简单,直接就哭了出来,都是?藏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的。

所以周梨也没有多在他身边待,就将这空间留给了他。

立即便找人去?太常属。

齐禀言没随着元先生在书?院里?授课育人,但却留在了太常属里?管这各处书?院建设之事。

周梨回来后,一直没空,许多人都还没来得及去?拜访,自?然是?没空去?与这齐禀言打招呼,因此也就不知道那穆满星如今在何处。

因此才找人去?问他。

她这里?打发?去?的人,倒是?运气好?遇着齐禀言了,但是?齐禀言却正要往半月镇去?办差,只给留了个地址。

周梨这下午点卯后,自?己赶了车便亲自?过去?。

敲门的人是?穆满星,小院落打理?得极好?,见到周梨的时?候又惊又喜,“阿梨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早便听说你回来了,几次想?去?,可齐大哥说你忙得很,我?也不好?上门去?打扰。”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请了周梨进院子。

一开门就是?一条半米宽的鹅卵石小径,两旁用新鲜的竹条编了栅栏,里?面种满了各样的蔬菜,花儿倒是?有几棚,就在靠近屋檐下的地方,也是?用小青钻堆砌出了些花坛来,里?头种满了本地常见的花草。

这院子不大,是?寻常人家的样子,开门跨过这院子里?的菜畦,便是?能?一眼看到几座小房屋。

都打理?得很清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井边树上挂着的衣裳。

既有女子的裙衫,也有男人的鞋袜。

穆满星的目光顺着

周梨一起看过去?,那脸颊顿时?爬满了红云,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那个我?们在来的路上,就拜了堂。”

周梨一听,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能?想?得到,你这样美貌天仙的姑娘家,又有大本事,他哪里?敢将你就这样带回这屛玉县来?”

屛玉县里?多的是?青年?才俊,不管是?文?武都能?挑出不少来。

齐禀言算得上是?个满腹才华的诗人,又是?元先生的关门弟子,于这名声上,他不差什?么。对这朝廷又有不小的贡献,所以仕途上,往后也会一路顺畅的。

可问题是?,他年?纪不轻啊,比起那些才二十出头的,他便是?相貌清隽儒雅,但终究是?比不得那些毛头小子们的青春飞扬。

所以周梨一点都不意外,几乎能?想?到齐禀言当时?是?怎么将穆满星骗着拜了堂的。